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爾康與小翰林
趙海棠趴在李哲房間的門縫上，悄悄窺視着床上正在呼呼大睡的男人：“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趙海棠的身後，傳來一道充滿怨念的聲音。
趙海棠驚訝地回過頭，迎面對上了一張酷似爾康的平均臉：“張律師，你怎麼在這裏？大力不是禁止你在恢復期里踏足3601嗎？”
“噓！不要說話，我是趁大力去上課才偷偷溜進來的。就算不能見到大力，至少我還能聞一聞這間屋子裏大力留下的味道……”
張偉說著閉上眼睛，用力地吸氣，臉上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今天的大力，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我喜歡！”
“張律師……你……你聞到的是我身上的味道。”
“什麼？”張偉睜開眼睛：“難怪我覺得這股味道略顯油膩，配不上大力清新脫俗的氣質。原來它根本就不是大力的味道！”
“張律師，你和大力在一起這麼久，竟然連她身上的味道都不記得，難怪她要和你分手了。”
趙海棠一邊說著，一邊洋洋自得地抬起頭：“而我，只要一想起大力就能清晰的回想起她髮絲上淡淡的蘭花香氣，她臉頰淡淡的玫瑰花香氣，她衣服淡淡的櫻花香氣和她指尖淡淡的……西蘭花香氣。”
張偉回想了一下：“子喬今早還跟我抱怨說，他們套間一連七天都在吃西蘭花。”
“誰讓美嘉姐出門忘了戴顏值平均眼鏡，結果被樓下那個推銷怪哄騙得搬了整整五十斤西蘭花回來。”
“糟了，她之前在酒吧掉了一張訂貨單被我撿到了，我當時看了一眼，她好像還預定了明年情人節的兩千朵西蘭花。”
趙海棠小小的眼睛裏透露出大大的困惑：“美嘉姐買那麼多西蘭花做什麼？腌泡菜？”
“一看你就沒有生活經驗，西蘭花怎麼能用來腌泡菜呢，就算腌，那也應該腌鹹菜嘛！呸，腌什麼鹹菜。美嘉說情人節送玫瑰又貴又俗氣，她打算倡導綠色新風尚，讓大家在情人節改送西蘭花，既便宜，又能吃。”
趙海棠驚訝地張大了嘴：“情人節送原諒綠？不愧是美嘉姐，強！”
“什麼原諒綠？”李哲把頭湊了過來。
趙海棠和張偉被突然出現的李哲嚇了一跳：“誒呀？你不是應該在睡覺嗎？”
李哲打了個哈欠：“你們站在我房間門口嘰里咕嚕聊了半天，我想不醒都難。”
趙海棠忽然攬住張偉的肩膀，背對着李哲小聲說：“張律師，既然我們都覺得這個人有古怪，不如你趁現在他初來乍到的客場劣勢，探一探他的底細。”
“為什麼是我？你怎麼不探！”
“因為你是我們公寓裏唯一一個律政先鋒，你是正義的化身，是智慧的代言人。”
張偉被吹捧得極其舒適，重重地一點頭：“好，就由我來完成這華麗的逆轉！”
“李哲先生。”張偉在轉身的瞬間，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看起來頗有幾分律師的風範。
“張律師，我還沒來得及謝謝您這麼快就替我擬出一份租房合同，作為感謝，今天我請你吃晚飯怎麼樣？”
張偉聽到吃飯，登時露出了笑臉：“你看你也太客氣了，這都是我身為一個律師應該做的，晚上我們去哪吃？我聽說樓下新開了一家日式料理，味道非常誒呦喂！”
張偉的腰上被趙海棠掐了一把，疼得他齜牙咧嘴，連忙改口：“我是說，在吃飯之前，我們可以先坐下來聊聊。”
李哲笑了起來：“好啊，我們去客廳坐下說話。”
張偉連連搖頭：“不行不行，萬一大力突然去回來，看到我在這裏，只怕她又要生氣了。還是去我們套間吧，我們套間裏有最好的……球鞋除臭劑，你可以過來試試。”
“卻之不恭。”
趙海棠悄悄對張偉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待會兒直接下死手，不用留活口！
張偉擠了擠眼睛：“包在我身上。”
……………
李哲坐在張律師定製版“矛盾調解專用椅”上，看着對面兩個努力露出猙獰表情的人。
雖然李哲不得不承認，他們對錶情管理很認真，但面對着一個爾康，一個小翰林……李哲完全感受不到來自他們的威脅。
“你們……牙疼？”
趙海棠清了清嗓子：“李哲先生，嚴肅一點，我們張大律師有事情要問你。”
說著，趙海棠悄悄推了一下張偉。
“啊？哦……對呀！我確實有問題要問你，我想問什麼來着？”
趙海棠連忙湊到張偉的耳邊：“你看這個人，來歷不明，明明是搬家，但一點行李都沒有，而且據大力所說，他還對我們公寓裏的人和事了如指掌。最重要的是……”
趙海棠目光凝重：“他是子喬哥的朋友！”
張偉抬起頭反問趙海棠：“子喬的朋友怎麼了，我們不都是子喬的朋友嗎？”
“可他是子喬哥征戰花叢的年代裏，在酒吧遇到的，志同道合的朋友！”趙海棠把酒吧和志同道合幾個字咬得很重。
張偉恍然大悟：“哦……說不定他也是一條浪里小白龍！”
“對呀！你說說，這樣的人住在大力的隔壁，你能放心得下嗎！”
當然不能！張偉轉頭看向李哲，用深沉的胸腔共鳴問道：“李哲先生，我作為公寓裏最有正義感的男人，我有必要對您進行詳細的了解與評估，確定您的危險等級，請您配合。”
李哲笑吟吟地看着面前這兩個給他擺下鴻門宴的男人：“我當然配合，你想要問什麼？”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帶一件行李！”
“有錢任性，懶得搬，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李哲總不能告訴張偉，他出去轉了幾次，卻發現他哪都可以去，但唯獨靠近不了他原本居住的小區。只要他一靠近小區的範圍，就會被傳送回之前他接到傳單的那個湖邊。
這樣一來，他根本不能回到自己的家裏取行李。不對！他甚至不能確定在這個世界裏，還有沒有他的家。
聽到李哲的話，趙海棠和張偉竊竊私語：“聽到了嗎，他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標準的渣男言論，從前子喬就喜歡說這句話！”
“繼續問他！”
“好！”張偉把正義的目光移回李哲的身上：“第二個問題，你留在愛情公寓，是不是因為對大力見色起意！”
“我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