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地方
暮色降臨，還在路上奔波的人們無暇欣賞美麗的夜景，都急匆匆的往家趕，大城市的生活節奏快，沒有人來得及盤點今天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失魂落魄的顧瀅把自己融入到這樣的夜色中，她多希望自己成為夜色的一部分，那樣的話就沒有人能看到她臉上的濕潤了……
也許也沒有人來得及看吧！大城市就是這點好，容得下所有有故事的人……
北方的春天早晚溫差還是很大的，寒冷包圍了她，但是她完全感覺不到，再冷的天氣也比不過心裏的寒冷。
無意抬頭，為什麼走到這了？她和他的老地方！
顧瀅猶豫一下還是進去了，環顧四周沒有他的身影，他沒有來，看來還是她想多了，都已經準備離開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姑娘來啦！你男朋友一會兒就到吧！你先點上，我們慢慢上菜，你慢慢等啊。”
熱情的老闆娘趕緊照顧顧瀅坐下。
顧瀅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還按老規矩上吧！”顧瀅輕輕的說。
“好來，馬上啊！”
老闆娘忙着寫菜單去了。
顧瀅環顧着熟悉的環境，心裏一陣酸楚……
這是她和徐家陽的老地方，這裏曾經洋溢過他陽光一樣的笑臉，像和煦的春風一陣陣吹進她的心田，讓她願意為他敞開心扉……
訴說內心不願提及的傷痛。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就要在他離開以後結束了，她的心終歸回到冬天，顧瀅苦笑了一下，看來這個春天註定迎來倒春寒了……
只一會兒的功夫一盆冒着熱氣的火鍋便端了上來，火紅的木炭偶爾發出一陣“噼啪”聲，這種聲音會給寒冷的人帶來一絲暖意和安全感……
顧瀅盯着一半清湯一半紅湯的鍋底，這是他每次必點的鴛鴦鍋……
即能照顧不能吃辣的顧瀅，又能滿足某人對辣椒的依賴。這是誰設計的？
果然魚和熊掌也能兼得，只要用心……
對於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的感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沒有用心呢？
“老闆，給我來點酒！”
顧瀅敲敲桌子說。
“要啤酒嗎？”
老闆娘看了眼顧瀅。
“嗯，先來三瓶！”
“你男朋友一會兒不開車了？”
老闆娘一邊拎着酒一邊挨瓶打開。
“是我要喝！”
顧瀅接過酒瓶直接抱起來就喝……
冰涼的啤酒順着喉嚨下去直接涼到了心裏，顧瀅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把手捂在火鍋兩邊。心裏的涼該如何取暖呢？
她夾起一筷子羊肉，在鍋里甩着……
每次徐家陽都會把燙好的羊肉一股腦的放到顧瀅的碗裏，催促着她快點趁熱吃……
是啊！趁熱吃，吃了心就不涼了……
一筷子羊肉進到嘴裏滑進胃裏，溫暖轉瞬即逝，吃了和不吃有什麼不同嗎？
顧瀅問着自己，還是喝吧，喝醉了就不會冷了！
顧瀅轉瞬就幹掉了三瓶啤酒，老闆娘驚的下巴都掉下來了，現在的小姑娘也太能拼了吧！
這是喝酒嗎？這不是在玩兒命嗎？
眼看着每次陪着來的帥小伙兒還沒到，老闆娘覺得還是要勸勸她……
“姑娘，別喝那麼急，不是你對象還沒來呢嗎？你慢點喝等等他！”
老闆娘拍拍顧瀅的肩膀關切的說。
已經半醉了的顧瀅忽閃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臉色微微泛紅。
“他不會來了，他以後都不會再來了，不過你放心，我會來，我會一直來的！大姐，再給我來幾瓶！”顧瀅認真的說。
老闆娘快速的和櫃枱里的男人對了一下眼神，經常迎來送往的人早就有了經驗，這丫頭再這樣喝下去准得喝多。
老闆拎着兩瓶酒過來了，砰的一下打開，順手給顧瀅倒上，倒酒的同時不小心把酒撒在了桌上的手機上。
“哎呀，姑娘對不起，你看我這毛手毛腳的！”
老闆尷尬的撓撓頭……
老闆娘一把搶過手機。
“真是個笨蛋，來！姑娘，大姐給你擦擦啊！”
轉身拿着手機去了櫃枱里，她熟練的翻開通話記錄，除了一堆沒有保存的電話以外，剩下的就沒有正常的了……
駝駝、什麼東東、豐四娘、我的太陽、更有甚者還有包黑子……
這個電話怎麼打呀！老闆娘頓時無語。
總不能問請問您是包黑子嗎？
順着往下翻。
“小老公”
這個有點意思，應該是總陪她來的小夥子吧！怎麼還小老公，年輕人的世界真是不懂！
打通了問問……
“請問？”
這邊剛開腔那邊就嘰里呱啦的喊上了……
“我說你個死丫頭還回不回來了？早飯不給做晚飯也不回來吃，是不是不想過了？”
女孩子的聲音！
老闆娘遲疑了一下……
“你是這個機主的朋友嗎？她現在在我們店裏喝酒呢！看樣子是喝多了，就她一個人，你看看要不過來接她一下！”
黎雪遲疑了一下，迅速記下了地址，打個車來到了火鍋店。
一進門就對上顧瀅微微泛紅的臉蛋兒……
“我說你真是出息了，大晚上的不回家還自己喝上了！老闆娘，再來三瓶啤酒！”
黎雪小手一揮，坐在了顧瀅對面。
這是什麼節奏？又叫來一個酒膩子，老闆娘汗顏……
黎雪掃見了老闆娘的驚訝的眼神，認真的說：“大姐！放心，我喝酒可是老江湖了，有譜兒！”
說完還拍了拍胸脯。
“你來啦？”
顧瀅有點搖晃，傻笑了一下。
“我不來怎麼辦，誰願意管你似的！咦……點這麼多菜為什麼不吃呢？正好我還餓着呢！”
黎雪一雙眼睛全盯在了湯鍋上，完全沒有去看顧瀅的反應。
“你這個二貨，一天到晚不靠譜，快吃吧！”
顧瀅眼睜睜看着來接她的人大口吃着肉大口喝酒，無奈的笑了笑。
“能活成你這樣也不容易！”
兩瓶啤酒下肚了的黎雪明顯醉倒了，嘴裏說著胡話……
“兵哥哥了不起嗎？……姑奶奶……還就不伺候了，你們也不打聽……打聽，姑奶奶誇過誰？……京城四少見着我都得點頭哈腰的”……
“是是，你最厲害行了吧！好了，別喝了！”
顧瀅一下子清醒了。這酒喝的，果然像某人說的，酒喝多了其實心裏反到清明了，那些醉了的人都是裝的！
“姑奶奶今天就得找他說清楚，……姓孟的，姑奶奶哪點就配不上你了？”
黎雪一邊喊着一邊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唾沫星子直噴，對着裏面的人指指點點。
“你們都聽着，姓孟的是我不要他了，是姑奶奶我不要他了……”
“好好，不要他了，就要我行了吧！咱回家吧！”
顧瀅一手攙着東倒西歪的黎雪，一手拿包結了帳，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老闆和老闆娘面面相覷半天才反應過來，老闆一擦額頭看着老闆娘。
“你確定這是你叫來接人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