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無能者
重度精神病人的世界是絕望的。
外界對重度精神病人沒有絲毫的信任。不止如此，外界還試圖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扭轉重度精神病人的觀念。在這裏，沒有寬容，只有強行的矯正。
精神病人需要做的，是在醫生的正確治療和指導下，像是實驗用的小白鼠一樣，為醫生的新論文提供實驗數據。是一個個精神病人，讓這一門人體實驗科學不斷的進步。至於精神病人最開始時是否真的患病？
門是開着的，但左哲卻不能出去。這扇門就像是一個誘餌，引誘着左哲離開。一旦左哲離開，就代表着左哲對外界有了反應，說明醫生們的治療有了效果。既然有了效果，自然是要把患者帶回來接受進一步的治療了。至於就這麼讓患者出院？萬一患者的病情反覆怎麼辦？
“所以，這個世界的規則是限制我所有的能力，讓我在絕對的無能中接受考驗？”眉頭皺起，左哲真的不喜歡這種落入他人預設棋局中的感覺。但是，左哲自己也不喜歡佈局。一旦開始佈局，就意味着自己不再是絕對的，而是需要依靠外界的參照物。如果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在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的走下去。
這不是左哲想要道路，左哲想要的不是陰謀、陽謀之類的控制，而是真正的超脫。
樓道里的攝像頭記錄著樓道里的一切。護士坐在監控室里，監控着樓道里發生的一切。患有自閉症的患者依舊沒有出來，患有狂躁症的人依舊在砰砰的敲門，想要從鐵門後面衝出來。可惜，醫院裏的門，是對不想離開的人開放的。至於想要離開的人，迎接他們的只有上鎖的門。
所以，這是一個無能者的世界，一個失能者的世界。與之為伴的醫生和護士，也是這些失能者中的一員。
被迫每天都與一群瘋子待在一起，正常人待久了也會變成瘋子。雖然正常人有着足夠的理智，但這種侵蝕卻是日積月累的。即便外表上看不出什麼來，但久而久之內心依舊會產生畸變。
這是一份不能長久的工作，長久的工作會讓自己徹底成為失能者的一員。
陽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暖洋洋的。左哲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自己的無能。
“無能”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就連左哲這樣的存在都被變成了眼下的樣子。將他人的能力悉數剝奪，“無能”的力量真的很是恐怖。
這種力量沒有絢爛的特效，只有敕令般不容置疑的強勢。就連陽光，也只能透過窗戶的縫隙投射進來。
說你無能，你就無能。
這就像是《封神演義》的拍攝現場，一個個劇中的他天地大能，都只能在導演的呵斥下，乖孫般的聽從命令。在拍攝現場，這些大能被剝奪的能力，變得無能的就像是小小的龍套。
而到了熒幕之上，這些大能才能恢復飛天遁地，翻雲覆雨，移山填海，毀天滅地的威能。
“小夥子，你好啊！”一個顫巍巍的白鬍子老頭從沒有鎖死的房門外走了進來，看着左哲這個躺在病床上的青年。
房門沒關，其他的精神病人也可以進來。眼前這個看上去像是太上老君的老爺爺一臉親善和藹的樣子，笑眯眯的來到了左哲的病床旁，伸手就朝着左哲的胯下抓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左哲忍無可忍，所以不許再忍，直接將其蒼老的手掌打開，一腳將其踹倒在了地上。對付為老不尊的老傢伙，左哲這已經是輕的了。真以為哥們自閉就可以肆意胡為了嗎？
護士和醫生很快就被“哎呦呦”的慘叫聲吸引了進來，連忙將白鬍子老頭抬走。
雖然病房裏沒有攝像頭，但白鬍子老頭話癆般的解釋卻說明了一切。老人說自己只是想要撣掉左哲褲子上的灰塵，就被左哲莫名其妙的踹了一腳。
如果不是老人身體好，這一跤就能把骨頭給摔斷了。
“說吧，為什麼要那麼做？你不要再裝了。如果你平日裏真的是那麼自閉，是不會有那麼快的反應的。”說著，小護士就朝着左哲的褲子抓了過來。
對此，左哲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
下一刻，小護士的嘴角微微上翹放在左哲大腿上的手朝着左哲的要害位置抓來。
沒有絲毫的遲疑，左哲直接將其手打了開來。既然已經醒來，就已經沒有必要裝下去了。
“嘖嘖，一般人可沒你這麼快的速度。”小護士嘖嘖的看着從床上坐起后，雙眼炯炯有神的左哲。看左哲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病人的樣子。
“我說我不是病人，你能放我離開嗎？”左哲平靜的問道。
“當然不能。”小護士毫不遲疑的回答。
“為什麼？”左哲明知故問。
“誰也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在裝正常。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必須在醫院裏接受至少一個月的觀察。”小護士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病人嗎？”左哲問道。
“那你之前的樣子不像病人嗎？”小護士反問道。
左哲無言以對。因為在別人預設的世界裏，左哲的反抗是無意義的。除非有意外發生，否則一切都會按照操控之人的控制行動。
左哲能夠躺在精神病院裏，就足夠說明這件事的怪異和不同尋常。在此之前的事情，左哲的腦海中沒有任何的記憶。左哲似乎是一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特大號嬰兒。哦不，不是嬰兒，更像是一個被灌輸錯了記憶的成年克隆人。
“耐心在醫院了接受一個月的觀察。只要你在這段時間裏一切正常，一個月後你自然會出院。”小護士說著，就要給左哲量體溫，測血壓，抽血化驗。
沒有反抗，左哲乖順的按照護士的要求，就像是提前木偶一樣。在醫院裏，患者唯一要做的，就是如提線木偶般的聽從命令。雖然醫院不是軍隊，但卻像軍隊一樣必須絕對服從命令。對於不願意服從命令的人，醫院的醫生會用麻醉針將其麻倒。如果無法自控，就讓藥物來控制。狂躁症的患者們，需要要鎮定劑來輔助治療。注射鎮定劑后，再狂躁的人也會變得乖順如同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