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茶樓
“郡主，接下來咱們去哪兒？”
南清暖帶着兩人走在這繁華嘈雜的街道，心底思緒紛飛，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有熱血拋灑，這櫛比鱗次的房屋，也曾滿目瘡痍。
鮮花着錦烈火亨油的繁華背後，是權力與野心的較量。
誰又能想到，再過幾年，聞風喪膽的朱閣就要在這條街建立起來。
“先走走吧，走到哪算到哪。”她想要看一看，這夢中的場景。
“郡主，前面有賣糖葫蘆的，可要奴婢去為你買兩串回來。”
南清暖聞言不由心底一笑，看來這小郡主，還是個喜好糖葫蘆的主。不僅連自個兒爹給她帶糖葫蘆，就連丫鬟也知道。
“不必了，今日早晨的糕點，有些甜膩了。”
“去樓上喝杯清茶吧。”
喜珠和春風同時抬頭，是鴻福樓。只是這進進出出的都是些男子，郡主一個女子就這樣進去，恐怕不妥。
可惜喜珠明白今日的郡主不是往日的郡主了，並不是她一個奴才說什麼，就能改變的了。
“郡主若要真的進去，奴婢這就去要一間雅間。”
南清暖點了點頭，示意喜珠進去問問。
“還請郡主在外面稍等片刻。裏面人來人往，恐衝撞了郡主。”
“去吧，春風留在這兒就行。”南清暖隨意的揮了揮手。她進鴻福樓並非是真的為了喝杯清茶，不過是想打聽些消息罷了。
相比於大堂，雅間才是能真正聽到機密的地方。大堂里說的，幾乎都是些大家都清楚的事情，閑來無事拿來調侃兩句罷了。
“春風，這附近可有什麼高手。”
“奴婢學藝不精，但大概能知道與我不相上下的人有三個。除此之外，還有大概四個人左右。比我更勝一籌，其餘的奴婢就打探不到了。”若是武功比她精通太多，自然就是無法察覺的。
“這也不錯了。”前世的她手邊沒什麼好手，就算是皇後娘娘給她留了兩個。也被李豫風哄了去，落得個生死難料的下場。
只有凌霄。還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郡主，請進。”
“可知道隔壁坐的什麼人？”
“隔壁似乎有大公子在場，還有國公府的小公子，平山侯世子。”
“他們三人關係不錯？”前世好像並未聽見這些消息，到底是這三人有意隱瞞，還是她手下的人，連這點消息都探聽不到。
不管是哪一種都側面驗證了她前世的失敗。
“進去吧，喝杯茶潤潤口。”
“郡主小心腳下。”
“不必太刻意注意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這樣總讓她有一種自己才六歲的感覺。
“郡主，王妃娘娘吩咐奴才們要照顧好您，若郡主不喜，奴婢不提了就是。”大不了她跟在身後多注意一些。
南清暖嘆了一口氣，是她疏忽了這弱不禁風的身子。
“這位客官要些什麼茶？”
“你這兒有什麼茶？”
小二看了眼面前的人，這渾身的布料都透露出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主。遂將上好的茶葉，都念了出來。
“這位客官，西湖龍井、黃山毛峰、君山茶、安溪鐵觀音、廬山雲霧、雲南普洱茶、凍頂烏龍、蘇州茉莉花茶。鴻福樓要什麼茶，有什麼茶！”這倒不是他誇張，鴻福樓，算得上是一數二的茶樓了。
“要一壺君山吧！”
“好勒，小的這就下去準備。”
“坐吧！一直站着也不嫌累。”前世南清歡，倒是重視規矩，可就是因為待人太過於嚴肅。最後，身邊只有一個凌霄，尚且還念舊恩，盡心儘力的伺候她。
“郡主，這於理不合。”喜珠率先開口說道，春風也搖了搖頭。
“坐吧，這裏也沒有外人，就放鬆些。”
“等會兒出去了，在人前再注意些就是了。”
兩人見南清暖堅持，推脫幾番便也坐下了。倒是喜珠，手裏一直捏着腰間的鞭子，沒看見有半分放鬆的姿態。
“小二，勞煩你將桌子移到這邊來。”
“這？”洪福樓的桌子都是在正中央，為的便是避免有人的聽牆腳這種行為，也能更好地保護客人的私隱。
“太陽照進來了，本小姐的臉曬得有些不舒服。”
小二冒着膽看了一眼，只見眼前的佳人，瓷肌粉腮，別說是曬着太陽了，就是吹陣風都覺得委屈了佳人。
“客官稍等，奴才這就搬。”
“春風，去搭把手。”兩人合力很快這張桌子搬到了靠牆的角落裏。
“這位客官，若是沒有旁的吩咐，奴才就下去了。”
喜珠看了眼郡主，低聲回了句，“下去吧。”
南清暖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兩人噤聲。
喜珠詫異的看着自家的郡主，什麼時候有來聽牆角的愛好。轉念一想，許是郡主想念大公子了，大公子遊學在外，就是年節都沒有回來。
只是大公子回京城為何沒有先回王府？
南清暖豎著耳朵，也只聽見了迷迷糊糊的幾個人名，鴻福樓的隔音果然名不虛傳，難怪這麼多的達官貴人，喜歡來鴻福樓議事。
“隔壁就是你的郡主妹妹？”小公子早就聽見隔壁的動靜了，倒是沒想到，小郡主這般明目張胆將桌子搬到牆壁。
“呵，無禮。”
“二哥說什麼呢，既然是大哥的妹妹，自然也是我們的妹妹。”小公子瞪了他一眼，聽說小郡主長得可乖巧了，要是他國公府也有這麼個精緻的妹妹就好了。可惜呀，一群臭男人。
“大哥，你說是不是。”
“本世子可高攀不上這麼個郡主妹妹。”
“二哥，你今天怎麼回事兒，莫不是和小郡主有什麼仇怨。”
這懟天懟地懟空氣不是二哥的風格呀，這不應該是他的台詞嗎？
“沒有什麼仇怨就是單純看她不順眼而已。”
“你還看不順眼，人家說不定還看不順眼你呢！”
“大哥，你怎麼不說話了？”從隔壁來了妹妹之後就沒有再說過話了，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茶。
“本公子在想等會兒買個什麼，給我這妹妹賠罪。”
“賠罪？怎麼，這次出去沒有你妹妹帶禮物了。”
“這倒不是，就是路途遙遠，將海外傳來的風鈴給壓碎了。”
“風鈴？我這兒有！我這兒有，我這就讓小廝回府去拿。”
“這，多不好意思。”南旭象徵性的推辭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一個人情而已，比不得暖暖開心。
“小三兒，你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大哥有的都給你。”
蘇瑾白低頭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大哥該早些說這話，本世子的府上，可有不少女子喜歡的小玩意兒。”
“呸，二哥你這也太不要臉了些。”
“大哥可千萬別聽他的話。”
“他府上那些小玩意兒都不知道是多少女人碰過的，可不幹凈了。”二哥府上能有什麼女孩兒喜歡的小玩意兒，不過就是那些剿匪扣下的東西。
“國公府的小風鈴，可是海外進貢的佳品。”
“你將貢品拿來，不怕老國公爺打斷你的狗腿？”老國公對這個小公子的嚴苛程度，可是京城皆知。這京城，沒有哪一家酒樓，青樓賭坊，敢讓這國公府小公子進去的。
“二哥，你也太不道德了點就知道揭我短。”
“大哥，你可別聽他胡說，老爺子可喜歡我和你一起玩兒了。”
“我看既然是貢品，那就算了吧。我等會兒去千山樓，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出的首飾，給暖暖帶一支回去。”
“別呀！這風鈴是我自願送給暖暖的，就當是我的一份心意吧。”
“我的小廝，都已經回府去取了，大哥什麼時候將暖暖帶出來認個哥哥，我也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