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海倫並沒有聽秦璐的話，她只是把攝像機關了一小會，臨走的時候又把攝像機固定在了一個視角良好的角落裏。就在剛才，全銀河系的人不僅看到了西斯劍客與賞金獵人高手的對戰，也聽到了秦璐用滿懷感傷的聲音講述菲爾的故事，而後又親眼見證了神秘的西斯武士的傳承儀式。就在大家還沒有完全從劍客與獵人拼殺帶來的刺激感、無名英雄自我犧牲帶來的憂傷感和西斯信條帶來的神聖感中擺脫的時候。竟然又看到了原力頂級高手之間的生死決戰。
此刻，很多人全家圍坐在電視機前，拿着爆米花睜大了眼睛，等待即將開始的戰鬥。一直在商業街上駐足觀看大屏幕現場直播的行人，索性放下手中要做的事，席地而坐。在一些星球的商業街上出現了奇異的一幕，大家黑壓壓坐成一片，看着大屏幕上的絕地大長老和西斯高手。很多人都在心裏期待着伊比路能夠力挽狂瀾，再次獲勝。
在這場現場直播中，秦璐先是迎戰兇狠的賞金獵人，取勝之後卻沒有奪人性命，反而帶着對往昔戰友的懷念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在我心裏，菲爾才是一個真正的賞金獵人，他雖然沒有什麼名氣，也沒有什麼以一當十的絕招，但他是最棒的戰友和最值得託付的賞金獵人。”即使是他一劍殺六人的時候，看上去也是為了保護自己身邊的女孩不受侮辱。
這樣一個為了掩護公主而做出自我犧牲，主動留下迎戰強敵的有情有義的戰士徹底顛覆了西斯武士以往的冷酷形象。大大改善了帝國的輿論形象。楚德已經高興的發了狂了，剛才公司主管打來電話，公司又獲得了幾個星球的市場准入和幾十個公司的廣告合同，理由是因為這次現場直播讓他們認為銀河星系電視台擁有足夠強大的影響力和輿論號召力。對方說：“什麼帝國網絡通信中心，我們鄉下人沒聽說過，就看到大街上到處都是你們的現場直播了”
現在，他也完全放下心來，全心投入的看着屏幕上的高手對決，到底誰會獲勝呢？
科洛桑外星人技術解構中心，圓環大廳內，所有人為兩位原力高手讓出了一個足夠大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之內，兩人彼此戒備，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剛才，他們已經有了第一輪火力接觸。露雪薇琪在對峙中放出一束摩斯閃電，作為一個絕地武士居然使用西斯的招式，讓人大吃一驚，不過更讓人吃驚的事是，西斯男爵不慌不忙，豎起光劍輕鬆的接下了這束閃電。而後劍勢一轉，天空中一個炸雷響起，空氣中凝聚起一道強大的電壓打在露雪薇琪剛剛的位置上，將大理石的地面炸出一個小坑。第一輪試探后，兩人又恢復了對峙狀態。
這一輪接觸后，兩個人都要重新衡量對手的實力。
超出常識的閃電戰震驚了關注這場戰鬥的絕地和西斯武士們。這兩個人所展現的戰鬥方式絕不尋常。
電視中的伊比路男爵橫光劍於胸前，一邊抽出一柄備用劍插在腰間，然後左手輕搭於腰間劍柄上，做出拔劍閃的準備式。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對面的絕地武士：“露雪薇琪，你怎麼會用摩斯閃電？”
露雪薇琪看着他左手的動作，暗暗戒備：“又不是什麼難解的手法，多想想就學會了。”很明顯露雪薇琪知道秦璐左手的厲害：“你剛才那一招又怎麼解釋？”
秦璐笑了：“很簡單的手法，你多想想就學會了。”
兩個人的對話全部被現場直播出去，所有電視機前的人都大汗，很明顯，這兩個人即使不是宗師，也都是有着宗師級潛質的人物。-==網==-這將是一場難得一見的西斯和絕地高手的大火併。
露雪薇琪眼睛迅速掃描過秦璐全身，心想：“如果按照七劍式的標準，他身上破綻百出，多餘動作也太多。不過據說這個人在劍術上自成一格，已經跳出了七劍式的格局，用一般的評價是很難判斷的。”
秦璐左手光劍上連續不斷的分解電荷，準備在必要時刻發揮出拔劍閃的威力：“露雪薇琪的劍招雖然常見，但她練的很熟練，招式之間的過渡自然圓潤，破綻很少，又得提防她的原力攻擊，如果現在有機會一招制敵就太好了。”
就在兩人凝神戒備的時候，只聽兩邊牆壁上轟隆幾聲巨響，正面牆壁被一股大力從外面拉開。一部分天花板失去了重力的支撐，分成幾塊掉落下來。兩個人所在的位置也正在掉落範圍內。
突然的變化讓露雪薇琪吃了一驚，她看了天花板一眼。
秦璐瞳孔驟然收縮：“好機會。”
露雪薇琪稍微一晃神，已經失去了對手的蹤影，久經戰陣的她立刻閉上眼睛改用原力搜索。“8點鐘方向，這傢伙果然如傳聞中所說原力水平差的可以，連最基本的原力屏蔽都用不好。”露雪薇琪心下大定，光劍閃電般刺出。
從露雪薇琪的8點鐘方向攻擊，是秦璐計算后的結果，這個方向可以攻擊露雪薇琪的左後半身，那是右手劍的露雪薇琪最難救援的方向。眼看攻擊即將得手，突然從她左臂腋下，白色的光劍穿破衣服刺出，這一劍偷襲的時機把握的非常好，正好在秦璐出劍的后一刻，此時收劍攔截已不可能。危急間，秦璐左手拔劍閃出手，格擋下這次偷襲。
露雪薇琪廢掉對手的拔劍絕技后，立刻搶攻，手中白色光劍如跗骨之蛆，不依不饒，連斬帶刺，一劍快似一劍。秦璐雙劍連環，兩柄光劍舞得風車一般。戰圈中光劍翻飛，天空中落下的天花板碎片碎塊都被光劍攪碎。觀眾們看得如痴如醉，從他們的角度看，白色光劍兇悍刁鑽，不見血誓不罷休；而紅色光劍細緻綿密，配合默契。不愧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對決。
單劍挑殺雙劍，兩人轉瞬之間交手了四十幾招，纏鬥中秦璐連換七八種劍法，單雙劍法大亂斗，始終和露雪薇琪鬥了個其虎相當。看的出來這女人在劍術上已經趨於化境，深得以不變應萬變的真髓。兩人惡鬥之中，互換了好幾個身位，露雪薇琪見劍法上不能取勝，右腳凝聚原力挑起一整塊地板踢向秦璐。
一塊門板大小的巨石迎面撲來，秦璐不慌不忙，右手光劍在壓力作用下如炮彈般射出，區區大理石地板擋不住光劍的高溫攢射，紅色的光劍射破石板直撲露雪薇琪。
露雪薇琪抖手格擋，挑飛了來劍，但這柄光劍來的太突然了，縱然露雪薇琪使出了絕技——震蕩劍，但還是被對方劃破了左肩。肩上的衣服被熱浪引燃，露出雪白肌膚上一道焦黑翻滾的傷痕。兩個徒弟一看師父受傷，持劍就想上來圍攻，被露雪薇琪揮手制止了。
這邊秦璐已經攪碎了石板。但兩人隨後都沒有再進招，隔着幾米遠的距離重新恢復對峙狀態。第一輪接觸戰，秦璐小勝。
這時，剛剛在牆外破壞牆壁的同盟軍部隊也已經圍了上來，不過他們看到有絕地的大師在場決鬥都明智的停在外圈等待。整個決鬥場中，只剩下秦璐和露雪薇琪兩個人。
“不愧是西斯帝國的第一劍客。”露雪薇琪讚歎的說：“我也從來沒有想過，當劍術到了這種程度，竟然可以成為和原力匹敵的力量。”
秦璐也微笑着回應：“你也是我所見者中劍術的第一人，即使是猶達大師的劍術第四式也不能和你相比。”
露雪薇琪淡然一笑：“猶達大師的劍術中正平和，常在百招之後勝出，你這麼說是因為還沒有領教他的厲害。”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手上也沒閑着，露雪薇琪連續發射了兩次摩斯閃電，放出了3枚死亡螺旋。都被秦璐或用光劍中和，或者輕鬆挑回。
電視機前的觀眾們大罵這兩人太虛偽了，一邊互相吹捧，一邊互相暗算，兩邊都不耽誤。
喬莎已經看的眼睛冒星星了，師父太厲害了，竟然可以駕馭閃電的力量。這些做賞金獵人時看不到的強大力量在師父手中如同玩具一樣，輕鬆自然。
她不知道秦璐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連用了超過12種流傳較廣的中國劍法。這麼多劍招喂下來他試出這個露雪薇琪已將劍術格鬥融入雙手的本能，要依靠一般劍招勝她有相當的難度。
露雪薇琪：“公主的劍法有你的痕迹，是你傳授她的嗎？”
秦璐：“我只是一個陪公主練劍的人，不敢談什麼傳授。”
露雪薇琪：“那就好，我要提醒你，雪莉以後將成為一個絕地的武士，你們這些西斯雖好離她遠一點。”
秦璐淡淡一笑：“公主會成為什麼人只有她自己才說了算。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的事由我做主，也絕對輪不到你這個冒牌貨來指手畫腳。”無論劍術差距如何，要論刺激人，露雪薇琪可不是秦璐的對手。
露雪薇琪怒極反笑：“你很快就知道這是你最後一次吹牛了。”
露雪薇琪的劍招一變，垂劍而立，問秦璐：“你可曾聽說過七劍式中第七式劍法的故事？”
秦璐一邊戒備，一邊回答：“我聽說所謂的第七式融合了第四式的靈活和第五式的勇猛，是絕地的終極劍術，但它已經失傳很多年了。”
秦璐想：“最後一個使用第七式的人是舊共和國的溫度大師。他不就是那個和皇帝陛下最後一戰的超級強者嗎？”
秦璐心中一驚，難道這個露雪薇琪是第七式的繼承人，不是說舊共和國時期也只有兩個絕地掌握了這種劍法，而他們都早已經死了嗎。按理說這種劍法應該已經失傳了很多年了。
露雪薇琪比劃着手中的光劍，言語中帶着一點憂傷：“練就這一式很危險，要利用憤怒的原力又要避免墮入黑暗面。溫度他做到了這點，而布奇大師和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布奇死在絕地裁判所的劍下，而我在練習第七式的時候墮入了原力的黑暗面，也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兩樣東西。”
露雪薇琪豎起白色的光劍，光劍的空氣烤乾聲猛然加大：“想不想看看第七式的真面目？”
秦璐心裏暗驚，這女人曾經是一個西斯。難怪會使用摩斯閃電和死亡螺旋這些西斯的招數。
看着這個內心掙扎痛苦，從絕地變成西斯，又從西斯叛回絕地的女人，秦璐心中只想好好教訓她，活該長這麼大，還是一點看不開。
秦璐朗聲說道：“人犯了錯，就不要把事情推到招數上面。就算你曾經是一個西斯，難道就一輩子抬不起頭了嗎？用不着拿什麼失足少女的口吻說話。西斯又怎麼了？我做西斯做得很光榮呢，就算做西斯我也會在別人危難時救人於水火；就算做西斯我也會參加抵抗外星人侵略的戰爭；就算做西斯我也沒有喪心病狂的對不起天地人倫，社會公理。如果你有心，就告訴我做西斯有什麼不好？難道改換一個陣營就連做人的道理也都改換了一遍嗎？”
秦璐的大喊中加入了原力的增幅，振聾發聵，露雪薇琪一時之間呆在了那裏。“是啊，自己怎麼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我變成西斯是因為對力量境界的追尋，但是在這十幾年裏也都是遠離人群，過着平凡的隱居生活。好像從頭到尾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反倒是好事做了幾樁，那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心懷羞愧，抬不起頭來？”
秦璐繼續自己的說法：“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女人，別人說你墮落，你就當自己墮落了？那難道別人說你聖潔，你就能憑空聖潔了嗎？絕地們說自己不被外物所干擾，但他們自己卻是被輿論左右的一群人。而你絕對是他們中最蠢的，你被別人的想法左右了自己的人生。即使在同樣遭遇的人里，你也是最笨的。”
露雪薇琪剛剛還被他罵的很痛快，心裏覺得他說的有理，不由得一問：“那是誰，誰和我有同樣的遭遇？”
秦璐說：“黑公爵阿納金，絕地腐朽的時候，他就從絕地背叛到西斯。一手拿到了力量，一手拿到了公爵的榮華富貴。等看到帝國不行了，又轉身變回了絕地，獲得了棄暗投明，合家團聚的好名聲。他這樣的人拿西斯和絕地的鬥爭當過家家，永遠在中間徘徊，永遠不認真忠誠於任何一方，也永遠不吃虧。而吃虧的，犧牲的，被屠殺的永遠都是他身邊的人。”
露雪薇琪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電視裏的觀眾們一想，好像也確實是這麼一回事。無論黑公爵倒向哪邊，他都倒得正是時候，所犧牲的永遠是跟在他身邊的戰友。
秦璐高聲說：“我恨阿納金，是因為他做過的事，跟陣營無關。他是絕地，是西斯那又有什麼關係。我要殺他即是要為他做西斯時害死的幾百個絕地兒童報仇，也是為他做絕地時害死的幾百萬克隆人士兵報仇。你說，這仇該不該報，阿納金該不該殺？”
秦璐所袒露的心聲，也許放在政治家眼中不算什麼，當地位已經到了黑公爵這樣的高度，任何仇怨就都跟政治傾向掛上了鉤，刑事犯罪已經懲罰不了這種政治家了。但是放在普通民眾眼中，他們就不這麼想了。從秦璐所說的話里，他們只清晰的接受到了一個觀點：“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管你是西斯還是絕地，犯了罪受懲罰是天經地義的真理。黑公爵害死幾百萬克隆人士兵，親手殺害幾百名絕地兒童是鐵一般的事實，他就應該受到懲罰。怎麼到了絕地的嘴裏，黑公爵不是罪人，反而成為了英雄？還受到了很多人的吹捧。真是太荒謬了。”
秦璐不知道他激動時所說的話已經激起了廣大觀眾的共鳴，甚至連一直在旁觀的喬莎都激動得熱淚盈眶。本來她對自己受洗成為一名西斯還有一點介懷，心想這就算留在心上人身邊的一個代價吧。但在聽了伊比路的話之後，她立刻產生了身為一名西斯的強烈自豪感和使命感。
露雪薇琪已經被徹底鎮住了，對方所說的話句句在理，句句擊中她心中柔軟猶豫的地方。她那原本堅定的贖罪之心竟然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