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玄

問玄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樓上,薛晴看到她回來,剛要上前問,看到她的表情,也就明白了個大概:“還是他的號碼?”

岳梓琳點了點頭,發了一下呆,忽然好像下定決心似的一擺手,說:“算了,他和我沒什麼關係,我也就是一時好奇而已。”

“你可不是一時好奇哦!”薛晴嘿嘿笑了一下,說:“我可是解夢專家,剛才你下樓去,我把你的夢回想了一遍,覺得可以分析出你內心想什麼。”

“是嗎?那你說說。”岳梓琳表面上若無其事,其實還是很怕薛晴看出什麼。其他人看出內心的秘密,這是每個人都怕的。

“你說夢裏你一個人走,不覺得奇怪嗎?你老公哪去了?”薛晴第一句分析就把岳梓琳噎住了:“由此可見,你老公總是不在你身邊,所以你連夢裏都是孤孤單單的。”

岳梓琳臉上一紅,依然嘴硬着說:“說得好!繼續!”

薛晴看她窘迫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說:“所以你一個人的時候,才會不由自主想起從前對你好的周晨熙,也就在夢裏遇見他了,不過你內心覺得對不起他,再見到他時不會得到他的待見,所以,你在夢裏就把他的形象弄得那麼恐怖!”

岳梓琳不說話,一副嗔怒的表情看着薛晴。

“簡單來說就一個結論,紅杏想出牆了。”薛晴說完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胡說八道,吃你的飯去!”岳梓琳皺着眉狠狠地掐了她一下,薛晴笑得更放肆了。

吃過飯,薛晴有事要先回家,岳梓琳就把她送上車。等她走了以後,岳梓琳又走回步行街。她不想回家,卻又不知道該去哪裏。

她一邊走一邊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不知不覺間已經穿過步行街,來到一個公園門口。反正時間還早,她便走進公園,想找個地方坐坐。公園裏有一群老人在下棋,岳梓琳不大喜歡熱鬧,就繼續往裏走。沒走幾步,她看到一個道家打扮的老人坐在樹蔭下。

“丫頭,你有心事啊,不妨來老夫這裏,讓老夫給你看看。”原來是個算命的。平日裏,岳梓琳見到這種人一般都是避而遠之。但是,今天她沒有轉身就走,因為老道士說了一句抓住她內心的話,“你有心事。”

她的確有心事。

其實她不知道,這是一種拉客人的手段,老道士無論見到誰都會這麼說。碰到沒有心事的,一般小聲罵一句:“神經病!”然後轉身走。但是,碰到真有心事的,無論誰都會心中一震,先入為主地覺得自己被看穿了。

岳梓琳就是後者,現在,她坐在老道士面前。

“看相卜卦,二十起價!丫頭你想算什麼?”

“我……我想找一個人,你能幫我找到嗎?”岳梓琳不知道該怎麼說。

“找人?找人的話警察比我有用多了,你這不是開玩笑呢嗎?”老道士沒懂她的意思。岳梓琳連忙解釋:“不,他失蹤了,我就是想算算,他在哪裏?”

老道士捋了捋山羊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這樣啊,他叫什麼,哪裏的人?生辰幾時?”

岳梓琳剛說出“周晨熙”三個字,忽然聽到身後有一個奇怪的聲音說:“別聽他胡說八道,他算得不準,不準!”她回頭,看到一個髒兮兮的男人蹲在路的另一邊,穿着意見黑色的長衣,也許那衣服是別的顏色,不過太久不洗,已經變了顏色。頭髮和鬍鬚一樣亂糟糟的,像稻草一樣堆在臉上,岳梓琳只能看到他那雙渾濁的雙眼,估計是一個流浪漢。

“丫頭,別聽他胡說,他是精神病,老來我這裏搗亂,我都習慣了!”老道士看到那個流浪漢蹲在那裏,似乎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掏出一塊錢扔過去,像打發狗一樣說:“去!去!自己買吃的去!”

流浪漢像青蛙一樣蹦過來,抓住那一塊錢,然後又一把扔到老道士臉上:“你他媽耍我呢?這能買什麼吃?你打發要飯的?”然後又轉過臉對岳梓琳說:“我沒騙你,他算得不準,前兩天來了一個孕婦,要算自己能生男生女,他說是男孩兒,還收人家二十塊錢,結果人家剛離開就被車碰,孩子也沒了,到醫院一看,那沒了的孩子是個女孩兒!你看,他算得不僅不準,還是個衰人……”

還沒等流浪漢嘮叨完,老道士突然暴跳而起,一腳把他踹翻在地:“滾!你他媽給我滾!我招你惹你了?你隔三差五就來攪和我做生意!”一邊說著,一邊從路邊撿起一塊石頭,朝着流浪漢當頭砸了過去,覺得不過癮,又跳過去抬腳要踹。

“哎……大師,別打了,別打了!”岳梓琳趕緊拉住他,往他手裏塞了二十塊錢:“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別打了。”老道士看了看手裏的二十塊錢,又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流浪漢,憋了半天說不出話,直接一甩衣袖收拾東西走掉了。

見老道士走遠,岳梓琳趕忙到流浪漢面前,伸手要扶他起來。流浪漢縮回手,不讓她碰。

“別動,我身上臟。”

岳梓琳不管他說什麼,還是扶他起來。他頭上被石頭砸傷,流出一道殷紅的血。岳梓琳打開皮包,掏出一張紙巾,示意他擦擦,然後又拿出一百塊錢,“大叔,去買點葯,剩下的錢買點吃的,實在對不起,你是因為我才挨打……”

流浪漢接過錢和紙巾,渾濁的雙眼有些濕潤,他喃喃地說:“他……他真的算不準……”

“我知道,謝謝你。”岳梓琳笑了笑,轉身走出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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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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