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生海海
等在一旁，祁昇原本是想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麼，是垂頭喪氣的離開，還是鬥志昂揚的離開，可半晌，他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低着頭，又看不到什麼表情，祁昇最終開口問了一句：
“你打算這麼站到什麼時候？”
本來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想了老遠，靳海音聽得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有些驚訝的抬起了頭。
他其實完全沒聽清面前這人說了什麼，他只是抬頭看向了他，而這一看，卻是有些愣了。
修鍊之人因為少有雜質向來少有難看的，可面前這人，想來即便是在仙界，也是數一數二的。
即便是在心情如此低沉的情況下，靳海音也會為其讚嘆不已，上天想來過分鐘愛於他，才會如此的精雕細琢。
靳海音，八卦城靳家之子，母親為瓏城李氏中人，重情重義，好酒如命，酒友即好友，酒品欠佳。
看着對方望過來，然後一副傻愣愣的熟悉模樣，祁昇突然覺得有些尷尬，自己怎麼就開口了呢？
“道友剛剛說了什麼？”看着人愣了愣，但靳海音很快的便反應了過來，問。
“沒什麼，我只是看你一動不動，問你打算站到多久罷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祁昇老老實實的說了實話。
看着對方那有些尷尬的模樣，靳海音順着就回了一句：“謝謝，我這便打算走了。”
“嗯，打擾了。”心裏尷尬不已，祁昇話一句比一句說的艱難，就想着趕緊結束這困難的交流。
“不打擾，反倒要謝謝道友關心，在下靳海音，不知道友怎麼稱呼？是初到這八卦城嗎？”看着祁昇，靳海音揚着笑臉，卻是一手攬住了他的肩膀，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低沉的心情來得快也去得快，畢竟這些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如今母親回了李家過得也還挺好，除了因着父親那兒傷心一下，便也沒什麼了。
“你剛剛不還挺傷心的？”看着靳海音這短時間的變化，祁昇想都想不通，整個人都驚訝極了，問。他這該不是瘋了吧？
“傷心是傷心，但畢竟很早就打算離開了，只是一直放不下我娘，如今她也離開了，便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看着祁昇眼裏的震驚與關心，靳海音心裏暖和了一下，解釋說，卻沒想這麼一解釋，誤會大發了。
“你怪你父親嗎？”看着靳海音那坦坦蕩蕩的神情，祁昇忍不住開口問到。
他娘離開了，父親又如此糟糕，備受打擊之下確實會覺得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但心裏還是留戀的吧。
怔了怔，倒是沒想着會聽到這麼一個問題，靳海音看了看周圍，沒有回答，轉而說：
“我們先換個地方說話吧，這兒有些不合適，好歹我也是被趕出來了呢。”說完，便勾着祁昇的肩起步離開了。
被人勾肩搭背的拖着走，祁昇跟着靳海音進了一個院子，環顧四周，開口說：“這是？你的。”
不大的宅子，伺候的人也很少，卻打理的井井有條，每個人臉上都輕輕鬆鬆的，氣氛溫馨，和家一樣。
“嗯，這是很早就置辦的，陳伯和李然都是從小跟着我的。”一邊讓李然下去備好酒菜，一邊回答着祁昇的話。
“道友，你可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稱呼呢？”帶着人回了這院子，卻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他是第一個，果真是美色誤人。
“我是齊升，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齊，旭日東升的升。”此前兩次說這個名字都有后問，祁昇此次乾脆就將字義一併說了出來。
“我是人生海海的海，仙樂之音的音，齊道友，幸會幸會。”引着人坐了下來，靳海音看着祁昇，回了一句。
在他的對面坐了下去，祁昇才開口說：
“靳道友，幸會。”隨着時間的過去，他的尷尬總算得到了緩解。
心裏還想着最開始的那個問題，卻沒有再開口問了，那個問題再問，總覺得是在揭開傷疤。
“齊道友不是南域的人吧。”看着祁昇，靳海音親手倒了茶遞過去，直接開口說。
以他這相貌，若是南域中人，美人榜上必有其名，現在想來很快便有了。
“……道友如何看出來的，我是大燕之人，聽人說南域有煉丹師，什麼問題都能解決，我便過來看看。”聽靳海音這麼說，祁昇頓了頓才回答說。
這時候，李然也準備好了酒菜端了上來，祁昇伸手拿過酒杯，打算自己來。
而看着他準備自己斟酒的模樣，靳海音伸手，趕在他之前一把將酒壺搶到了手裏，說到：
“這斟酒的事兒你可不能喧賓奪主啊，我才是東道主呢。”
說著便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給祁昇，然後又倒了一杯給自己，端起來，對着祁昇舉了舉，也沒管祁昇是什麼反應，自己直接一口就喝了。
整個人看着都有些沒反應過來，他這速度也忒快了一點，這是自己想喝了吧，祁昇端着酒杯，還沒來得及喝，心裏只有這一個想法。
緊跟着他又聽見靳海音開口說：
“煉丹師是吧，齊道友，我幫你找，你放心。”
一句話說完，他又是滿滿的一杯酒，還好像哥倆兒好似的把酒杯在祁昇那杯子上砰了一聲。
聽着那聲音，端着酒杯，祁昇終究是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自己一杯都還沒來得及，他這馬上就要三杯了，這人喝酒需要有人陪嗎？分明一個人也自得其樂啊。
他這是醉了，然後耍酒瘋了嗎，心裏這麼想着，面上還是淡淡的，祁昇板着一張臉，強制壓抑住那想要崩盤的臉色，回答說：
“多謝。”
擱下酒杯，祁昇現在完全沒有想喝酒的感覺。
“齊道友，你長得真好看，美人榜你定為榜首，榜首。”朝着祁昇這邊走過來，靳海音一手撐着桌子，搖搖晃晃的，一手端着酒杯，說。
“多謝。”扯了扯嘴角，看着靳海音這樣子，祁昇努力憋出了一句話。
祁昇並不知道靳海音口中的美人榜是什麼東西，但從他口中聽到，便覺得不會是什麼讓人開心的東西，事實也是如此，他一點兒也不覺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