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戀愛中的清醒寶貝（上）
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談一場戀愛呢？清遙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偏內向且慢熱的人，是個需要被帶動的人。跟阿珂在一起，兩個女生之間可以很鬧騰無間隙。李嘉俊會是個很好的男朋友吧，對於這段她考慮開始的戀情，抱着能走到哪裏就走到哪裏的想法，會不會顯得很自私？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從青澀的校園開始，曾經是多少年輕情侶的內心想法？從小到大，她都是個大人們眼中循規蹈矩的孩子，成績不好不壞，也會逆來順受。雖然只有自己最清楚，其實內心想法很多。看着李嘉俊坐在高腳凳上微閉着雙眼彈結他淺唱，那一刻，她也會有一絲心動的感覺。就像走火入魔般，像最後瘋狂的告別單身派對的夜晚，在真正安定下來之前，她也想放肆一次。李嘉俊微微上揚的嘴角，目不轉睛的凝視，彷彿在對她說：“方清遙，做我女朋友，你怕了嗎？”
“李嘉俊，你說的那首《私奔到月球》，我會在情人節的演唱會上和你一起唱。”在聽到她的回答后，李嘉俊低下頭微笑，他知道，她已經給了他想要的回答。
時光飛逝，新的一年又快到了。過了元旦，清遙就要參加項目專員的內招考試，也許，會有一個又一個新的開始，告別過去的自己，期待遇見一個新的更好的自己。
感情裏面，誰對誰錯？當看見李嘉俊幾乎天天往懷宏跑，等她下班，韓楓知道，她已經做出了選擇。該痛哭嗎？該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也許自己再主動強勢一些，結果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自上次倉庫風波后，工友們對清遙就已經頗有微詞，可是她又做錯什麼了呢？跟韓楓玩得比較好的幾個男生會問他，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其實，並沒有，買零食，也是組上的人一起分了吃的。她一次次委婉地拒絕與他的兩人活動時，他就應該知道，只是不想輕易放棄。如果在那個中秋夜晚的巷子裏，自己再勇敢一些呢？事情會不會有轉機？在寒冬深夜的大排檔，韓楓試圖用冰涼的啤酒把自己灌醉，同行的朱辰看不下去了：“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你都沒有戀，何來失戀？”
“唉，那個李嘉俊哪點好呢？無非有點錢而已~”
“現在的女生哦，都很現實的~”
即便自己心裏會有怨恨她的感覺，也不會允許別人對她議論紛紛。韓楓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握住酒瓶指着胖子他們：“你，你特么再說一遍！不許你們說，說她不好！”見狀，朱辰趕緊站起來穩住局面，這幫小子，搞不好真的會窩裏鬥。
對清遙來說，韓楓就像同一個團隊的戰友，一起要求進步的小夥伴。他在組員面前極力維護她，卻還是過不了心裏的坎。
“韓楓，你的內招考準備得怎麼樣啦？”她向往常一樣問他。這次，他只是看了看她，並不回答，轉身走向別處。對於韓楓突如其來的冷漠，她挺納悶的。清遙能感覺到組上的人已經帶着有色眼鏡看她，她還是比較難以接受的，她不想失去韓楓這樣一個朋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又不完全是一個看臉的時代。清遙以98分的好成績順利通過內招筆試，接下來是事業部經理面試。坐在辦公桌前的趙琛剛送走第四個面試者，腦子累，心也有點累，正鬱悶：“唉，這一線妹子的質量不太高啊，長得不咋滴也就算了，腦子也轉不過彎來~”當看到清遙走進來時，他幾乎脫口而出：“哎，那誰，就你了！”
清遙哭笑不得：“趙總，你還沒問我問題呢。”
趙琛這才感到方才自己有點失態了：“哦~你叫什麼名字？”
“回趙總，我叫方清遙，來自裝配C組。”
“為什麼要考項目專員這個崗位啊？”趙琛整整西裝，背靠在座椅上，面露微笑。
清遙想了想：“因為想更好地實現個人價值吧。”話不要多，簡潔明了。
“嗯，先去把崗位職責熟悉熟悉~”趙琛拿出一本類似項目專員崗位說明的文件遞給她：“在一個公司呢，一個人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外，有時候也需要做些別的事情~”
清遙接過文件，想起阿珂說過的還需要完成領導指派的臨時任務以及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瑣碎事項：“嗯，那是當然的，謝謝趙總。”
趙琛帶清遙認識了下部門同事：“我們部門呢，人不多，每個人都各司其職，有什麼問題多問問芊芊和蔣凡他們，好吧？”清遙點點頭。
趙琛指的是核算員許芊芊和發貨兼報價員蔣凡。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方清遙，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她微笑着和他們打招呼。蔣凡是個帶黑框眼鏡的男生，留着劉海，露出友好的笑容：“好說好說，以後大家都是同事~”相比蔣凡，許芊芊顯得沒那麼好接近，她留着披肩長直發，柳如眉，眼角微微上揚，薄薄的嘴唇，塗著嫣紅色口紅。許芊芊只冷冷應了一聲，便繼續做自己的事。
清遙撇撇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翻開崗位說明書。
下班后，阿珂提議要去小龍坎慶祝下，慶祝清遙當上項目專員：“哎，怎麼，是不是打算接受李嘉俊的追求啊？你這是雙喜臨門啊，必須慶祝下！”
清遙拿她沒辦法：“行，我請客行了吧？”
“怎麼會是你請呢，再怎麼也應該李嘉俊請呀！”
清遙顯得有點不好意思：“這樣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看你事業有成，又順利脫單，我為你高興呀，再說了，李嘉俊找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他不應該對紅娘有所表示啊？你呀，就是太彆扭太龜毛，該改改啦！”阿珂不等她反應，硬是把她塞進小POLO副駕駛座。
“哎，阿珂，你對我們部門的許芊芊了解不？”清遙轉過頭問她。
“誰？許芊芊？她好像一畢業就來公司了吧，比我都早呢~”阿珂說：“哎，我聽人家說哦，她跟你們趙總關係可不一般~”
“怎麼不一般啊？”
“他們吶，是不正常的男女關係~”
“真的假的啊？”清遙表示懷疑。
“沒什麼大家會這麼傳么？你呀，慢慢就知道了，你以為這個公司像你看到的那麼平和嘛？這裏面，水可深呢！還有你們趙總，你要小心點不要被他潛規則了，他呀，從美國留學回來，對那方面很開放的~”阿珂繪聲繪色地說了一堆。
“潛規則？要不要那麼誇張啊？又不是娛樂圈~”清遙哈哈笑道。
阿珂說的話，很快就得到證實。清遙剛接手項目專員的工作，遇到的第一個重點項目便是上海迪士尼項目。這個項目最終還是簽下來了，雖然數目不算多，只有3000萬。趙琛把自己的一些出差發票交給清遙去走流程，很快便得來許芊芊的質問。
那是某天下班后清遙無意間經過趙琛辦公室時，聽見他們的對話。
“趙琛你什麼意思？喜新厭舊是吧？你的票一直都是我在走的，你現在交給她，是想怎樣？”許芊芊說話的口吻，全然不像下屬對上司的態度。
“芊芊你這是幹嘛呢？她剛來要熟悉下各方面流程嘛~”趙琛的態度，完全就是在哄生氣的女友：“那，這樣，以後你可以把銷售員的一些票交給她走，也算幫你分擔下，好吧？”許芊芊這才露出笑容。
清遙對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不感興趣，她只知道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外加完成領導指派的其他雜七雜八事項。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少說話，多做事。蔣凡的事情比較多，一個人擔著兩個崗位的職責。作為發貨員，他很少能準點下班，每天都要去製造中心跟進發貨合同號。報價員的位置還是暫時空缺，韓楓是不會來了。聽阿珂說，韓楓去了售後安裝，需要常年出差在外。
今天的蔣凡顯得很是焦慮，他不時看手錶，還在南京上學的女友放寒假回來了，他要去車站接她。清遙想幫他分擔下：“蔣凡，有什麼我可以幫你嗎？”
蔣凡拿出當天發貨的留存發貨單，不好意思地說道：“清遙，你能幫我盯下這幾個合同號嗎？上面的部門簽字我已經辦好了，就是最後這裏需要製造中心的范總簽字，簽完你放我桌上就行~”
清遙看着他指的最後一欄製造中心總經理簽字處，立馬來了勁：“嗯，你就放心吧，我給他簽完就放你桌上。”
蔣凡萬分感謝，表示明天一定帶很多好吃的零食來。他哪裏知道，這對於清遙來說，不僅是又了解了一項流程，更是有了可以與愛慕對象接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