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們離婚吧

第64章 我們離婚吧

紀安辛忍着腹痛,顫抖着手給宋凜打去了電話。

“凜哥,幫幫我……”

宋凜聽明白她的情況后,開着車,連闖幾個紅燈,趕到紀安辛的家裏。

他小心翼翼抱着人出門,不忘給她戴好口罩。

到了醫院之後,紀安辛做了一番檢查。

“你的腹痛是因為情緒太緊張引起的,不過你才懷孕四周,肚子裏的胎兒確實不太穩定。要多注意休養,保持心情的舒暢,不要太操勞。”

“我會給你開些保胎的葯,你按時吃就行了。”

病床前,醫生朝床上的紀安辛說道。

紀安辛靠在床上,始終不發一言,目光也愣愣的。

醫生為難道:“你這……”

“是是是,醫生,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宋凜趕緊上前,解了圍。

醫生也沒再多說什麼,出了病房。

宋凜拖了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

他看着床上心不在焉的女人,欲言又止的開口:“魏沅西呢?他知道你懷孕了嗎?”

紀安辛幾乎是在聽到那三個字的那一刻,眼淚就滑落了下來。

她偏過頭,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

她這樣,即使不用說,宋凜也大致明白了些。

“你倆鬧矛盾了?”他皺着眉問。

紀安辛鼻子抽了抽,好半會兒之後,她才咬着牙艱難的開口:“我跟他完了。”

話落,她再也控制不住哭泣的聲音。

“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他……”紀安辛抽抽噎噎的,夾雜着哭泣聲,說話都連不成句,“他應該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宋凜蹙着眉頭,雖然聽不懂她那些什麼騙什麼錯的,但他一直記着醫生的叮囑。

“好了好了,別激動。”宋凜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忘記醫生說的了么,要保持心情的舒暢,你這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紀安辛聽着,咬牙忍住了哭泣。

她摸了摸現在還很平坦的肚子,又哭又笑的說:“是啊,我還有寶寶……”

宋凜幫她擦乾眼淚,輕聲道:“不管你和魏沅西發生了什麼,現下你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子,等養好了你再好好跟他談談。”

她點了下頭,心裏卻在想他還願意再見自己嗎?

紀安辛在醫院裏住了兩天,宋凜都會過來照料,有時候是莊周周,但魏沅西卻始終沒有出現過,甚至連一個電話,一條短訊都沒有。

二十七號下午,紀安辛出了院。

她回到空蕩蕩的家裏,客廳里的狼藉依然保持原樣,似在提醒她和魏沅西已經支離破碎的感情。

紀安辛叫來了家政,把東西都收拾好。

晚上,她坐在客廳里等,沒等到魏沅西。

第二天,紀安辛刷到新聞,有狗仔拍到了魏沅西擁着一個新晉嫩模進出酒店的照片。她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久久說不出話。

她咬緊唇瓣,告訴自己不能哭。

肚子裏還有寶寶,她不能哭。

遠在國外的周鈺可能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打來電話問。

紀安辛撒謊:“沒什麼,我跟沅西挺好的,沒鬧矛盾,真的……”

二十九號晚上,魏沅西終於回來了,帶着一身的酒味,以及刺鼻的女人香水味道。

紀安辛看着高展扶他進門,然後把人放在沙發上。

“麻煩你了,高助理。”紀安辛說了句謝謝,便送他出門。

高展知道他倆在鬧矛盾,但他一個下屬,也不好說什麼,便沉默的離開了。

紀安辛回到客廳,看着躺在沙發上昏醉不醒的男人,還是從屋裏拿了棉被給他蓋上。

她蹲了下來,看着他,目光流露出痛苦。

“你真的就不能原諒我了嗎?”

魏沅西睡得很沉,什麼都聽不見。

次日一早,紀安辛起床的時候,發現沙發那兒已經沒人了,棉被掉在地毯上也沒人管。

她怔怔的看着,也許她跟魏沅西的緣分真的已經到頭了。

此後的兩天,紀安辛依然能看到魏沅西攬着不同的女人進酒店的新聞。

紀安辛不可避免的又被推上輿論的高峰,說她自食惡果,再漂亮也套不牢豪門花少。

周鈺再打來電話的時候,紀安辛已經不想接了,她正忙着自己的事。

三十一號晚上,紀安辛把魏沅西叫回家裏,說有事情跟他說。

魏沅西罕見的答應了,晚上十點到了家。

紀安辛坐在沙發里,沉着聲音開口:“坐吧。”

“……”魏沅西在她對面坐下。

這麼多天,紀安辛難得再看到他這樣一副清醒的模樣。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艱難的笑了笑,說:“我想,你也應該覺得很累。”

“而且,這樣的日子對我們雙方來說,已經沒有再堅持下去的必要了。”

魏沅西擰着眉頭,道:“你想說什麼?”

紀安辛翻開早就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往男人面前推了推。

“離婚協議,我已經擬好了。”紀安辛收回手,繼續道,“魏家任何財產我都不要,之前給我的股份,我也會退還。”

“咱們就這樣乾乾淨淨的離婚吧。”

魏沅西一直沒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離婚協議”那四個字。男人握着雙拳,放在腿上,依稀能看到手背上暴露的青筋。

他咬緊牙關,抬眼看向紀安辛,目光似乎在隱忍。

“乾乾淨淨?”魏沅西嘲諷的扯了扯嘴角,“你覺得我現在還能算是乾乾淨淨嗎?”

紀安辛抿了抿唇,說:“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魏沅西見她一臉平淡,冷笑了聲,道:“倪盛安果然說得沒錯,你這人真是心狠,什麼都能放棄。”

“之前我覺得你利用我,可能對我還有幾分感情,現在看來,你只怕是一分都沒有,連婚姻都能輕輕鬆鬆的放棄。”

紀安辛被他這樣說,心裏也很難受,但她依然道:“這樣,對你我都好。”

“好?”魏沅西緊蹙眉頭,揚聲道,“你到底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特么有說離婚嗎?你搞這個什麼破離婚協議是存心招我不爽是吧?紀安辛,你但凡能對我上一點心,也不該提離婚!”魏沅西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吼了起來。

“離婚的事兒,你想都別想!”

紀安辛忍下心裏的酸澀,說:“沒意義了,我們這樣在一起跟陌生人都不如,只是增加彼此的痛苦罷了。”

“怎麼?”魏沅西挑了下眉,“你覺得寂寞了?”

說話間,他起身,朝她靠近。

“我馬上就能讓你像以前一樣。”

話落,他欺上紀安辛的身體,胡亂的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不要!”紀安辛掙扎,雙手猛地推開男人的胸口。

魏沅西被一推,毫無防備,倒在了沙發上。

“……”他怔愣了一會兒,末了苦笑道:“怎麼,你現在連碰都不想讓我碰了?”

紀安辛捂緊自己的衣領,垂頭道:“簽字吧。”

“我說了,不會離婚!”魏沅西突然大吼。

“你不簽也行。”紀安辛站了起來,“反正分居時間一到,自動就會離婚。”

說完,她繞開沙發,打算離開。

魏沅西心裏一慌,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他揪着紀安辛的胳膊,一用力,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紀安辛下意識護着自己的肚子,皺緊眉頭。

“你要去哪兒?”魏沅西盯着她,出口的話泄露他的緊張。

紀安辛推拒着他的胸口,說:“你起來。”

魏沅西搖頭,腦袋埋進她的肩窩裏。

“不放,我不會讓你走的。”

說著,他動情般的親吻她的脖頸。

紀安辛咬了咬牙,眼眶變得有些濕熱。

她也很貪戀他的懷抱,他的親吻,他溫柔的呵護。

可是,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魏沅西。”她喊了聲他的名字,聲音顫抖道,“我把孩子打掉了。”

男人突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瞪着他。

“你說什麼?”他以為自己幻聽了,不敢相信的問道。

“我把孩子打掉了。”紀安辛看着他,再次重複道,“是你說,我們這個時候不適合要孩子,所以我打掉了……”

“這樣,你覺得我們的婚姻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魏沅西怔住,突然鬆開了她。

是啊,他是說過那樣的話。

可是,那都是他的氣話。

“為什麼,為什麼你都不跟我商量?”魏沅西痛苦的質問着她。

紀安辛爬坐起來,苦笑一聲,道:“這些天,我連見你一面都很難。”

她從沙發上起身,背對着男人。

“就這樣吧,我們不要再折磨對方了。”

話落,她再不說什麼,抬步出了門。

魏沅西怔愣的發著呆,直到那一下關門的聲音響起。

他突然站了起來,衝出家門。

不見了,紀安辛不見了。

魏沅西一路追着,卻看不到紀安辛的身影。

他跑着衝出小區,終於看到她。

“安辛,不要走!”魏沅西朝她大喊。

紀安辛聽見了,腳步越走越快。

魏沅西躲開一輛車,追了上去。

“滴滴……”突然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響起。

魏沅西回過頭,就見一輛疾馳的車朝自己衝來。

他第一反應是躲開,腳才剛邁出一步,他就被車子撞了出去。

“魏沅西!”紀安辛大叫着他的名字。

一時間,車子的喇叭聲,人們的呼喊聲充滿了整個街道。

魏沅西躺在血泊中,模糊的視線中看見那個女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只剩下一個背影。

“喂,120嗎?萬湛名苑這裏有人出車禍,你們快點過來啊!”紀安辛淚水流了滿臉,朝手機大吼。

……

魏沅西再次睜眼時,只覺得渾身都痛。

他艱難的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你可終於醒了。”楚維走到病床邊,看着他興奮道。

魏沅西動了動,想坐起來。

“你現在渾身都是傷,可不能動。”

魏沅西目光在病房裏掃了一圈,張着乾澀的嘴巴問:“安辛呢?”

“……”楚維不說話,半晌后才開口:“她壓根兒就沒出現過。”

“你要是再被晚送來一步,小命都沒了。我跟安辛打了電話,不過她沒接,我說你們這對夫妻也真是的,有什麼矛盾不能坐下來好好談?非得搞什麼冷戰。”

“結果現在倒好,你出車禍了她都不知道。”

“她在的……”魏沅西沉着臉,眼睛很快就紅了,“她明明在的。”

“?”楚維不明白他的意思,問:“你說什麼?”

魏沅西此刻的心像是墮入了無盡的深淵,周圍都是漆黑,空虛,他的心像是被蛀了千瘡百孔。

“她寧願看着我死,也不想再見到我。”

魏沅西自言自語般的說著,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楚維在旁邊看着,這會兒才意識到這夫妻倆真是出了大問題。

因為魏沅西出車禍的事,遠在國外的周鈺瞞着兩位老人,匆匆趕了回來。

她接到楚維的電話的時候,也是格外震驚。

她走進病房,看見出國前好端端的兒子,此刻全身綁着紗布躺在病床上,不禁潸然淚下。

“媽……”魏沅西虛弱無力的喊了她一聲。

周鈺背過身,擦了擦眼淚,才走到病床前。

“三兒,我可憐的孩子。”她看着他,想抬手撫摸都不敢碰他。

魏沅西艱難道:“他們說,安辛不見了。”

周鈺一路上向楚維打聽了些,知道他跟紀安辛鬧了矛盾,但具體的詳情並不知道。

“沒事兒,媽會幫你找的。”她心疼的安撫着他。

周鈺委託了人找紀安辛,幾天之後,找不到絲毫的蹤跡。

連帶着蔣鳴月,也消失不見了,嘉里公寓的房子變得空蕩蕩的。

兩個月之後,魏沅西出院。

傭人開了門,周鈺扶着他進屋。

他的右腿還沒完全恢復,走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疼,周鈺專門給他定製了拐杖,讓他方便復健的時候使用。

魏沅西放開周鈺,撐着拐杖慢慢的踱到卧室。

“誰特么收拾的?!怎麼不見了?”

沒一會兒,房間裏就傳出魏沅西暴躁的聲音。

這次車禍之後,魏沅西性情大變,情緒變得易怒敏感。

周鈺跟進去,見他站在換衣間裏,問:“三兒,怎麼了?”

魏沅西指着空了一半的衣櫥,瞪着周鈺身後的傭人,問:“她的衣服呢?怎麼都不見了?誰讓你們亂動的!”

周鈺知他還念着紀安辛,便順着他也問:“是啊,小米,你們把衣服都收拾哪兒去了?”

“太太,三少,我們沒有動過,一開始打掃的時候就沒有三少奶奶的衣服,我們也不知道衣服在哪裏。”被喚作小米的人埋着頭,緊張道。

“……”魏沅西怔住。

“咱們就這樣乾乾淨淨的離婚吧。”突然間,紀安辛說過的話閃現在他的腦海。

魏沅西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

原來,原來是這樣的乾乾淨淨。

紀安辛,你真是幹得好啊。

“出去!”魏沅西突然吼道,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周鈺看了他一眼,愁容滿面的跟傭人出去了。

門關上,魏沅西像是全身的力氣的都被抽光了一樣,倒在了床上。

他蜷縮着,整個人抱成一團。

紀安辛,真的離開他了。

三月十號這天,宋凜接到魏沅西的電話,說見一面。

宋凜開車,去往赴約的餐廳。

坐下來之後,魏沅西便盯着他問:“她跟你聯繫沒有?”

宋凜搖頭,說:“她一點消息都沒跟我透露,連公司和房子也不管了。”

他的視線不經意掃過,注意到靠在旁邊的拐杖。

“你的腿,還好吧?”宋凜猶豫着問道。

魏沅西沒說話,拿過旁邊的拐杖,撐着起身。

“如果有任何消息,麻煩請告訴我。”

說著,他撐起拐杖,身子歪斜的走了。

宋凜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想當初,他也覺得這倆人十分般配,一個頂級明星,一個豪門公子,如今紀安辛消失得毫無蹤影,魏沅西也頹喪成這樣。

真是,可嘆。

魏沅西回到車上,吩咐司機開去了嘉里公寓。

他一個人進電梯,又經過一段走廊,才走到屬於紀安辛的家門口。

他按了密碼,居然打開了。

魏沅西一陣恍然的走進去,撲面而來的卻是嗆鼻的灰塵。

屋裏,所有的物品上都落滿了灰塵。

桌上的杯具,牆角的花瓶,沙發上的抱枕,還有陽台上蔣鳴月養的那些花兒都還跟原來一樣,想來人走得很匆忙,沒有來得及收拾。

魏沅西踱去了紀安辛的卧室,唰的一下推開門。

卧室也是,什麼都沒動。

換衣間裏,全是她的物品,也已經堆滿了灰塵。

魏沅西坐在床頭,不顧那上面的灰塵會弄髒自己的衣服。他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相框,抬起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塵。

灰塵被擦乾淨,照片上女人明艷的笑容朝他展露。

魏沅西勾了勾唇,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這幾個月,他老是繃著一張臉,幾乎從未笑過。

他看着照片上的紀安辛,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臉。

“你好狠的心,一點也不心疼我。”

魏沅西對着照片自言自語的說著,淚水不自覺的就滴落了下來。

四月,魏沅西正式回歸鼎洲。

他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工作得比以前還猛,幾乎成宿成宿的熬夜。所幸他的付出有了回報,鼎洲的業績比上個季度增長了很多,加上紀安辛之前轉讓的那百分之三的股份,魏沅西終於在八月份重新回到了鼎洲董事長的位置。

但只有楚維知道,這人只要一個人獃著便會喝得不省人事。

沒有酒,魏沅西已經無法入睡了。

他的胃也被折騰壞了,三天兩頭的進醫院。

楚維的嘴皮子都說爛了,依然勸動不了魏沅西分毫。

十二月三十一號這天,早該出現在公司的魏沅西卻遲遲沒來。

高展打去電話,對面沒人接聽。

他意識到不對勁,驅車趕去了萬湛名苑。

偌大的浴室,魏沅西躺在浴缸里,手腕上淌着血,染紅了整個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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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他心上做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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