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聽聞拆遷
整個下午康小薊都心神不寧,王銘雖然給了她自己父母的電話,但從下午到現在一直都打不通,康小薊有種揪心扒肝的焦慮感,時時搓手頓足焦心熱中,李萍是個急性子也是坐卧不安撾耳撓腮。
直到晚上七點半,王銘父親的電話終於打通
“叔叔,我是薊丫頭……”
聽到電話這頭熟悉的聲音,康小薊剛一開口,王嬸就搶過電話哭訴起來
“丫頭啊,你可來電話了,大事不好了,公墳整體改遷,你嬸嬸拿了給你父母的補助款但沒有遷墓,還揚言說你母親是不吉利的掃把星會破壞祖墳風水,你嬸嬸的哥哥是鎮長書記,他們欺強凌弱慣了所以更沒人敢去得罪,人家拆遷隊明天十二點就動工了,沒有遷的墳墓一律夷為平地……”
康小薊聽罷,雙手不聽使喚的哆嗦,怒形於色、無法控制的情緒就地爆發衝上眉梢,她可以原諒嬸嬸的任何欺凌,但她怎能忍受讓父母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即便在天之靈都得不到安息。
想到明天以後,父母可能無家可歸橫屍遍野,康小薊忙亂的收拾東西,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回去
“這麼大個事,你一個姑娘家回去怎麼處理,再說你沒有按她的意思嫁給她娘家舅舅的孫子,以她喪心病狂的性格,怕是不會給你好臉色”
李萍慌忙拉住即將奪門而出的康小薊,遷墳動土是天大的事,而且這個節骨眼去鬧事,嚴重程度她可想而知,即便康小薊現在回去,胳膊擰不過大腿,鬧也是於是無補
“萍姐,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康小薊很清楚,她不能只顧自己,讓父母的墳墓被夷為平地,且不說大逆不道,她自己的良心又如何能安,所以即便刀山火海再難對付也是刻不容緩沒有考慮餘地
“要不給小銳打個電話,他主意多,女人緊要關頭還是得靠男人”
李萍眼睛軲轆一轉,立馬想起不遠之外的唐銳,作為傳統思想教徒的李萍,雖然自己六神無主能力有限,但大事依仗男人這個觀念在她心裏也算是根深蒂固。
處理完與國建集團的相關合作事宜,唐銳索然寡味地和田浠垚一席人,陪幾位旗下合夥企業的老總吃着晚飯。
除了建國集團的財務經理,一桌子雄性激素分泌過剩的男人,面對眼前巾幗不讓鬚眉的田浠垚,頓時個個口若懸河榮光煥發,顯然一場飯局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意猶未盡
“時間尚早,不如我們換個地方繼續”
田浠垚乘勝追擊準備繼續下一個活動項目,如果能不費吹灰之力簽下他們三年之內所有項目豈不更好
只有唐銳漫不經心的坐在一邊感覺備受煎熬,這些生意場上的所謂“朋友”,是他最不願花精力去奉承的人,除了那個財務經理廖智遠留給他一個忠厚清高的印象
這時,李萍的電話恰到好處的打了進來
“抱歉各位,我還有急事需要回去處理,就先失陪了”
看着剛剛還一臉嘆號的唐銳突然面露怒色起身就走,田浠垚一秒前還生動形象的表情瞬間凝固,她急忙追了出去
“有什麼重要事情明天處理不行,你難道想把這一大桌子男人都丟給我一個人?”
此刻唐銳早已走出幾步之遙
“這本就不是我該涉及的領域,再說,不是還有郝總和韓總作陪,你也知道我不適合這些場面”
田浠垚剛剛盛氣凌人的面孔瞬間惱羞成怒,但面對唐銳只能強行壓制
“就算不是你們項目部的事,難道你就不能單純的陪自己女朋友招呼一下客人嗎,唐銳,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聽到女朋友幾個字唐銳不禁內心一陣嘲諷,也許對外大家早就默認了他這個特殊男朋友的身份,他用力的將本就彎曲的眉蹙成一座小山,卻依舊面無表情冰冷異常
“這種場合太鬧心,想必大夥也不喜歡我這樣另類的男友”
“你……”
唐銳說完,完全不顧似乎還有話要說的田浠垚,徑直朝電梯走去
“我命令你停止你愚蠢的行為,馬上給我回來”
唐銳頭也沒回,冷笑一聲
“對不起,恕難從命”
恰巧經過電梯口的服務生看到這樣英俊瀟洒卻冷似冰霜的唐銳,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
“看什麼看,滾……”
田浠垚頓時情緒失控,服務生嚇得趕緊縮着身子跑開,也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還想說什麼硬生咽了回去,這樣一廂情願的愛讓她粉身碎骨卻欲罷不能,很多時候她真想扒開唐銳的內心一探究竟,卻只能留着眼淚讓他在自己的傷口遊走。
“小唐並不是一個可以向權利和金錢屈服的普通男人,田經理這樣作踐自己又是何必了”
不知何時,廖智遠已經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田浠垚彷彿被人窺探了心底的秘密,很是尷尬
“廖經理原來還有偷聽別人說話的喜好”
廖智遠也是歷經滄桑一把年紀,沒想到這個女人年紀輕輕說話毫不客氣
“很抱歉,我是恰巧經過這個公用場所,不禮貌的聽見你們的談話,又不禮貌的想要善意的提醒”
田浠垚聽罷,突然覺得有些理虧,這哪裏還像往日沉着冷靜的自己,廖智遠畢竟是合作夥伴,又年長自己很多歲
“抱歉,是我剛剛失了分寸讓你見笑了”
廖智遠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
“唐銳是我見過最清心寡欲的年輕人,也許他僅僅需要一個溫暖體貼的紅顏知己,感謝田經理的盛情款待,代我向田懂問好,廖某還有事,就不作陪了,告辭”
廖智遠說完,不等田浠垚回答亦是頭也不回的走向電梯口,田浠垚看着他雖已年過半百卻依然筆直挺拔的背,也許他和唐銳是一種人。
等再回到餐桌時,田浠垚剛剛還鬥志昂揚的戰鬥力顯然不在,草草地敷衍幾句,就將剩下的事情交給本就對招待遊刃有餘的郝亞軍,郝亞軍難得有機會替田浠垚賣力,自然是不予餘力全力以赴。
田浠垚獨自走在華燈初上的街上,突然覺得剛剛的那一幕好是陌生,那個狹隘易怒的女人怎麼會是自己,而唐銳又需要一個怎樣溫暖舒心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