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身份
可憐巴巴的語氣，就和被人拋棄的小奶貓，寒臻不禁放低了聲音，難得溫和的安慰着。
清歡聽着溫和肯定的語氣，一腔委屈化作顆顆淚珠，吧嗒吧嗒的滾落下來。
“梅先生答應教我彈琴，以後每天我都可以去學琴么？”
“可以的，梅先生都答應了，肯定沒問題，想學什麼都可以。”
“我需要畫畫的工具，長時間不練習怕手生了。”
“筆墨紙硯，顏料等庫房裏都有，明天就讓木槿開了庫房，你需要什麼自己挑好不好。”
“讓木槿晚上陪我睡覺可以么，我害怕。”
清歡一邊哭一邊說，說完更傷心了，這裏在大山深處，晚上往外看去，黑漆漆的，遠處的大樹像是怪物一樣，一個個的現在山坡上。紫萍在的時候和自己睡一起不覺得如何，剛剛天暗了，自己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心裏害怕極了。
“不要怕，晚上風一會安排人巡夜，一會我去安排一隊人來無憂閣。晚上讓木槿陪着你睡，讓劉媽媽在榻上守夜，好不好。”
看着哭的委委屈屈的清歡，這一次寒臻真是心疼極了，不因為當做她，僅僅是對清歡這個人的心疼。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把一個小姑娘，放在這裏，無憂閣院子寬大，閣樓中人又少，很多人還沒有配齊，大晚上的是會害怕的，想來縱然之前朋友陪着，她也是怕過的吧。
莫名的來到陌生的地方，不確定對方的目的，又在深山之中，大晚上的閣樓上下，只有兩人，陳嬤嬤她們都在耳房裏。是自己疏忽了。
想到這裏，看着還在抽噎流淚的小姑娘，寒臻鬼使神差的走近，輕輕的摟過她，用手緩緩的拍着清歡的後背，無聲的安慰着。在高大的寒臻懷裏，清歡真真被對比成了嬌小的小人兒。
清歡既委屈又傷心，只能用哭來發泄自己的情緒，突然被擁進一個懷抱中。在自己脆弱的時候，有個懷抱讓自己依依偎，溫和有力，安全可靠，即使是這個認識幾天的人，也是莫大的安慰。哭的更是傷心了，宛若要把所有的委屈隱忍都發泄出來。
過了好一會我兒，漸漸停止了哭泣，只有偶爾的抽泣聲，寒臻小心的看了一下，懷裏的小人兒已經睡著了。
“洛姑娘？”寒臻試探着喚着。
滿臉淚痕的清歡，睡的沉沉的，一點兒回應都沒有。
清歡擔憂的自身安全問題寒臻一解釋，心裏的擔憂去了七七八八，加上又哭了一場，心裏一輕鬆，這個懷抱溫暖可靠，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不覺就睡著了。
寒臻換了一下姿勢，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仔細的安置在了雕花大床上。檢查並無不妥后，悄悄的放下了床邊的輕紗帳幔，又把屋裏的燈光調的昏暗了一些。
走到門口略一沉思，走到門邊拿起黃花梨雕出龍含珠，中間鑲鏤雕花板架上的帕子，放在銅盆里打濕，重新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睡著了還皺着秀眉的清歡，溫柔的用帕子給她凈了臉。做完這些后才輕輕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走道樓下，聽到聲音陳嬤嬤已經領着大家等着了。
“嬤嬤安排下去，讓廚上溫上雞絲清粥，夜裏洛姑娘醒來讓她吃一點。”
“先生放心，廚上一直都備着的，一準兒不涼不熱的給姑娘吃。”
“嬤嬤仔細，我是知道的，一會兒木槿去陪姑娘睡吧，張媽媽在窗下榻上值一夜。”
“是，先生”雖然不知道先生為什麼這麼安排，大家還是趕緊領命。
“以後嬤嬤安排，每晚木槿四人一個陪着洛姑娘睡，再有一個在榻上值夜。明天把樓下暖閣收拾出來，你們都先住在暖閣里。”
“先生放心，嬤嬤一定安排妥當。”先生這是在關心洛姑娘呢，聽了這些陳嬤嬤也明白了，小姑娘有點害怕，也是，空空大大的房子無論多華麗，卻有些瘮人。先生一安排，人氣多了，自然就好了
“雷一，一會風二親自帶一隊人在無憂閣里巡夜，輪換着在西廂房休息。”
“是，先生。”
寒臻安排完了，看了一眼樓上就離開了無憂閣。
先生一走，陳嬤嬤便按照先生的囑咐，讓木槿和劉媽媽上去值夜。
“先生沒說，不過想來姑娘是睡了，你們上去的時候仔細着，別吵到了姑娘。”
“嬤嬤放心吧。我們上去了。”
陳嬤嬤繼續對剩下的人說：“大家都打起百倍個的精神來，先生是什麼態度，大家都看到了，不用我多說了。”
大家心裏也門清，這些年也有姑娘來過，不過匆匆幾天就離開了，從沒有超過三天的，更別說得先生親自過問，仔細安排了。
前幾天，先生待洛姑娘開始很是不同，只是看後來就沒有特殊了，但是過了今天，可就今時不同往日了，都在心裏有了盤算。
這會兒風二帶着人也過來了，一陣寒暄，安排好了值夜的人，夜也深了。各司其職都去忙了，聲音漸漸沒有了。
“雷一，告訴梅先生，教授琴可以，不許太嚴厲，還有派人跟着，不要讓兩人獨處。”
雷一看着眼前的先生，好奇怪，梅先生嚴厲么？小姑娘都喜歡梅先生這樣的好不好。不過梅先生也是對誰都溫柔，一副溫和清雅，翩翩公子的好樣貌，又溫柔細心，體貼入微，很容易女孩子的俘獲芳心。不過梅先生卻是對誰都這樣，哪裏比得過先生專一。
寒臻不管雷一想什麼，自顧回了無為居。
梳洗后，躺在床上，彷彿還能感覺到小人兒在自己懷裏一抽一抽的哭泣。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雷一看着復又亮起的燈光和倒映在窗上的身影，默默地告訴自己是幻覺，蒙上被子在外間睡了。有啥事明天問雷二，今晚誰讓他值夜呢。
除了雷二，沒有人知道直到夜深人靜，破曉將來，先生才滅了燈重新歇下。雷二也覺出了不太平常，只是作為先生的的侍衛，有些事爛在肚子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