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僵持
實驗室里,蘇醉看着所有葯元素融合在一起,最後形成的小小一顆白色晶瑩剔透的藥丸,整個人手都是抖的。
這就是長達幾個月來她研究的成果。
現在進入最後的實驗階段。
蘇醉將早晨抽的艾爾維新鮮血液放到容器里,拿到顯微鏡下,再緩緩將溶於水的藥丸溶液滴進去。
剛開始,藥丸溶液在艾爾維的血液里被極為排斥,血液甚至變得有些不穩定起來開始快速流動躲避藥丸液體。
漸漸的,溶液依舊和血液慢慢相融。
血液中一些白色的病原體顆粒,逐漸溶解,直到消失不見。
看着這樣的結果,吊著幾個月的緊張氣息終於能夠被放鬆下來。
蘇醉拿出那份血液,在儀器里最後檢測。
血液正常!
這就意味着,這份解藥徹底成功了。
看着一旁瓶子裏還剩下的幾顆白色藥丸,蘇醉再次拿出一顆,放在醫用水中溶解成試劑,抽取在小針管里。
可以注射了。
現在盛洵那邊怕是早就已經打起來了,她必須快點趕到。
抱歉,讓你撐了這麼長時間。
蘇醉端着試劑,走向了艾爾維的房間。
艾爾維一直保持着跟千寒的單獨通訊。
“BOSS,盛洵有點難對付,可能需要再增加一隊的戰士。”
天境的一隊是一個標準的單位,代表五十五個人。
這已經兩小時內派遣的第三隊了。
艾爾維眉頭深深皺着,冷聲開口:“我會派遣兩隊,這場戰鬥不要再拖了,迅速解決吧。”
千寒那邊才要回答,蘇醉就敲響了艾爾維的房門。
艾爾維切斷通訊,看向門口:“進來。”
蘇醉笑着端着葯走進去,見艾爾維的神色有些凝重,問道:“怎麼了,師傅?”
艾爾維搖搖頭,見蘇醉手裏端着的葯,道:“緩解的葯不是每天晚上注射?”
蘇醉看艾爾維,道:“這不是緩解的葯,師傅,這是我研製出的解藥。”
艾爾維微微一愣,看着針管里和水沒什麼兩樣的液體。
解藥?
艾爾維無奈的笑了笑。
怎麼可能有解藥呢。
他把這個病當成絕症已經有幾年的時間,每一天都當做生命的最後一天,怎麼可能會有解藥。
見艾爾維並不相信,蘇醉也不想過多解釋,只是拽過艾爾維的手,認真盯着艾爾維的眼睛:“師傅,相信我。”
艾爾維愣了愣,最終還是把手裏和千寒的通訊器放在一邊,寵溺的揉了揉蘇醉的腦袋:“我相信你。”
不論蘇醉做什麼,他都相信她。
蘇醉微微笑了一下,低頭將藥品注射進去。
注射之後,蘇醉忽然開口:“師傅,關於外面的事,我一直都很清楚。”
......
艾爾維嘴角的笑容一僵,偏暗紅的眸震了震,望向蘇醉。
蘇醉嗓音平淡無波,是艾爾維不熟悉的成熟。
“抱歉,師傅,我不能聽你的話對外面所發生的一切置之不理,我要去救盛洵。”
“我曾經也想過我不會動感情,這輩子做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但那樣的人生或許不是我所希望的。”
“身處寒冷的人不會習慣寒冷,只會積累痛苦,我必須自救。”
艾爾維握緊了蘇醉的手,死死握緊,蘇醉的手腕開始發白。
“醉醉,別……”
艾爾維想說話,可身體裏忽然翻湧出的劇烈痛苦卻讓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藥效開始起作用了。
之前蘇醉實驗的時候已經發現了,藥效起作用之前要和身體裏原本的病血液磨合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身體會產生極強的排斥反應。
艾爾維震驚的看着蘇醉。
為什麼,會這麼疼。
像是,要死了一樣。
蘇醉沒有給艾爾維解釋,因為來不及了。
她扒開艾爾維緊緊握着自己的手。
“抱歉,師傅。”
蘇醉轉過身,在艾爾維痛苦的表情中關門離開。
醉醉,你要殺了我嗎?
艾爾維蜷縮在床上,這樣的痛苦鑽心刺骨,可他唯一能感覺的,是心臟傳來的刺痛。
他一直以為蘇醉會為了他留在自己身邊。
原來她只是為了麻痹自己的警惕。
他一開始就知道,蘇醉早已和童年不同,冷酷,心思縝密,深沉,懂得偽裝。
其實他早就就察覺出來了吧。
但一直以為至少醉醉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
艾爾維的指尖疼的扣出血來。
他餘光忽然注意到手邊的通訊器。
只要拿起通訊器,他現在對天境上下下命令,抓住蘇醉,阻止蘇酔,還為時不晚。
但是,已經沒意義了。
艾爾維冷笑一聲,終究沒有那麼做。
即便是蘇醉騙了他,給他注射了讓他感到比死還痛苦的葯,把他一個人留在房間。
他還是不忍心,對蘇醉用那些可能會傷害到她的手段。
……
蘇醉有艾爾維給的戒指,在天境總部擁有特級權限。
所以,當蘇醉說要調動二百輛雪橇車出去加入戰鬥的時候,根本沒人懷疑,直接出動隊伍,進入了去往現在戰場的列車。
蘇醉穿好防護服,坐在一輛雪橇車。
盛洵,拜託別出事。
……
盛洵那邊。
看着金色獅盟和海神領域的人越來越少,盛洵,許臨和霜秋這邊的氣氛開始有些凝重。
再這麼拖下去,就要被他們耗死。
眼下,似乎千寒是主導這場戰鬥的人。
所以,盛洵定下的計劃是,三個人,他去攻擊千寒,霜秋和許臨拖住其他人。
但在上次千寒被霜秋纏住差點不敵之後,千寒就學會了躲在人群後面指揮戰鬥,不再參與進來。
畢竟他也清楚自己並不是主要戰力。
“我來負責全力開出一條路,你來負責護送盛先生到那個男人身邊。”霜秋以極為冷靜的語氣對許臨說到。
許臨點點頭,看向盛洵。
控制了千寒,就控制了這場戰鬥。
確定了計劃,眾人重新整理隊形。
此刻的千寒看着對面忽然變換隊形,微微挑了挑眉。
事實上感受到壓力的不只有盛洵那邊,他這邊壓力也不小。
最主要的是,他的後援沒了。
不知道艾爾維那邊是怎麼回事,突然就聯繫不上,現在沒了源源不斷的後援,靠着現在這些人他很難打敗盛洵。
而且,他打架要結果,盛洵打架真不要命,讓他都害怕。
看着盛洵又朝他逼近,千寒罵了一聲“艹”,就指揮着其他人掩護他。
擋在他前面的是黛影。
但黛影的雪橇車卻猝不及防的忽然被許臨給撞開。
千寒暴露在了盛洵面前。
原本以為盛洵會在雪橇車裏面,千寒想也不想朝着微微敞開的門開了幾槍。
卻在雪橇車過去后愕然發現盛洵一直抓在雪橇車後面!
雪橇車剛剛是無人駕駛的狀態。
千寒何其聰明,就在短暫的時間內放棄了長刀和槍,在手裏藏了一把小匕首。
就在同時,盛洵的槍也指在了千寒頭頂。
千寒的大概五厘米長的匕首死死沒入盛洵腹部。
而盛洵的槍也上了膛,只要輕輕一按,千寒就必死無疑。
“盛洵,沒想到我終究是小瞧了你。”千寒真的很服。
就沒想到那麼警惕居然還是被盛洵給陰到了。
刀只是沒入而沒有劃開,寒氣沒有進入盛洵的身體。
盛洵另一隻手握緊了腹部的刀,不讓千寒動分毫。
曾經也無數次距離死亡很近,但是唯有這一次感到害怕。
死了,就沒辦法救醉醉出來了。
“讓你的人退下。”盛洵開口說到,平淡而鎮定。
四周的打鬥也都停了下來。
千寒看着盛洵,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怕你的威脅嗎?我籌備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有機會殺了你,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棄。”
“為什麼?”盛洵眼底有些陰沉,嗜血的氣息也涌了上來。
千寒站起身淡淡道:“我小時候出生在北國邊境一座村莊,我父母都是溫柔的人,與世無爭。”
“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恩愛勤勞。”
“但是有一天,我們村子那條河裏發生了槍擊案,是兩個暗界勢力在那打架,誤傷到了不少人。”
“我父母就是其中兩個,我趕到河邊的時候,正好看見我父母的屍體,一個被打沒了半個腦袋,一個全身上下中了三槍,皮肉都炸開了。”
“我父親手裏還有那天為我打的新鮮的魚,為了慶祝我上小學第一次期末考試考了一百分,可笑的是,那魚還活蹦亂跳的,在我父親的屍體上撲騰着。”
千寒嗓音波瀾不驚,彷彿在敘述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這麼多年來,那個場面每每回蕩在他的腦海,都令他痛苦不堪。
時間長了,這份仇恨彷彿和他融為一體。
“我的夢想就是清除所有暗界勢力。”千寒不緊不慢的開口。
“所以,今天,就算你你殺了我,我也會讓這些人殺了你們,我的計劃已經安排好了,即便是我死了,我的計劃也會像是上了發條的鐘錶,一絲不差的繼續向前走。”
聽完這些話,許臨心底一萬個卧槽不知道該往哪罵。
原來千寒對暗界有這麼大的仇恨,那讓千寒改變主意估計是不可能了。
可眼下就算是千寒死了,他們也打不過人數和裝備都佔優勢的其他人。
“既然你那麼恨暗界,為什麼卻那麼效忠BO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