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幸福

螺旋之城

這座原來只是有一座高塔的城市已經變成了巨大的城邦。

引自北地最大河流崔斯而特的水源灌溉着整個城市，內河碼頭裏往返的商船絡繹不絕，維持城市巨大的消耗。

無數商鋪與住宅將城市划的整齊宛如方塊棋盤，衣着整齊光鮮的居民在街道上絡繹不絕。

主城區的地下城市與排水系統涇渭分明，垃圾與污水都有專門的收撿人，公共浴室每天人滿為患，街道更是乾淨整潔，完全不像一個新城。

不過周邊的貧民窟就不同了，這些沒有戶籍的人多是罪犯和流民，沒有得到土地，只能每天打些零工領着微薄的救濟粥，再沒多餘的力氣打理生活。

做為一座新興的商業城市，每年都有無數人想在這裏得到機會，但更多的是一事無成地離開。

坐在廣場雕像外的水池邊，阿蘭很享受這種成功感。

這就是所謂的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吧……這麼想還真有點小激動，一不小心就成功了。

正想着，珀西已經端着買好的雪糕起過來。

“你喜歡的藍莓味的。”珀西遞給他，坐到他身邊。

“還算可以，但沒你攪的好吃。”阿蘭舀一勺給他嘗了嘗，又將視線轉向廣場上的那隻夜鶯，“它真的會唱歌嗎？”

“這隻夜鶯唱的可好聽，每多人都給它餵食，好多情侶都慕名來看。”珀西微笑道，他還專門下命令不許人抓它。

“我們也是。”阿蘭正說著，就見那隻在花壇里的鳥兒放開歌喉，唱了一曲。

很動人，又有點熟悉的旋律。

“咦，這個……”阿蘭愣了一下，“這是那隻夜鶯啊！”

“哪只？”珀西問。

“就是當年那隻，給我們唱阿弗沙拉之海的鳥，你還放了它說只要你唱給我聽。”阿蘭睨了珀西一眼，“當時你還說的那麼好聽，這麼多年了，好像就沒聽你唱過了。”

“原來是它，但我的意見不變，”珀西伸手把阿蘭撈進懷裏，在他耳邊吹了口氣，“我唱給你聽就好，今天晚上讓你點。”

現在就可以點好不好。阿蘭挑了下眉，默認了珀西的提議。

然後吻上去。

周圍的群眾從開始的喜歡圍觀已經到現在的見怪不怪，直接無視掉了。

他們喜歡虐狗，幹嘛要湊上去找虐。

不過偶爾也有例外的，比如現在。

一隻巫妖漂浮到他們面前，紅色的披風在風裏獵獵做響，幽火的眼眸也隨風跳躍，骷髏的臉上看不到表情，可是他那陰沉的氣息，隔着廣場也可以感覺到。

“我已經幫你完成了傳送門的最後建造，但你答應的我的東西呢？”骷髏周圍的怨氣幾乎都要變成實質了，尤其在看了阿蘭還沒放開珀西的嘴唇后，巫妖骨爪里已經冒出寒冰箭特有的藍色特效。

“藍色品質的靈魂精華我只得到一份，要不你將就一下，”阿蘭無奈地放開珀西，“想要紫色品質的就要動用特殊關係了，一個屍姬而已。”

而且當時說的時候並沒有約定是什麼品質，但俗定的靈魂精華就是藍色品質，這已經是傳奇等級的亡靈才能提取的靈魂精華，紫色品質那得是神靈等級的亡靈才可以提取的東西，花費的金奧會是天文數字，法奧倒是能換來，但這樣基本就是巨虧！再說了，屍姬基本等於這些巫妖的充氣娃娃只是會動會說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而已，至於么？

“不接受，必須是紫色品質才配的上我的戀人。”巫妖說的斬釘截鐵，完全不接受妥協。

“這……”畢竟是自己的老師，這些年花費的心血又這麼多，阿蘭將視線投向珀西，想看他的意見。

要換這樣東西，必須是法奧才能得到，北閣下當時留下十個換取法奧的機會，這麼大的支出，阿蘭必然要問珀西的意見。

珀西考慮了一下，還是同意了，但提出條件：“交換史詩品質的靈魂精華代價過高，我可以換取，但要求你必須把傳送門的所有資料和權限給出來，參股也要退出。”

這是非常合理的意見，畢竟這種東西動用的資源太大了，甚至可以說是要靠北閣下的人情換來，說無價也不為過。

“這沒問題。”巫妖同意了。

“那簽契約吧，我先與法師之都那邊聯繫。”阿蘭拿出一隻空白捲軸，飛速寫好條款，法師都的高階交易都是要有明確去向的，更是要提前一天預定。

雙方簽訂了契約，約定明天去法師之都的寶庫提取了他需要的東西，而巫妖也先去整理關於傳送門的東西，飄走了。

“到底是什麼屍姬，讓他迷戀成那個樣子。”阿蘭好奇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也許是真愛呢？”珀西微笑着勾住他手指。

“巫妖丟失感情很嚴重的，這種情況太難見了。”阿蘭解釋了一下暗能量對巫妖靈魂的影響，“一般只有覺得對感情沒什麼留戀，或者全力逃避的感情的人才會去轉巫妖，就是因為知道巫妖不會再愛了。”

“那很明顯你老師是個例外，他的感情抗住了暗能量的侵襲。”珀西微微搖頭，不過對方都已經成為沒有靈魂的屍體了，就算再高級的靈魂精華來的，也只是有原來記憶的另外一個靈魂，值得么？

何必失去了去想着後悔，他抱住阿蘭用力親了一下。

阿蘭很滿足，拖着珀西回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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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空間裏，死寂冰冷。

巨大的冰棱里，封鎖着一名安靜寂寞的女子。

金色捲曲的長發散在她身後，白色的衣袍華美而尊貴，長長的睫毛下眼眸緊閉，只是從那深邃的完美輪廓也可以想像那睜開會是怎樣美麗的眼眸。

一名紅色披風的骷髏無聲地出現在她面前。

骷髏眼中的幽火閃爍了一下，伸爪觸向那塊冰棱。

他的速度很緩慢，彷彿有一點躊躇，但一點藍光從他指尖開始，蔓延開來。

血肉從藍光經過的地方生長，虛空中出現修長的手指，蒼白的肌膚，還有披風兜帽下俊美溫雅的容顏。

長出血肉的手指，觸到女子的臉。

“阿琳達。”他的聲色很特殊，有如低音的風琴，“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

你可能從來沒有記住過我。

你的身邊總是有這樣那樣出色的人，無論是塔恩，又或者是北，又怎麼會記得你無意間救下的少年。

如果你先認識我，那命運就不會對你如此殘酷了。

我會保護好你，不會如塔恩那樣把你當成對付北的籌碼，更不會任北那樣對你。

那年的你那樣美麗，笑容美好，愛護着每個經過你手的生命。

你說守護與治癒是你的職責與理想，你說想讓世界再沒有爭端。

我默默地給你送着鮮花，就如那些喜歡你的人一樣。

直到那日我看到你瘋狂地想衝進那燃燒的家，卻被北死死壓住，看到你的丈夫在火焰里燃燒，孩子裏火焰里哭泣。

看到你眼中的聖光變成火焰，看到你衝進火海，那樣痛苦死去。

後來，你墮落成了惡魔，為了逃避對你的愛，我讓自己成為巫妖，卻依然忍不住跟隨你。

可是你又死去了。

再一次死在我眼前。

阿琳達……

很快就可以醒過來，看到我為你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