第12章 .7
帝王路其實一點不辛苦,只要我們排除一切大臣抗議當個被美色迷昏了頭的昏君!
金碧輝煌的宮殿。
元鶴穗拖着長裙挑選各類首飾,擔了妖妃之名,她很稱職,爪子一拍躺床上休息的熬羲肩膀,“我要館娃宮!”
“那是什麼?”熬羲放下手中玉簡問。
“那是一座很漂亮的宮殿呀!”元鶴穗有些不能回憶那些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好!”熬羲點頭,繼續看手中玉簡,神奇的是他不必通過神識,能直接用肉眼看到簡上內容。元鶴穗一把搶過讓熬羲津津有味入迷的玉簡,略感不滿,“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身為妖妃的自豪感,你不是說要入戲嗎!”
“是要入戲,但你也不能整日……”眉頭微挑,熬羲斟酌着用詞。
“不能整日什麼?”
“我應該適當的圍着你轉。”熬羲點點頭確定這樣說沒錯,才咳嗽一聲放開了嗓音,“我需要做點別的來填充自己的時間。”
元鶴穗了解的點頭,除了愛情還想要點自由嘛,以後可能還要點友情,再以後就是修鍊更重要了是吧?“好的!”嘴上答應的漂亮,元鶴穗心頭卻難掩失望,在熬羲有了自己的其他事情可做的情況下,她還傻傻的一人沉浸在戀愛的美好中,可他已經逐漸適應了不再不可自拔。
“對啦,我去洗澡!”
“嗯。”熬羲心思完全沉浸玉簡中,沒太聽清她說什麼就隨口敷衍,眼皮抬也沒抬。
元鶴穗保持着笑嘻嘻面容,直到走進拐角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才垮下臉。
一點身為昏君的荒.淫的自覺都沒有!
雖然這樣抱怨很不對的樣子……
元鶴穗有些無所事事又有些無理取鬧的蹲在牆角,修士自然不需要洗澡的。
夜間風大。
吹了一會兒冷風的元鶴穗連連噴嚏。
“皇后,別著涼了!”提着燈籠的小太監湊到近旁關切。
“沒事,你走開!”元鶴穗腦袋搭在雙膝上。
“皇后,別著涼了!”小太監重複。
“沒事,你走開!”元鶴穗打哈欠。
“皇后,別著涼了!”
“沒事!你走開……不對,你這太監怎麼不會換句台詞?”元鶴穗納悶地抬眼,熬羲那張莞爾的臉帥的差點閃瞎她狗眼,“你裝太監……”後面的話元鶴穗沒問出口,有點小彆扭的。
“伺候皇後娘娘洗澡!”
名叫熬羲的小太監扶起牆角的皇后,一路拽着她去浴池。
元鶴穗:太監啊,待會兒怎麼玩好呢?
熬羲:莫名覺得冷
這個澡,自然是沒洗的,元鶴穗在這個虛幻的大殿裏住了很多時日,能玩的都玩了,不該玩的也玩了,考慮到以假亂真久了,會傻傻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便決定早早尋出這地方的破綻。
大概是受她這不怎麼能經得住打擊的鬥志影響,整個大殿的景色跟着一變,破舊的磚瓦,雜草成片,四周冷冷清清,不見人影。元鶴穗原本蹲着,眼下卻成了四肢僵硬、動也無法動的人,身上佩戴的金銀珠寶不見,裹着一張草席被人丟進水井。
這待遇,也是嗶.了.狗.了!
井.水.很.深,元鶴穗試着隨波逐流,不像往常一樣害怕出現麻煩的事就特意念熬羲的名字來搞破壞,所以這口井並沒消失,水底淤泥成堆,她抓緊了草席,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吧,隱隱地從更遠處傳來一聲低吼。
來了!
元鶴穗一個激靈,稍作猶豫就從草席里爬出,躡手躡腳往發出聲音的地方游,迎面路過一些魚啊蝦啊,視野也漸漸開闊,原來這水井連着一片海,她猜測是霍冰冰從外引進的。她游到海底深處,這裏由貝殼鋪就的小路,遍地珊瑚。
全部由冰靈石搭建的宮殿,兩扇大門前站着十來個魚妖守衛,長尾巴一掃一掃,四處巡邏,可見宮殿裏住着的人非富即貴,而從中發出的一聲聲低吼偶爾也會震得海水亂晃,守衛們見怪不怪,有嘴欠的還嘲笑,“敢和神女大人叫板,真是自不量力啊!”
不一會兒,兩扇大門打開,從中走出的八個婢女腰身纖細,手上端着托盤,盤上擺着一隻冰碗,盛滿了艷紅色湯水,八個婢女款款而行,沿着貝殼小路往對面的另一座宮殿走。
元鶴穗掐了一個隱身訣,順着快要合上的大門游進去,出現在人眼前的,共九條長廊,她得承認自己患了選擇拖延症,足足半柱香時間,才順着充滿痛苦的嘶吼聲邁向中間那條長廊。殿內隔水,腳下踩的仍舊是貝殼,她小心不發出聲音,又過了一盞茶,用手推開了擋在面前的一扇圓圓的門。
門后,空蕩蕩的冰室。
元鶴穗四處打量可疑痕迹,四處摸索,確定聲音從地底發出,研究了半天才打開通往地下的通道。鞋子碰冰階,嗒嗒嗒聲不絕於耳,她咽了咽喉嚨,霍冰冰大概是覺得海底少有外人來,所以冰宮內的各個地方几乎沒有佈置什麼厲害的法陣。
嘶吼聲漸漸地弱了。
黑漆漆牢籠里,關着蓬頭垢面的人,能被霍冰冰大費周折看壓,元鶴穗推測,此人價值略高,撈好處的念頭轉了轉,她笑嘻嘻趴地上問,“我救你出來,要有條件哦!”
那蜷縮成一團的人動了動,嗤笑,不吭聲。
元鶴穗徵求意見很假,不等人考慮清楚,她自顧自打開牢籠,小心翼翼靠近,手指戳戳他肩膀,“喂,我問你哦,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熬羲早些時候講過,如果有一天碰上一個很落魄很倒霉的人,別忘了問他愛人是誰。這對能否走出記憶幻境至關重要。
這人並不配合,整個散發頹廢氣息。
冰宮的地牢可能隨時會有看守的人過來查看,元鶴穗直覺此處不宜久留,就開始忽悠人一起走,“不感謝救命恩人也就罷了,但不能無視生命啊,你看啊,這裏太危險,跟我走吧,去遙遠的城池,那裏有新鮮的空氣,美麗大眼的姑娘,沒有虐人的變.態……”
一柱香后。
地上的人不動。
一柱香后。
髒兮兮的人不動。
一柱香后。
他人堵上耳朵。
元鶴穗那個氣啊,上去就踢了他一腳。豈料好聲好氣的人家不搭理,挨了打倒是發出嘲弄笑意,聲音嘶啞的幾乎辨不出調,她費了半天勁才明白他說了什麼,“對異類不感興趣,滾!”
“哦!”
元鶴穗不好意思地晃晃兩條腿,確定是個人樣,然後給了人一巴掌,“哼哼,不跟我走就殺了你!”這話觸碰了這傢伙憤怒的神經,登時凶眉怒目,一根手指頭將她彈飛。
彈死了……
好吧,這一單元里她被迫下線,那就回檔重來!
在她第九次被拍飛,灰頭土臉往地上一坐后,熬羲終於捨得從玉簡里抬眼,不咸不淡問,“進展如何?”
“那貨軟硬不吃啊,通關好難。”
“是么,再接再厲。”繼續看。
“話說,為什麼每次都我打頭陣,你在後面吶喊助威,輪也該輪到你了吧?”元鶴穗終於意識到不對,懷疑地眼神上下打量。
熬羲略同情地看她一眼,很委婉表示,往生石雖然被傳得神乎其神,但都成碎片了,對他的影響只有一塊鱗片大,只能你行你上了。
意思是掛開的太大,人家碎片也是有尊嚴的,堅決不屑堅決抵制帶他玩兒,順便偷窺一下他記憶來給妄想尋找碎片的人設置關卡。所以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嘍?
她一口老血就卡在喉嚨里,熬羲你特么真有種!
這是個用女人來拼搏的時代啊,要強的了男人賺得了靈石。
晚上。
元鶴穗吃飽喝足,開干。
一路她晃晃悠悠到了冰宮地牢裏,趕上八個宮女妝扮的人踩着冰階,手上拿着托盤,一臉冷漠的佇立牢前,喊話,“例行放血的日子到了,請您配合。”
放血?
把人當成韭菜一茬一茬割?
元鶴穗瞪大眼,一般妖獸血液才價值高,莫非這人是個獸類?
宮女們輪番上前,長指甲掏進他心口,那殘暴手段,恨不得一下子把人榨乾!要說元鶴穗也見過血腥場面的,可免疫,不會嚇得去摸.胸,甚至嘖嘖嘴幸災樂禍,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曾經有個大好的逃出牢籠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可是裝酷不理,現在悔的腸子發青。
不過思及熬羲有過的不好經歷,在男人胸膛捅出窟窿什麼的格外討厭啊。到了出手相助的時候了,幾隻宮女武力值低,元鶴穗三下五除二就全部解決。
男人可能是得到實際上的幫助,終拿正眼瞧人,元鶴穗一個激動,立馬雙.腿.叉.開站着,比比雄偉壯碩的手臂肌肉。他看明白這帶着保護意味的動作,不覺莞爾,嘶啞道:“你是誰?”
“我叫熬羲!”她大言不慚。
男人的眼神漸冷,不說話了。
元鶴穗這傻.逼腦子沒完全秀住,察覺氣氛不對立馬改口,毫無半點方才欺騙人的羞愧,“熬羲是我男人!”
“哦?”這回他打起精神,費勁地挪動身體靠向牆角,掏掏耳朵問,“怎麼說?”
元鶴穗搖頭,決定不刺激倒霉的單身汪了,從懷裏摸出帕子走過去給人擦臉,她打心底覺得這人眼熟,但臉部髒兮兮看不清樣貌,很快的帕子變黑,跟着掉落在地,她不可置信的伸手指着人,“你你你你你你……”
熬羲笑意不減,“你是我女人!”
變化太快,她心臟受不了。
元鶴穗默默地蹲身,懺悔愚蠢的自己竟認不出千年前的小熬羲,瞧他劍眉星目,少年之姿,一身髒亂,好誘.人,捂臉,好想提前嗶了他。
咳咳,整理好發散的思維,元鶴穗非常認真的扯住他袖子,浪費一大堆口水來講述一件事情,大意如下:不管霍冰冰那個風.騷.女人怎麼誘.拐你都不能放棄抵抗,堅決抵制后.宮.女誘.惑,要相信很多年很多年以後會有一個叫xxx的美少女代表月亮來拯救你!
嗯,沒錯,她要提前占坑,不能叫小熬羲被后.宮.風.騷.女.玷.污.貞.操.啊,你是我的情.人!
熬羲奇怪地瞥她一眼,“你們都喜歡我?”
“簡直帥得天昏地暗,神顏啊!”元鶴穗開始吹,從頭到腳全部用形容詞誇一遍,說她是腦.殘.粉都有人信,然後抬頭對上人家似笑非笑眼神就訕訕了,扭扭捏捏地害羞道:“你在我眼裏什麼都是好噠!”
“為何?”
“這叫痴漢!”元鶴穗捧臉,試着靠近抱着蹭,完全沒有蹭一身灰的意識,熬羲能確認她沒說一句謊話,忍着不將人抽飛。
而二人這般靜靜靠坐一起的時間不長,霍冰冰察覺到冰宮出事,極速趕至,從天而降的白衣,恰到好處的妝容,仙姿卓越。不可否認霍冰冰乃少見美人,眸如靈泉,眉目充情,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絲撩.人。元鶴穗忍不住攀比,覺得怎麼搔.首.弄.姿都沒人家那股氣勢。
嗯,比美大賽稍後再看。
霍冰冰見他二人孤男寡女拉拉扯扯,惱怒難忍,二話不說、長袖輕拂,一記冰錐扎去。元鶴穗對付蝦兵蟹將能稱王稱霸,哪是化了神的霍冰冰對手,避無可避,可恥地拿過熬羲手臂擋臉,然後二人被打得一起灰頭土臉。
這是要做一對苦命的鴛鴦!
元鶴穗乾脆往地上一坐,拍拍熬羲大腿,諂媚地笑,“大人你這麼厲害,快上!”他擦掉唇角血跡,好笑地搖頭,感慨道:“我不行,不然何苦淪落到這等境地。”話音落地,他打掉霍冰冰伸來擦臉的手,面無表情,“我已答應在你飛升後去鎮壓飛劍門的氣運,何苦為難旁人。”
“她是誰?”霍冰冰俏臉發寒。
“去飛劍門。”熬羲不答,起身走向冰階,步子略搖晃。元鶴穗追上去自他背後抱住人,只要想想他這一去不知要被關在不見陽光的地下幾千年,就格外難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視線一片模糊。
熬羲低笑出聲,“別忘了來找我……”等你。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整個幻境支離破碎,元鶴穗確定這不是她干擾的結果,愣然的時候所有光線都集在半空中的一點,白光刺目,她忙抬起手臂遮擋,過了好半晌才睜眼,四周已然恢復正常,漫山遍野的梨花。
正值清早,大街小巷的人不多,家家戶戶煙囪冒煙,販夫的吆喝,孩童的嬉戲,鎮中央的一棵老梨樹下,幾位老人腰扎麻繩,掃帚掃着一地的落葉。
原來還在梨花鎮。
元鶴穗的目光被浮在半空的黑色碎片吸引,伸手一招,黑得晶瑩剔透,這便是往生石的碎片了嗎?很小的一片,攤在掌心,“這個要怎麼用?”熬羲指骨蒼白,慢.吞.吞把手上的玉簡別在腰側,食指中指夾過,高舉在太陽下,但見它被曬出黑色氣霧,漸變成淡淡的金色。
元鶴穗抬頭看,目光在他隱隱也透着淡金色的指尖上滑過。“怎麼?”熬羲一手負后,淡金色的碎片被另一隻手夾着,拍進她丹田。“沒什麼。”元鶴穗搖頭,抓過他手掌,在細長的指尖上親親,“很好看!”
碎片一經入了丹田,元鶴穗整個人都覺清爽,聽熬羲的意思,單這一枚碎片,就能抵住“叱吒風雲”功法對她身體的損耗,以後無需再吃特製的妖丹。一陣骨頭挪位肌肉拉緊聲,她身體發顫,身高保持在八歲左右。
元鶴穗深喘一口氣,踮起腳尖,額頭抵在他腰側,“心口疼。”這並非指碎片的排斥,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比得上它的融合性,被金鱗的魔氣輕易染化能說明,而並不灼熱的陽光又悄無聲息,曬得它清透。
熬羲也不往碎片上多想,能讓元鶴穗情緒起變化的,和方才的記憶幻境有關,他抬首遠望,“你要走的路,還很長。”而在元鶴穗看不到的地方,一抹流光鑽入他袖間,流光繞着手掌幾圈,補齊了不知何時缺失的拇指。
二人一時無話。
早幾個月前的惑焰秘境。
它開啟時間有限,困在其中的修士紛紛脫困,不再飽受終日黑暗遮天、神識無法動用之苦。
任楚容早日回了縱魔門,以他的修為,若在外面耽擱久了,即便有他爹任門主相護,也要時刻遭受生命威脅,禹歸寧絕不會放過殺害他弟子的魔修。
任楚容坐在大殿上冷笑幾聲,情敵已殺,他萬分痛快,可惜被寵愛的女人香消玉殞,這筆賬,早晚找人算清。
修真界如今流傳一句話,長生得道,尋的往生!
按字面來看,叫人雲裏霧裏。聯繫近一段時日發生的諸多事,可推測出,玄之又玄的往生石被推上又一座高峰,聚齊碎片者,能無視境界飛升。
不管流言真假,吸引力足。
所以剛剛在惑焰秘境裏飽.受.摧.殘的諸多修士,又卷了全部的家底,急匆匆踏上尋找往生石的艱險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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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男主老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