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夜探
冬日的夜晚來得早,外面的天色已經如幕降臨,漸漸黑了下來。
蕭長風沉迷在這打通三關的愉悅之中,渾然不覺這次的運功竟然從上午一直練到了晚上。不過,蕭大石兩口子不在家,要不然,若他們發現兒子這麼不吃不喝地端坐一整天,不前來問長問短看他有沒有生病才奇怪。
爺爺的七十大壽就在一月份舉辦,蕭大石兩口子已經提前回了老家。蕭長風特意找了個借口多留了一兩日,因為他還有處理一些事情。
亞加西既然已經派殺手盯上了他,那終究是個禍害,他要趁父母不在這裏,去做個了結,免得每日提心弔膽的。
不能不說鳴鐘門的消息確實靈通,蕭長風還沒告訴他們,他們就已經知道了殺手蒙鐵到了星洲市,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次蒙鐵的獵殺對象是蕭長風而已。不過,蕭長風也沒說,只是藉著席右山他們的消息網,打探到了亞加西平日出沒的地方。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蕭長風從衣櫃裏選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換上,對着鏡子照了照。原本憨厚方正的面孔似乎柔和了一些,雙眸里的清亮之色已經退去,只剩下漆黑如墨地深邃,偶然才能看見裏面的星辰流動的異彩。
二十了,蕭長風想起昨日的禮物便大感有趣,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
他最喜歡的自然是江珊送的那套針灸器具,那九針的製作實在算是良品的。他雖然不是醫師,但自古醫武不分家,學武的一定要對體內經絡了如指掌,學醫的自然也會如何呼吸吐納長生之道。蕭長風是武學地大拿,對經絡運行之說的了解更是清晰透徹,有了這九針便如同成了半個醫師一般。
而眾多禮物中最輕巧的要算疤哥他們送的銀行卡。疤哥沒說裏面有多少錢,但蕭長風知道定然是很多的,雖然蕭長風還不知道如何從卡里取錢,但這張薄如書頁的卡告訴他,到現在為止他也算是頗有積蓄的人了。
慕容雪送的是個水晶鞋,鞋面上鑲着星星點點,亮閃閃地,很是好看,不過。蕭長風卻有些不知道要擺在那裏才好。
這裏面最讓人摸不找頭腦的是唐心兒地禮物,感覺像是葉子,橢圓行的弧瓣,蕭長風看了會,也沒看出這是什麼。
其餘幾人送的都是些小巧玩意,什麼暖手袋,手墊子之類的。尤其是其中一個筆筒的招新更是標新立異,一個蜷縮着的老頭將屁股高高翹起,每次將筆插入筆座便是插入他屁股之內,他那痛苦又快樂的表情實在讓人忍俊不禁。這些小玩意讓這電腦小說站沒怎麼見識過現代飾品的蕭長風覺得新奇不已,玩弄了好長一段時間。
嘿,蕭長風朝着鏡子裏面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笑了笑,收拾了下,轉身出門了。
今年的聖誕節實則比往年要少了幾分熱鬧,全都是經濟危機弄地,各大超市商城的貨架物品上碩大的打折牌。也黯淡無光,並不能吸引太多人的關注,從銷售情況和貨架堆積來看,到新年這段時間,還會將有一波更大的價格戰要打響。
蕭長風並不關心這個,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什麼採購的**。出門招了個的士便直接奔向燕子嶺,這算是他除了學校、家裏之外來得最多地地方了,第三次來燕子嶺了。前兩次都有車接送,不覺得這有多遠,這次到了地方之後一付打的的錢。才發現其實燕子嶺距離家裏也蠻遠的。
亞加西的住宅他知道在那,但他沒讓的士直接進去,反而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停下,下了車,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頓覺精神一振。
今夜雲重風輕,若不藉助着路邊那掛着一百零八盞燈泡的路燈,是不太能瞧清遠處的人影地。不過,蕭長風不在此例,他朝着昏暗之處走去。見四下無人,輕輕一躍,跨過了路邊的柵欄,閃入了一片落葉樹林之中。
他看過地圖,知道這片樹林頗大。不過。濃密的樹林並未成為他的阻擋,反而成了他試驗的場地。剛剛打通的任督二脈,還沒來得及測試一下效果。
蕭長風跨入樹林的一瞬,體內真氣陡然急轉,人一點地,騰空而起。或奔、或躍、或折、或轉、或頓,身形飄忽如靈,流暢如意。體內先前幾處真氣流轉晦澀的地方現在也如康庄大道,直讓真氣奔流不息。待到真氣運行到了暢快之處,完全爆發出來之時,蕭長風只覺得天地內外一氣流通貫注全身脈絡之中,有如一條條水銀在到處流轉,舒適無比。
任督二脈通了就是好,和先前相比,果然不在同一境界,到不是真氣比先前有了多凝厚,而是這種四通八達、生生不息的感覺,彷彿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在體內一樣。若非這此前來有任務在身,蕭長風只怕會忍不住長嘯起來,以宣洩體內地歡暢痛快。
他又奔了一會,才到了這片樹林的另一邊緣。蕭長風沒有立即走出樹林,而是躍上附近的一顆老樹,順着枝幹而上,行至巔峰才停了下來,張頭探望了一下,沒走錯方向,亞加西的別墅就在這樹林邊不遠。
蕭長風目力驚人,雖然距離遠,但藉著路光和室內透過的光線,卻已然發現了這處別墅安裝着監視器,四周還有幾個保鏢人員在巡檢。
蕭長風輕笑一下,幾乎所有地監視器和保鏢人員都有一個毛病,就是它大多隻會左、右和向下觀測,很少有監視器能朝上察看地,大概是太看重地球引力地的威力,認為沒人能和鳥一樣飛翔在上。
蕭長風心裏默數了下保鏢們地路線,一,二,三,體內真氣猛然下沉,壓得樹枝主幹發出一陣輕微的嘎嘎響聲,直至沉到低點,真氣驀地一散,改濁氣下降為清氣上升,藉助着樹榦的反彈之力,人如大鳥一樣,破空而去,橫跨數丈,高高地掠過樹林和別墅之間的空地,融入到這片夜色之中。
黑夜給了我黑的眼,但我卻用它尋找光明。蕭長風人在空中繼續滑行,漆黑的眸子也在尋找光明。不過,這光明是這別墅的三樓樓閣的一扇小窗戶,窗戶沒有透出光線,不懼被人發現。
人在空中,真氣又轉,如瀑布從高山雲頂而下,一瀉千里,卻在折口之處壓抑下來,結成巨大的漩渦,一跌一宕,猛然又是一旋,剛剛還由急變緩地真氣,又是風起雲湧,漩渦宣洩,雷霆而行。這種跌宕緩急之間的起伏讓蕭長風身形在空中一折手機小說站,一頓,又一升。
五指輕張,在了這小窗戶的邊沿,蕭長風沒有動,如蝙蝠一樣掛在那裏,黑衣黑褲讓他像一塊隆起的磚頭一樣。
一個巡檢保鏢恰好在此時路過這條路徑,手電筒四處照射,渾然不覺頭頂之上掛着一個生龍猛虎的大活人。
蕭長風又等了片刻,才伸手輕推閣樓窗戶,沒鎖,蕭長風心中一喜,這下省去了不少麻煩,手一用力,人翻轉而上,開窗、穿入、關窗一氣呵成,靈巧之至。
入了閣樓,蕭長風又傾耳聽了片刻,這才舒緩了一口氣,仔細打量起這容身之地來。閣樓入口之處隱有光亮,朦朧黯淡,房間不太大,裏面卻很乾凈,一側放着幾個箱子,另一側卻是個老式的書櫃和一些雜物,碼放得很整齊。
蕭長風緩緩地走了過去,順着樓梯口下來,卻是一個小平台,右手邊是一個屏風,擋住了視線,看樣子是到了二樓了,已經能聽到房間內說話聲。這別墅是外緊內松,裏面並無多大的警戒,四周沒有人,蕭長風大方地走了出來。
二樓是圓弧結構,四五間房子錯落有致地排開,齊齊地圍住中央一個方形之地,這方池之間是個水晶吊燈,論氣勢到不比那日在星洲酒店瞧見的那串葡萄似的吊燈差。
吊燈之下,對着的正是客廳,蕭長風透過間隙能看到幾人,圍坐在沙發之上。
正中之人正是亞加西,本人比蕭長風在警局見過的他的圖片上的畫像還要英俊帥氣,年紀不過三十上下,搖着紅葡萄酒杯,臉上掛着淺淺的微笑,極具紳士氣韻。在蕭長風所見過的人中,唐之謙已然算是美男子之類的了,但與亞加西一比,又要差上一籌,沒有亞加西身上那種經歷過風雨的淡定和習慣於富貴的雍容。
他對面之人,蕭長風看不到面容,不過從沙發之上的飄逸如墨的長發來看,定然是女子無疑。另一側還坐着一人,雖然是坐,卻挺立如標杆,側面輪廓冷峻傲然,嘴唇緊閉,正是那殺手蒙鐵。
另蕭長風失望地是沒看見鮑爾和科馬圖,要不今夜將他們一同解決,就省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