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我一直都在
顧籬落疼痛的過程中，南宮翡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直到最後她緩緩睡了過去，他才起身離開。
客廳里巫雀、皇甫執葯和暗鷹三人一人一個沙發沉默對坐着。
確切的說是巫雀冷着臉始終沉默，皇甫執葯是想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暗鷹則是望着顧籬落的門口，眼神複雜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巫雀開口，問的是暗鷹：“你跟顧籬落應該很熟了吧。”
暗鷹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遲疑着點了點頭沒多說。
“那麼……你怎麼看她？”巫雀問道，“除了她是你當家喜歡的人之外，你怎麼看她？”
她突然有點想知道，除了帶着有色眼鏡的南宮翡，其他人都是怎麼看顧籬落，以及看她巫雀的。
暗鷹抿了抿唇道：“在鷹部眾人心裏，顧小姐和‘當家主母’之間，是可以劃上約等號的。”
起初他們之所以對顧籬落多幾分注意和照顧，是因為南宮翡的原因，不過幾年下來，他們對顧籬落的了解越多，就越覺得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他們當家。
只是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薄瑾修來，命運弄人，他們這些局外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那我呢？”巫雀指了指自己說，“你應該知道我和南宮翡是有婚約的，他也承諾了這件事過後會娶我，到時候我就是南宮家的女主人。”
頓了頓，她看着暗鷹問出自己心底的問題：“你服我嗎？或者你覺得其他人會服我嗎？”
暗鷹看她一眼，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有點長，長到巫雀都能從他的沉默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時候，聽見他低沉的聲音說：“鷹部的人，永遠追隨當家。”
換句話說，只要是南宮翡承認的人，那麼不管她是誰是什麼身份，南宮家都會尊她為當家主母。
巫雀苦笑一聲，聽從命令，和真的從心底里服從，絕對是這種不同的說法。
而暗鷹的態度，也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巫雀沒再繼續問什麼，暗鷹卻遲疑了下，開口道：“巫雀小姐，我多嘴一句，您想要得到別人的承認，就得先認可別人。在抱怨別人對自己不好之前，也要先想想自己對人家夠不夠真誠，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您應該比我懂，當家不是個狠心的人，您應該也看得出來他其實心很軟，只要您願意，您其實可以得到的，會比您現在以為的要多得多。”
巫雀微微怔愣，會……得到更多嗎？
這個“更多”里，也包括南宮翡的心嗎？
暗鷹點到即止沒有再多說，皇甫執葯對他們年輕人的話題不感興趣，只是聽到這裏，才忍不住插了一嘴道：“我要是南宮翡我也喜歡顧籬落不喜歡你，你看看你做過什麼好事嗎？不是欺騙就是傷害他最重要的人，真不知道你是愛他還是恨他。”
巫雀冷眼掃他一眼：“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你拔，拔完他更討厭你。”皇甫執葯有恃無恐道。
“你……”巫雀氣急，站起來就要給皇甫執葯一點顏色瞧瞧。
就在這時，南宮翡開門出來了。
他出來的一瞬間，客廳里的幾人都站了起來。
本來想要找皇甫執葯麻煩的巫雀也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南宮翡。
南宮翡沒看她，而是看着皇甫執葯，冷聲道：“她睡著了，接下來需要怎麼做？”
“睡了好睡了好，什麼都不用做，睡醒就沒事了。”皇甫執葯連聲說。
南宮翡點點頭，朝暗鷹使了個眼色道：“到我書房來。”
“是。”暗鷹應聲跟過去。
“砰”的一聲書房門關上，整個過程中南宮翡都沒有看巫雀一眼，好像不知道這個客廳里還有她這個人似的。
掃了眼巫雀難看的臉色，皇甫執葯覺得自己還是識趣點離開的好。
只是他剛一動，巫雀就冷聲說：“你還是留在這裏吧。”
“啊？可顧籬落不是已經沒事了嗎？”皇甫執葯滿是疑惑，人都沒事了，還要他留下做什麼？
巫雀抿了抿唇，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南宮翡的書房，沉聲道：“留着吧，省的萬一再出點什麼差錯，他以為是我又動了什麼手腳。”
皇甫執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巫雀的意思。
他留在這裏，就相當於一個人證。
巫雀知道南宮翡信不過她，所以才會讓他也待這兒。
皇甫執葯打量着她道：“其實你這丫頭心眼兒也不壞，就是從小到大有什麼話都憋心裏，所以大家才會以為你是個女魔頭，南宮翡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要是錯過了他，想要再找一個可就難了。”
“你話怎麼這麼多？”巫雀又羞又氣，讓這瘋老頭留下是為了給自己作證，可不是想聽他嘮叨的。
……
書房裏。
南宮翡問暗鷹：“這兩日有進展嗎？”
暗鷹臉色凝重嚴肅，和在客廳時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聞言他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沒有，飛鳥那些人還是防着我，這兩天我只能在外線看着他們的工作，很難有插手的機會，更別提做什麼了。”
頓了頓，他狐疑地看着南宮翡問道：“當家，你說這會不會是他們的計謀？”
“嗯？”南宮翡挑了挑眉，“什麼意思？”
暗鷹皺緊了眉頭分析說：“因為整件事都很奇怪，王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讓我加入他們的控制中心團隊呢？屬下覺得這可能是他對當家您的又一次試探，如果屬下暴露了什麼，可能接下來遭殃的就是當家您了。”
“呵。”
南宮翡極短地笑了一聲，搖頭說：“你這話對也不對。”
暗鷹怔住了，老實道：“屬下不明白當家的意思。”
“不用明白，你只需要記得，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他們有什麼打算都好，我們沒那些時間跟他們耗着，必須儘快掌握控制中心的開關，這樣到時候才能將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裏。”
“是，屬下記住了。”
“還有，有機會的話你做點手腳。”南宮翡囑咐道，“這樣到時候就算找不到開關，至少能讓他們混亂一陣子。”
“暗鷹明白。”
暗鷹本來在鷹部就是負責電子系統的，南宮翡之所以同意讓他跟着自己，也只讓了他一個人跟在自己身邊，當然不會毫無準備。
與其浪費時間去贏得這裏人的信任，或者摸清楚控制中心的各種數據，未免太耗時間，不如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來得快，比如植入一些小玩意。
南宮翡將事情一一交代給暗鷹，暗鷹一邊應下，一邊眼神複雜地看着南宮翡。
“怎麼了？”南宮翡察覺到他的眼神，問道。
暗鷹遲疑着說：“當家，之前您還沒有這麼迫切的要我做這些事，現在怎麼……”
他話音頓了頓才小聲問：“是因為顧小姐的事情嗎？”
南宮翡沉了眼道：“不盡然，只不過今天的事情讓我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巫雀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落落的命。”
暗鷹怔住，只聽見南宮翡冷笑着道：“所以在他們看來，落落承受的疼痛只是再正常不過的小事，這樣的他們，在最後做實驗的時候，真的會留落落一條命嗎？說實話，我現在很懷疑，甚至懷疑南宮禮或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過落落，他要的，只是讓我們所有人配合他走到最後一步罷了。”
“既然如此，當家為什麼還要繼續留在這裏？”暗鷹問道。
既然已經猜到對方的意圖，為什麼還不儘快帶着顧籬落離開這裏？
別人不知道，暗鷹卻是清楚，南宮翡在王城住了這麼久，早就把這裏摸透了，什麼時候從哪裏離開，對他們早算不得什麼苦難，甚至現在王城外面都有南宮家的人隨時接應着，那是上一次南宮彥去接顧籬落的時候暗中聯繫的人。
“現在離開？”南宮翡自嘲一笑道，“這裏的事情不解決，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被蒼蠅圍住的。”
南宮禮不會放棄他的實驗，這個王城裏的那些人，如果沒有人管着，也一定不會甘心做個平凡人。
所以逃離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除非消滅這個問題本身。
暗鷹聽懂了南宮翡的意思，點點頭道：“當家放心，暗鷹永遠都會追隨在您左右，鷹部也永遠都在。”
南宮翡欣慰地笑了下，伸手拍拍暗鷹的肩膀道：“好兄弟，多謝了。”
在他心裏，鷹部的人跟他的手足沒什麼分別，他們為他出生入死，他也一樣可以為了他們刀山火海。
……
顧籬落一直昏昏沉沉的，只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吃了一點東西，就又睡了過去。
夜深，整個王城漸漸陷入沉睡。
一道身影極快地從顧籬落的窗戶外閃了進來，落地無聲，沒有驚動任何人。
人影走到顧籬落床邊，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啞聲道：“籬落，讓你受苦了。”
“瑾修……”
夢中的顧籬落，似乎也夢見了想念的人，低聲喃喃。
薄瑾修狠狠一僵，唇角苦澀地勾了下，低頭穩在她的唇上：“我在，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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