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七夕比試（2）
“各位朋友，你們都是接收到了我們香月樓的邀請函的貴賓，這位‘湘湘’姑娘，就是我們香月樓今晚要上台的參賽者，希望在等會的比賽中，大家能夠給她多點關照，謝謝大家了！”
葉秋正待再調笑兩句這個還帶着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樓道口就先下來了五個錦衣男子和一名紅妝女子，領頭的錦衣男子正是楊光明，那名女子自然就是他口中的‘湘湘’姑娘了。
這明顯是賽前拉票運動，在後世之中是非常普遍的，當看到這時代的人竟然也懂這個，葉秋只覺有些超前時代的感覺了，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覺得這位‘湘湘’姑娘會獲得多大的支持，只因葉秋的記憶里對她早就熟聞於耳，香月樓的‘湘湘’姑娘，可是號稱睡過杭州所有才子的女人！用葉秋後世的話來說，這就是一輛公交車，上車下車的人不計其數，可是誰又會在意上的是哪輛車，只會在意下的是哪個站！
這樣說，雖然有些粗鄙，但也確是實情，要說床鋪上的功夫，也許大多數風流才子們都會為她投上一票，可要說這才藝，香月樓中縱然她能排上雞首，可遇上了天香苑與百花樓這兩家本就主打‘才‘、’藝’的‘風流雅苑’，也只能甘為鳳尾。
“這女人生得好似一隻狐狸精，不對，她本來就是一隻狐狸精！！”
葉秋身旁的李麗質左右看了幾眼，發現艙中的男人們大都眼睛直直地望着那個紅妝女子，就連她身邊的這個壞人，也像被她勾走了魂魄似的，李麗質嘟起小嘴，忿忿地低聲罵了一句，兩隻白皙的小手絞在一起，像是要把那隻狐狸精給活活絞死。
“湘湘姑娘的姿容國色天香，美艷絕綸，這一屆的比試，不用說都知道，湘湘姑娘肯定是魁首！”一個容貌有些猥瑣，個子矮小的男子站了起來，張口便誇讚一聲。
“不錯不錯，我等也是這樣認為的！”又有幾個人也出聲附和道。
看着越來越多人出來發表贊同的意見時，葉秋暗自好笑，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幾人是楊光明請來的托兒，做個聲勢都做不出來，一點都不專業。
“小女子在此多謝大家的捧場了，希望接下來的比試之時，大家能繼續多多支持小女子才是……”
湘湘面帶着微笑向在坐的所有人福了一福，聲音倒是有些動聽。
賽前的拉票算是進行完畢了，楊光明看到艙中大部分人面露欣悅之色，知道達到了自己預期的效果，便開口招呼着所有人到頂層去，因為比試也要開始了。
“哇，原來這上面這麼漂亮，剛才在遠處還沒發現呢。”
走上頂層時，李麗質就驚喜地叫了起來，蘇文感覺這個表，表弟有些丟他面子，又礙於她的身份，只好把臉轉向別處，假裝不知。
葉秋也發現了，就在剛才逗留一層的時間，這頂層已經被他們的工作人員給重新佈置了一番，因三艘大船的停靠所致，頂層呈‘品’字狀，舞台就在單口字的位置上，在舞台的上空之中，卻不知何時懸起了一盞碩大的孔明燈，孔明燈的造型也是創意十足，似是兩朵大金蓮，上下兩層一正一反，又像是水中倒影一般，散發著閃爍金光。
在舞台前方的地面上，也擺上了數台能坐雙人的小桌，小桌子上，還擺上了美酒佳肴，看樣子，這頂層上至少能坐下百八十人。
此時，在這艘連鎖大船的周邊，也早圍繞了不少燈火通明的船隻，都是些大富人家或是藉此機會擴張生意的商家租來的船隻，這些船上，也是賓客滿座。
就連岸邊上，因為這邊舞台搭建在高處的緣故，遠處也能看得真切，那些租不到船和上不了船的人們，就乾脆坐在了岸邊上，早有準備的商人們備下的小桌上，也別有一番樂趣。
“蘇大哥，葉兄弟，你們跟我來。”
楊光明引着葉秋等人坐在了左面前首的位置上，葉秋這才發現，原來這頂層上的坐位也是有講究的，除開最前面五張特別設置的特殊位置外，這左邊的位置，就是屬於他們香月樓，中間的是百花樓，右邊則是天香苑了，葉秋等人算是楊光明親自邀請來的，所以安排的位置也是最靠前的，能無障礙地看到舞台上表演。
葉秋坐下時，鬼使神差朝着身後望了一眼，又正好看到陳章眼神複雜地看向他，李麗質也看到了這一幕，頓覺好笑地給葉秋投了個調皮的眼神。
“這眼神，怎麼那麼基情……”葉秋嘀咕一聲，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忙搓了搓手臂，把這個詭異的感覺給甩出了腦後，又瞥見李麗質遞來的眼神，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蘇兄，這前面準備的五個位置是給誰的？在這杭州城，難道有這麼多大能大才嗎？”
坐下來后，葉秋很小白地問了一聲隔着李麗質坐在旁邊的蘇文。
“我也不太清楚，比賽就要開始了，等會自會見分曉了。”從上了樓，蘇文就好像一直不怎麼想說話。
“這位兄弟，你一個人坐啊，我能坐在這裏嗎？”
葉秋還想再問，身邊就有個人先向他問了一聲，沒等葉秋答應，那人就自己坐了下來，全然當葉秋是默認了。
葉秋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跟他客氣了幾句，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把目光放在了身旁不遠的李麗質身上。
“這位兄弟，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那位仁兄顯然沒有放過葉秋的意思，盯着葉秋的臉上打量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話來。
葉秋已經再次把李麗質盯成了一隻小鴕鳥，剛剛有種怡然自樂的感覺了，就被他給打擾了，只好回過頭來，也同樣看了他幾眼，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他，便問道：“你認識我？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啊。”
“昨天，西湖，你，和陳章，我在，現場……”
葉秋算是聽明白了，他就是昨天圍觀的群眾……之一……
看着這位仁兄激動的樣子，葉秋表情有些糾結地說道：“不知道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我叫……”
“秦學士來了！還有陳國公爺、蘇知府。明溪學院的院長曾老夫子也來了，咦，那不是汴京的琴技大家澹臺大家也來了！”
沒等他說出自己的名字，現場的觀眾們就先熱鬧了起來，聽到第一個名字的時候，他就把自己剛要說出口的話給生生咽了回去，目光也朝着入口處張望過去。
剛剛那句話的聲音正是從葉秋身後的席位傳來的，葉秋一時間也只想到陳國公府的國公爺，至於其他幾位，葉秋也不清楚他們口中所說的到底是誰，也將目光轉移了過去。
只見入口處，當先一人，錦衣華服，相貌威嚴，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大官，年紀卻也不過四十齣頭，與蘇文有三分相像，顯然是蘇州知府蘇白。與人並肩走的同樣是位目含威嚴，比之蘇白年紀要大一些，目光比之卻要精銳許多，無需要猜測，也知道這人肯定是陳國公爺蕭銓了。
另外一位老學儒者打扮，身邊跟着個小跟班，正是秦照大學士和他的孫女秦雯，秦雯也是男裝打扮，初來這等場合，小眼睛也時不時四下滴溜溜地偷瞄上兩眼。
那位曾夫子只是普通地教習衣着，身上若有若無散發著一股書香之氣，一眼看過去便是飽讀詩書之士，已滿頭白髮銀須的年紀，走路時卻不見蹣跚，細眯着的眼中露着精光，頗有些神采。
剩下一位則是女子，便是方才那人口中所說的汴京澹臺大家，她的面容矯好，身材也如扶風弱柳，一眼望去辯不出年紀，葉秋也是從旁人的口中才得知，這位澹臺大家已經年逾四十，歲月卻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過任何痕迹，徐娘半老的她仍舊風姿綽約，看得出來，這是個極其懂得照顧自己的女人。
在這群人之後，跟着幾名少年，葉秋只認得蕭晨跟蕭瑤兩姐弟，其他的卻認不得了，好在身後的那人一直絮絮叨叨，才知道這幾人原來都是曾夫子帶來的得意門生。
“這不是三大青樓頭牌們的競技賽嗎？怎麼來了這麼些重頭人物？”
葉秋陡然想起正題來，剛才一看到這幾位在整個杭州府都名聲鼎鼎的人物，一下竟然忘了場合，不由得心生疑慮。
“你，起來，坐後面去！”
葉秋正想着，就聽到身邊一個威武霸氣的嗓音，轉頭一看，原先坐在他身邊的那位仁兄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勁裝的蕭瑤坐了下來，葉秋也被她的霸氣給驚呆了。
“葉哥，把桌子拼過來點，我好抓點吃的……”
蕭晨的聲音又響起了，只見這小子坐在了葉秋和秦雯兩人的中間沒有坐墊的地板上，還很不要臉地把葉秋身前的桌子拉了一點點過去，要不是蕭瑤發現身前桌子移了位，伸手按住了，這小子肯定要把整張桌子拖到自己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