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比武即將開始
“不，題在我的衣袍上！督辦看看我！”
“我想督辦題督辦的名字——”有人刺啦一聲撕下侍從的外袍，捏着衣角跑到張京面前。
夏良翰看的目瞪口呆。
張京點了點頭：“不要擠，諸位，慢點，都可以題字的，都可以的。”
夏良翰氣的七竅生煙，平生第一次被人當眾搶足風頭。
以前都只是他搶別人風頭，今天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偏偏碰上這種人！
“大人，您既然能當場做出形容愉悅的詩，那麼能不能做出形容悲傷的詞吶？”
夏良翰的門客突然湊過來，其餘人一聽也包含期待地看向張京。
隔壁的大臣們得到傳話，夏昊冷笑不止。
“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時時都出口成章！我不信他這次真能做出好詩詞來。他也就會一點句子，奇技淫巧罷了。”
“老爺老爺，做出來了，做出來了！”
侍從卻連滾帶爬地抱着紙來了。
夏征和夏昊瞠目結舌。
廳內。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
凄凄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殘淡酒，
怎敵她、晚來風急！”
張京一背誦完，周圍的人都停下動作，被這蕭瑟悲涼的詞句感動的一塌糊塗。
但沒想到張京喝了口茶，繼續背道：“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
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着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
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好，太好了，寫的太好了！”
“大人您真的是即興寫出來的？大人....大人你是天才...”
有的人居然哭出來了，灑下幾滴清淚：“大人難道是文曲星下凡....？”
那夏良翰的門客臉一白一紅，沒想到張京不讓他走：“我倒是還有靈感。”
“什麼，還有？”那門客完全失態了。
張京輕笑一聲，不屑地看他一眼，手把玩茶杯，要坐下，一直站着也累了，沒想到幾個官吏撲過來給他擦拭凳子，伺候他坐好。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
張京展開摺扇，把握着節奏，假裝偶爾思考一下，非常順利地背誦道。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真的那麼厲害？”
“我看不像真的，應該是背的。”
“但是人能一下子背那麼多嗎？”
“就算是背的，也是頂尖的才華！”
官宦雅集外，就是金山湖，金山湖有個敬神塔，塔尖雲端，幾個小文仙偶然路過，被張京說的句子吸引，早就在此聚集。
“我們在天界從未聽過這麼厲害的句子吶。”
“就算是我們也做不出來。”
一個小文仙側耳聽着，突然叫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寫的太好了，我要不行了，我太想讓他給我題詩一首了！”
“如果他能給我們寫詩就好了。”
“對呀，我們讓他給我們寫詩吧。”
小文仙們神情激動地一拍即合，而此時張京正在大廳里慢慢背誦，他坐在自己專屬的雅座上，周圍里三層外三層站滿了彎着腰緊緊盯着張京的文武官員，只見張京正在他們的催促下自問自答。
“大人，鋤禾日當午的下一句是什麼呢？”
“大人，督辦大人不要賣關子了。
難道剛才沈弘武沈大人對的「日照禾壟土」不夠好嗎？”
張京聞言看了眼沈弘武，沈弘武不由得有些淡淡的緊張。
他看我幹嘛.....我也不想對好嗎，但你搶太多風頭了，我也不能一直給你當背景吧......
還沒等到張京說出下句，沈弘武就知道自己肯定輸了。
張京慢慢含笑說道。
“各位請聽，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如何？”
“這...簡約而又不失風範，而且朗朗上口，大大....大人你能不能再來一句？”
“汗滴禾下土，汗滴禾下土，這....這語氣平實而又不粗俗，完全可以用來教習學堂幼童，真是太有意義了。”
張京含笑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大廳一派寂靜，然後又爆發了新的浪潮。
“大人，大人你以前是跟誰學詩，大人您水平太高了.....”
“督辦，張督辦看看我，你還沒給本官題字呢。”
張京伸手拿來袍角，提筆就是揮毫而下，這時就有人指着他的字體疑惑問道：“大人的字如此龍飛鳳舞，難道也有講究？”
“那是自然。”張京頷首一笑，“諸位，這是本官的靈感迸發之書法，本官將其名為「草書」！”
一道旱雷突然從天而下，天界的仙祗們早就看到人間有一段金光盈盈而閃，這是文化繁榮的意思。
在這個世界，修仙成功的人被稱為仙、神，但他們自己自稱為隱人、隱仙。
包括那些小文仙也是隱人的成員。
他們足踏金光雲，手持如意玉，在雲海星月之間遨遊，雖然不是永生，卻是無窮無盡的長生，動輒幾千年、幾萬年。
那旱雷之中，眾隱人聚在一起，驚愕不止。
“按理說此年此世不該有如此大才降臨，怎麼會如此？”
“這些句子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此奇才所作的詩文詞句，橫跨豪放、婉約、哲思等多個派系，縱橫山水詩、田園詩、惜民詩、感懷詩等多個領域，並且悉數完工精巧無比，是各個領域裏明珠般的著作！”
“震古爍今之奇詞，顯耀當世之偉句！
在一個派系達到如此高的巔峰，並不足以感到奇特，他居然在這麼多詩詞派系裏盡情遨遊，肆意揮毫，毫無困頓拘束
——簡直是曠世之奇才，不知道是哪個文曲大神投胎轉世？
我們快看看他是誰，以後一定要給他一些好運，或者引薦到宗門裏。”
“誒，這個就算了吧。宗門可不是文採好就能進的，以後他死了，我們就把他的魂魄留在天界，讓他做個文仙。”
“好，此計甚好！”
這道旱雷，直接讓那群仙祗看清了張京的長相面貌，但大廳里的眾官都嚇得要死，連忙聚起來查看情況。
夏良翰冷冷一笑。
“老天都看不過去了，督辦。不要再鋒芒外露，是時候比拼一下武藝射藝了吧？”
此言一出，沈弘武也淡淡諷刺道：“正是如此，不要總是一人獨佔風頭，何必如此驕傲自滿？”
張京正好也背累了：“那麼.....本官就借各位吉言，不講了。”
最後三個字剛剛說完，張京就聽到遊離着的低低的議論聲和可惜聲。
看着滿坑滿谷的詩詞歌賦記錄，官員們的臉上都閃過不少的遺憾之色。
張京微笑道：“各位不必傷心，以後有的是機會。”
“大人難道還能吟誦？我以為大人已經說不出來了。”
“全都是即興做出.....天哪天哪！”
人們爆發出一陣聲浪，張京抬起手示意他們小點聲：“諸位靜一些，有些人不想聽我講，我也就不敢再講，我心甘情願，各位不要可惜。”
“大人，大人求你再講一句吧，就一句就行——”
人們紛紛開始誠懇地大喊，甚至有人越過屏風來拉張京的手。
“大人，您的詩句說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從未聽到過如此風流倜儻之文才！”
沈弘武冷笑一聲，自己夾了點菜吃，都這麼久了，就不信他張京還能說出來。
“兩岸猿聲啼不住，”張京慢悠悠、老神在在地笑着，掃視一下神情激動的人們，輕聲念道，“輕舟已過萬重山。”
“好！好句啊督辦大人！”
“輕舟已過萬重山——大人的句子總是那麼富含哲理，我大燕史上的詩聖魏呂和大人比，根本就沒有水平！”
“話糙理不糙....詩聖魏呂和督辦相比，小巫見大巫，他最擅長描寫景色人情，即使巧奪天工，卻也缺少哲理，沒有寫到人的心坎里。”
人們紛紛忍不住感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