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清凌血洙
鳳清言冰冷道“當年若不是出現聖雪這個意外，我凜咒早已大成，還有你！”那雙血紅的眸子譏笑道“你什麼都不懂，口口聲聲說愛我，不還是拋下我，你，跟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展涼夜不知在想什麼，靈魂像是在寒冰地獄中漸漸溺斃，同時又在沸騰的油鍋里備受煎熬，心臟痛的無法呼吸，有絕望、痛苦、也有後悔......
大腦乃至靈魂都一片空白，喉嚨酸痛的一陣痙攣，五臟六腑被千刀萬剮般痛。
滾燙的淚水毫無控制的從眼角出掉落，滴落在鳳清言手背上，鳳清言有一瞬的顫慄，似被燒到了般。
禹皇欺身上前，鳳清言鬆開展涼夜，轉手蘊起凜火凌風揮向禹皇。
“安兒在哪？”禹皇陰沉着臉質問鳳清言。
鳳清言身影迅速，靈力瞬時纏繞禹皇。
禹皇雙手幻化，眉眼凌厲。
“嘭！”一聲巨響，兩個身影急速滑落。
展涼夜強行運功飛身接住鳳清言，剛觸碰到便被一抹白綾奪取。
展涼夜兇狠的看向來人，死冰塊，咳咳.....
尹晏抱緊鳳清言，輕輕擦拭鳳清言嘴角血跡。
鳳清言抬眸，微側，退離尹晏懷中。
“誰敢傷我外甥女啊！”邊際傳來尹陌的聲音，落地。
看向眾人以及地上早已了無生息的聖雪，眸色隱晦“怎麼幾個長輩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小輩，害不害臊。”
“安兒呢？”禹皇陰狠道。
“呵，我妹妹的遺體當由我這個哥哥保管，何時輪到你了。”
禹皇眸色陰寒，飛身上前攻擊尹陌。
禹瑾與展簡對視，凌空飛上前欲奪鳳清言。
尹晏冷哼，身影如梭，手腕扭轉，一抹白綾猛地纏住二人。
鳳清言冷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展涼夜，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股腥味從氣管直衝喉嚨，哇的吐出滿口血沫。
展涼夜眼眸凄涼的看着鳳清言離開的方向，眼角滑過一滴清淚。
“娘子。”昏迷前囈語道。
........
鳳清言站在凜火池旁邊，察覺到殺氣逼近，鳳清言連忙躲閃。
可畢竟方才在皇宮受到重傷，與尹陌交手不到十招便被打飛數尺，嘴角溢出血跡。
“誰讓你殺聖雪的？”尹陌一聲怒吼。
“再不讓我見娘親，你的魂器一個一個都會死掉。”鳳清言冷聲道。
尹陌陰寒着臉，面部扭曲如厲鬼“她與你一樣，都是陰年陰曆陰時出生，鳳清言，你是想死嗎？”
身影如梭，猛地扼住鳳清言喉嚨。
“你的凜火咒未大成還敢傷我的藥石，簡直是罪不可恕。”
“噗！”掌風凌至，鳳清言頓時感覺五臟六腑都快散了。
尹陌兇狠的欺身上前。
鳳清言掌風撐地，騰空而起，格擋，揚起凜火便是一擊。
尹陌雙手護體，後退幾步。
“咳咳咳....”之前受的傷在加上方才，鳳清言覺得心口處極痛!
“好個棄情絕愛，允兒，你對夜小子倒是深情。”
到底是個狼崽子，差點也被糊弄過去了。
“那又怎樣。”鳳清言冷笑。
緊接着，指尖靈力化為千針，迅速插入心口，凜火包裹着心頭血而出。
“想要嗎。”邪魅的看向尹陌，現在尹安需鳳清言的心頭血每天灌養。
尹陌陰沉着臉。
鳳清言臉色清冷，猛地擲向尹陌“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靈胥！若還想合作，就少刺激我。”冷冷道，身影迅速消失。
尹陌看着掌心中的心頭血，眸中迸出得意之色。
清晨初曦，金燦燦的陽光照射在梨院。
鳳清言起床后打開房門，看到晨曦下的那人，眯了眯鳳眸，神色複雜。
尹晏走近，遞過錦盒。
鳳清言接過，打開，是一枚上乘的泣血丹。
仰頭吞下。
“你這又是何苦。”溫潤清涼的聲音落地，看着鳳清言極盡蒼白的臉頰莫名。
“所有負我的人，都該得到懲罰。”淡淡道。
“其實說來，我們才是一類人。”
“清言！”
“待天下統一，回到我身邊吧！皇后之位永遠留給你，只留給你。”尹晏玉顏佈滿柔情。
“嗤！”鳳清言冷笑。
“你真的愛我嗎？”
“你為了謀你的天下，一次一次的妥協，一次一次的讓別人傷我，把我拋給別人，因為你總以為我早晚是你的。”眼眸寒冷的看向他
“尹晏，你連愛都算計。”
一聲悶痛自尹晏心口處傳來，‘茲茲’的疼。
梨花紛落，清風弗憂。
鳳清言揚起絕美的臉蛋，眸色似有痛苦，似有複雜。
“尹陌利用我娘親的魂識練就傀儡，你未曾阻止。”
“沒有！”尹晏清雅冠絕的面容儘是認真“我從未動過姑姑的心思。”
鳳清言對上那雙一望無垠的黑眸，認真道“其實那年我是動過心的。”
清涼的音色打入尹晏心臟，指尖有些微顫。
“那年我是動過心的。”
“我是動過心。”
“動過心的....”
是那年鳳清言身穿婚服激動地向自己訴說自己的緊張時.......
還是十歲那年自己帶她在後山練劍，她為自己做時........
還是八歲那年她剛到浮山，自己為安慰她抱她入睡時......
還是.......
尹晏滿腔苦澀，原來，在這條路上，自己曾擁有過她，卻親手把她弄丟了！
“世子妃。”丫鬟向鳳映念遞過書信。
鳳映念看着不知是第九十幾封書信，腦袋一陣頭痛。
接過，走向院中坐下，看着快有百封的書信，鳳映念垂下頭，眸色複雜。
依稀記得自己那日昏睡時聽見....
“映念，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小念子。”
“我愛你！”
“真的就不能接受我嗎？”
........
應該是季子岳吧。
聽丫頭說，那日他在院中淋了一夜的雨，之後一直卧床不起。
低頭，緩慢拆開。
第一封
“映念，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傷你，以後，我絕不會喝酒了......”
第二封
“映念，別聽我娘瞎說，我沒病重，淋一點小雨不礙事的，乖，我沒事.......”
第三封
“小念子，你原諒我好不好，爺爺說，只有你原諒我了才讓我見你，我真的，想你了......”
第四封
“小念子，兒時你總愛吃甜點，我做了好多，讓丫鬟給你端過去.......”
“小念子，我要出征了，如今動繁多，你莫要出去，乖乖的呆在侯府........”
“......”
.......一滴清淚滴在信封上。
鳳映念哭笑不得，連四歲是的糗事都被這傢伙扒出來了......
忽然，一雙腳出現在視線里。
季夫人坐在鳳映念對面，看着拆封的書信，神情憐惜。
“看過了？”
“恩。”
“我不懂你在鬧什麼。”季夫人雙眸複雜的看向鳳映念。
“兒時你也常來侯府玩，我看着岳兒粘着你，一直，粘到大。”
“丫頭，我知你心中苦，可你不該這般對岳兒。”季夫人神情有些微閃。
鳳映念面無表情，眸色閃爍着粼光。
“季子岳對你不好嗎？你說你崇拜大將軍，岳兒不顧他爺爺反對硬要參軍，我們季家百年都是文官，竟出了個將軍，呵！”季夫人慘笑道。
“你說你愛景兒，可他腦子就算再木訥，如今都十幾年了，他也該看的懂的，可他從未回應過你什麼。”
轟的一聲擊的鳳映念一陣悶，眸色瀲灧。
“我知岳兒傷了你心，那日淋雨後一直卧床不起，依舊堅持給你寫信。”季夫人眼眶充淚，臉色悲痛。
“那日，岳兒哭了，我從未見他哭這麼兇狠過，他說他不想傷你，他只是想對你好，他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他說你喜歡大將軍，他便日夜苦練想當你的大將軍。”季夫人聲音都沙啞了，憤恨的看向鳳映念。
“丫頭，你真的愛花景嗎？你只因他一個承諾便固步自封，可是，你哪怕，哪怕走出來一點點，看看岳兒，你便當真對岳兒無半點心思？”季夫人苦苦哀求鳳映念。
“..........”
鳳映念臉色蒼白，瞳孔空洞，機械的站起身想回房間，淚水不住的往下流。
快點...再快點....她莫名的只想躲起來。
“噗！”一灘血跡噴出。
“啊......”
只見鳳映念氣血攻心，身子不受支撐，猛地倒在地上。
“丫頭。”
“世子妃。”
......周邊一陣嘈雜。
祁師傅看着面色蒼白，雙眼無神的展涼夜，嘆息道“臭小子，就不能安分些，非要讓人扎個窟窿才甘心。”
展涼夜眼眶紅腫，如玉的面容儘是凄涼。
祁師傅唉聲嘆氣，上前一個巴掌“少在這裝可憐，靈胥入體，你的毒素算是徹底清除了。”
展涼夜頓時僵硬的轉動脖子“你，說什麼。”
“怎麼，你不知道？”祁師傅疑惑道。
展涼夜鳳眸輕眯，一副震驚的模樣，突然一抹白光在腦中炸開，瞬時媚眼笑兮，嘴角上揚。
“哈哈哈.....”展涼夜低沉的笑道，笑到眼角溢出淚水。
半響
展涼夜心口一陣陣心痛，聲音顫慄道“靈胥，怎會在清言身上，她不是......”聲音戛然而止，渾身血液停止流動般，呼吸沉重。
“這丫頭，怕是把所有人玩了轉。”祁師傅嘆息，眸中複雜又帶有濃濃的憐惜。
展涼夜震驚的難以言喻，雙眸通紅，猛地看向雙腿。
回想昨夜
“你的，清言，回不來了。”
“你不懂。”
“你也曾口口聲聲說愛我，可還是拋下我。”
“......”
展涼夜瞬間心臟猶如針刺般痛，飛快的起身，騎馬來到梨院，踉踉蹌蹌的跑到內室，看着整齊的陳列，頓時感到一陣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