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同一地方
秦曼曼和羅俊剛關係的轉機是從九月份，他小女兒的生日那天開始的。
品牌慈善基金給用月份的所有兒童送生日禮物，羅小佳和其他幾個孩子被選中由秦曼曼親自送禮物，順便在遊樂場拍幾張照片作為宣傳。
秦曼曼想避嫌，那天連司機都沒用羅俊剛。但來了現場才陪着羅小佳的人居然並不是羅俊剛，而是那天秦曼曼曾在幼兒園門口看到的那個衣着端莊的女人。
羅小佳看起來和平常的小女孩沒有什麼區別，在遊樂場裏興奮地玩鬧，而一不小心就撞到了秦曼曼的身上，等看清了來人，就站在原地忽閃的大眼睛看着秦曼曼發愣，旁邊的女人趕緊走過來向秦曼曼道歉。
“不好意思，小佳很久沒出來戶外活動。今天家長又不在，有點怕生。”女人蹲下抱着羅小佳進懷裏，有些歉意地看着秦曼曼。
秦曼曼自然也不會和小孩子計較，“小孩子而已，沒事。”
羅小佳已經被抱在那女人的懷裏，頭卻還朝着秦曼曼這邊，就像看不夠似的一直盯着秦曼曼。
秦曼曼笑了，她看這羅小佳不是怕生，倒像是對自己好奇得很。她想起和秦夭夭見面的時候，她好像也就這麼點兒大。么么雖然和她歲數差別不大，但自小就慣會黏人撒嬌惹人疼愛。這也是為什麼即使秦曼曼已經沒有了要構建家庭的想法，卻依舊渴望能有一個可愛的女兒的原因。
不過羅俊剛這麼寶貝女兒，今天怎麼會不在場？
秦曼曼彎下腰，摸了摸羅小佳的臉蛋，“怎麼今天爸爸不來陪你？”
羅小佳乖巧地回答，“爸爸說要工作。”
秦曼曼皺眉，羅俊剛今天哪裏來的工作，自己明明用的司機都不是他。
羅小佳也學着秦曼曼的樣子皺眉，“漂亮姐姐我見過你，你比我姑母還好看。”
一旁那女人聽得羅小佳的話撲哧笑出聲，“鬼靈精，見了美女就嫌棄我這個姑母了是不是？”
“姑母也好看。不過這個漂亮姐姐，爸爸都把她畫下來了，家裏有好幾張她的畫像呢。一定是爸爸也覺得她好看。”羅小佳這話說得天真可愛，在場的兩人女人卻都是一愣。
“我說錯什麼了嗎？”羅小佳吐吐舌頭，轉頭在姑母懷裏蹭了蹭，“那等爸爸來，我帶着漂亮姐姐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小孩子不懂事。”姑母摸了摸羅小佳的腦袋不再說話。
秦曼曼苦笑了一下。她現在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陪伴羅小佳女人並不是羅俊剛的追求者，而是親戚。
看來那天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場烏龍。不過…即使是這樣，羅俊剛想找的那個和他繼續穩定生活的新對象也不會自己。
羅俊剛來接女兒時候，羅小佳整要吵着要拉秦曼曼過去核實真相，姑母看出兩人端倪趕緊帶着哄着她去吃遊樂園門口買棉花糖，只留下這兩人自己交流。
秦曼曼看羅俊剛一身正裝，到不似真的在外面奔波工作了一天。她不欲和他多說，卻被羅俊剛直接攔了下來。
“我們談一談。”
“沒必要了吧。”秦曼曼轉身就走，伸手進包找着鑰匙，“我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要走了。”羅俊剛並沒有再攔着秦曼曼，只是拉住她的手“今天回去遞了辭呈。”
“那我們就更沒必要說話了，人事部自然會和你談。”秦曼曼話雖說這麼說，但腳步還是停了下來。
“能給我一個月時間嗎？”
秦曼曼緩緩轉過身來，深看了一眼羅俊剛，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一個男人，“你什麼意思？”
“給我一個機會，”羅俊剛依然抓着秦曼曼的手，“至少讓我死心。證明我們兩個想要的不可能是一樣的生活。”
“如果我不給呢，我完全想不出任何理由，要在一個司機身上浪費時間。”秦曼曼直直盯着羅俊剛的眼睛，反而嘲弄了他一句，“我差點忘了，你連繼續留在我身邊做司機都不願意。”
羅俊剛的話誠懇之中透着一絲果斷，“我想了很久，我辭職是因為不想再用司機的身份面對你。”
“你覺得我們兩還能是什麼關係？”
“你有自信，完全不後悔現在做的一切嗎？”
後悔？秦曼曼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這個在她的生活中幾乎不出現的低頻詞，早在從前那人死後，她就被消磨得沒有了這種感覺，而羅俊剛的出現其實隱隱喚醒了她深藏着對愛情的渴望，否則她也不會多次在這個人的問題上搖擺不定。
如今這話一戳穿，秦曼曼也被激得氣血上涌，想用力甩開羅俊剛的手，而羅俊剛卻將用力掙扎的秦曼曼直接攔腰抱了起來，“可我沒有。”
“你放我下來，羅俊剛！”秦曼曼抬手給想羅俊剛一巴掌，但看着他那倔強的樣子，又覺得下不去手，只好徒勞地蹬着腿掙扎。
“我沒有信心不後悔。”羅俊剛一絲不苟地繼續道，“所以至少給我一個月時間，讓我們能有正常一點的關係…”
“就算我給你一個月，你能做什麼，要和我談戀愛嗎？”秦曼曼無奈地打斷他，“那一個月後呢，你能保證不抱着要對我負責任的心思，再來找我嗎？”
“什麼叫負責任啊？”羅小佳不知道什麼時候拿着棉花糖站在兩人身後，“爸爸抱漂亮姐姐，小佳也要抱抱。”
還在爭吵當中的兩人見狀，趕緊恢復正常，羅俊剛飛快地將秦曼曼放了下來，見她還沒站穩，又想伸手扶她，而秦曼曼卻推開了他的手。
羅小佳的姑母也趕緊過來遮住她的眼睛，“咳咳咳，小孩子看什麼看，走了。姑母帶你去那邊玩。”
待這一大一小走後，秦曼曼和羅俊剛都鬆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一眼，竟然也有些好笑。笑過之後，秦曼曼嘆了一口氣，當初自己把羅俊剛留在身邊，也許才註定了今天兩個如此糾纏不清。
她從包里找出的鑰匙直接扔到了羅俊剛手上，然後轉身便走，羅俊剛拿着鑰匙，還不太明確秦曼曼的意思。
秦曼曼也不回頭，只答了一句，“這是我的家裏鑰匙，說好了只一個月。”
……
秦夭夭秦曼曼敘述的這段經歷時候，在是出院一天後的咖啡館裏。
她聽完先是呆了幾秒，隨即就開始一陣狂笑“就、就這樣？秦曼曼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
秦夭夭還沒笑完，便被秦曼曼當頭扔了一本雜誌，“笑夠沒？”
秦夭夭一臉無辜地撿起掉在地上的雜誌，放回玻璃桌面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答應。我看到你和崔毅一起來，以為你們兩個有什麼呢…”
“他？他恐怕也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借陪我來的幌子，過來找其他人的。”秦曼曼低頭抿了一口咖啡。
“你是說他是來找趙……”
秦曼曼制止了她，繼續往下說，“我們剛來的第一天，他就去探班了。其實有些事情不用說得太明白。你現在和人家一起工作，做不了知心朋友也不要緊，最重要別越界，一不小心說錯話對大家都不好。”
秦夭夭想起elly和趙靈鬧了彆扭，看來八成和崔毅的造訪有些關係。
“比起你的工作，我更覺着你和沈奕的關係比較危險。”秦曼曼隨手翻了翻桌面上的雜誌，“聽說李卉在賭場當場約沈奕了？”
秦夭夭被這話堵了一下，“是真的。不過那是她的加註，最後賭局沒看到底牌，所以應該不作數。”
“你還是小心為上，別出來工作一趟，連老公都被人帶跑了。”秦曼曼合上雜誌，“李卉此人手段很多，我前陣子在南城得到消息，她要開自己的品牌店了。現在屈居在張雯身邊也是暫時的，為的是在這次節目打響名頭。”
“你放心，”秦夭夭握了握秦曼曼的手，“李卉我已經想辦法對付了。設計方面我們根本就不會輸給她，主要是在實穿性和購買取向上，還需要再琢磨。”
“你沒想過，這點上要讓沈奕來幫你嗎？他現在在s市的傳媒界幾乎傳奇人物。”秦曼曼笑着詢問道，“至少現在不會有個逼着他宣佈破產的老媽。”
秦夭夭不是沒動過讓沈奕幫忙的念頭，但對手畢竟是李卉，之前被她的種種手段坑慘了，這次偏生要光明正大贏她一回。
“沈媽媽現在對我還算不錯吧。”
“少來。”秦曼曼反在她手上輕打了一下“別到時候跑回家哭。”
“我說真的，現在就算是沈奕欺負我，我想她也會為我出頭的。”秦夭夭頗有幾分自豪，這兩天她還接了沈嬌不少慰問的電話，就差自己趕過來看她了。
“不過…她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而且我一說讓她把我當女兒看，她就抱着我流眼淚了，弄得我心裏也酸酸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可能是這次被夏航的不懂事傷透心了。”
秦夭夭回憶着和沈嬌相處的點滴，來s市之前，她還過去找過沈嬌幾次，可沈嬌和她聊天的時候經常走神，那眼神中充滿了悲憫憐愛還有很多說不清楚的東西，次次都彷彿透過自己的身體，正思念着另一個靈魂。
“沈阿姨居然這麼好說話？”
說來也奇怪，秦曼曼怎麼也想不通，自家這個傻妹妹嫁給沈奕之後，怎麼就能在這麼段的時間內擺平了和秦家老死不相往來的沈嬌，甚至連帶着改善了沈奕和她的關係。
難道這秦沈兩家的關係，真的會因為秦夭夭和沈奕的婚姻而最終和好嗎？秦曼曼搖了搖頭，只怕有夏航在的一天，這個想法都不太容易實現了。
秦夭夭一看時間到點了，便暗示秦曼曼趕緊離開。原來她還在這裏約了徐燦和elly談設計稿的事情，又怕徐燦不敢見秦曼曼，只好先讓她離開。
秦曼曼有些不滿意，但想想徐燦那隻得一點點的小膽子，如果自己強行要留下來旁聽，估計只是在為難秦夭夭而已。
她前腳剛走，elly和徐燦便姍姍來遲，兩人剛落座，秦夭夭便問出了那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怎麼樣，設計成品趙靈還那麼抵觸嗎？”
秦夭夭因為住院的緣故，缺席了第一期創作成品的拍攝過程，所以自然就不知道趙靈對帶作品的態度了。
“抵觸倒不至於，不過看她還是情緒不太對。就是試衣服對台本的時候，她看起來怪沒精神的，看來還是你在她身邊管用。”elly擺擺手，“反正她就背個設計概念而已，不知道哪裏來的脾氣。”
“elly，我們最好份內事情就可以了，趙靈壓力大也可以理。你是不知道情況，她這已經算態度好的啦。”秦夭夭寬慰了elly幾句。
這時徐燦卻十分贊同秦夭夭的觀點，她接口道，“我也覺得，比起那個張雯來說，趙靈已經算很好了。我們剛才錄花絮的時候，親眼看見張雯剪了李卉做的衣服。李卉夠能忍的，這樣都沒吵起來呢。”
“張雯剪了李卉做的衣服？”秦夭夭喝嘴裏的紅茶差點沒噴出來，她用詢問的眼光掃了掃elly，elly點點頭，有些幸災樂禍地說，“我也看到了。本來這期的噱頭是我和趙靈不和，結果鬧了這一出，熱點全是她們的了。”
秦夭夭沉默了，她雖然討厭李卉，但心裏還是認可她的作品的，如今得知她為了一些虛名，寧願犧牲設計，心裏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了。
“么么姐才不在乎這些呢，徐燦咬了一小口蛋糕，“重要的是明天買手的價格。節目效果只是陪襯而已。我之前還擔心顏色，現在看了成品覺得其他那些反而都不適合趙靈了。這樣年輕ol服裝才符合她以往的形象。”
“你什麼時候也會說這種話了？”elly打趣徐燦，徐燦一得意便有些忘形，“我也會的進步的啊。不過有件事情好奇怪，剛才我……”
秦夭夭以為她對成品還有什麼意見要發表，然而徐燦這話才說了一半，就被elly給拉住又往嘴裏餵了一口蛋糕，“少說別的。”
徐燦是個沒有眼力勁兒的，吃了蛋糕，嘴裏還是含糊不清地說出了那句elly想讓她隱瞞的話，“唔…剛才我撞見沈奕，他好像……和李卉是一起從的辦公室出來的。”
“你說什麼？”
秦夭夭驚得站了起來，桌面上的茶具和點心碟都抖了幾下。她的心裏如同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
她沒聽錯吧，沈奕不來接自己出院，居然和李卉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
秦夭夭忽然反應得這下，可把嚇了徐燦一大跳，elly恨鐵不成鋼地又給了徐燦一個爆栗，早讓她別多嘴說出來，現在把事情捅破了，秦夭夭明天哪裏還有心思上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