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絕了徐家根兒
正堂上鋪着魚鱗瓦,瓦是活動的,便是方便之後替換壞瓦,因此,輕微微一踩碾便會有響動,燕楚楚只可以當心再當心,而後輕微微掀開幾片瓦,同時還是要當心不要泥土掉下去,浮露出一點縫兒,方便自己看見裏邊的狀況。
此刻,徐家諸人,包含姜慧女都坐在客廳中,兩旁侍立着幾個丫環婆娘,魏氏跟徐小娥遍身紗羅,頭上帶着沉甸甸的金首飾,看上去的意洋洋,一副娘子小姐的派頭,自然,的忽略徐小娥那張紅腫地引人發笑的臉。
徐子剛亦在場,他且倒是沒有娘親跟小妹那樣張揚,到底,他做姜慧女的男人已有一段時候了,應當見地的也全都領略過了,亦是算有些品位了,很遺憾他那張豬頭面,比其妹還是要醒目的多。
姜慧女派遣人去暗殺燕楚楚一事兒,並未有瞞着徐家諸人,乃至他們比姜慧女更加恨燕楚楚。
此刻,見着早晨給派遣出去的守衛帶傷回來,個頂個都怛然失色,尤其是等守衛把事兒的始末全都跟他說們時,他們的面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魏氏聽完以後,更加嚇的全身抖嗦,險些從椅子上墜落下來。
先前要殺掉燕楚楚,叫囂地最厲害的人是她,現在出事兒了,最畏怕的人亦是她。
“這……這不可能!燕氏有幾斤幾兩,我最明白不過了,她那人膽小的很,平常連雞全都不敢殺,又咋敢殺人?”
魏氏選擇性地忘掉了前兩日燕楚楚是咋對她的,無法相信地駁斥道,不知是在說服旁人,還是在說服自己。
姜慧女心頭也非常不安靜,乃至對燕楚楚的殺伐果決跟心狠手辣產生了二分懼意,很有一些心灰意冷,現在聽見魏氏的話,不禁鄙薄笑一聲,說:
“婆母此話講的可笑,她如果膽小,這世間便沒有膽大的人了。
再者說,活生生的證據便擺在這兒,由不的我們不相信。
莫非我的手下還會瞞騙我不成?如果不是她還想要用他來警告我,只恐一個人也回不來。”
一通話,講的魏氏連聲諾諾,連大氣兒亦不敢出,一副受氣的小媳婦兒樣子。
“這燕氏不是一個氣力稍大一點的一般婦女么?咋箭術那樣好,居然射死啦我五個守衛?”
姜慧女發瀉了心頭的鬱氣以後,納悶地問。
徐子剛心頭也怕的緊,他沒料到,平常忍氣吞聲的燕氏,居然這樣心狠手辣,自個兒還和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樣多年,他想一下便覺的驚悚,聽見魏氏發問,趕忙說:
“燕氏的爹爹是個獵人,據傳還當了幾年兵,箭術超群,燕氏在家時沒準也隨着他學了幾手,會射箭亦不詭異。”
“我身旁的這一些守衛全都是上過戰場的,不說身經百鍊,亦是見慣了血的,比一般兵卒可是強多了。
燕氏如果只學幾手,可殺不了他們。
獨獨我之人,在她手底下連抵抗的契機全都沒。”
姜慧女冷呵一聲道,明擺着不信他的話,“況且,她的短刀還削鐵如泥,可謂是絕世神兵,便是有銀錢也買不到,這又作何解釋?”
“大嫂嫂,我們是真真不知道!”
徐小娥委曲地講道,“我家的銀錢一貫全都是娘把管着,燕氏每日都活在娘的眼皮子底下,便是少了一根針兒,我娘都曉得,她每回去縣府中交綉活,娘全都會親身隨着,她從來全都沒離開過我娘的眼線,身上平常連一個銅錢全都沒,我們咋知道她哪裏來的短刀?”
講到這兒,她忽然記起一件事兒來,說:
“提起來,還有一件詭異的事兒呢!燕氏離開那日,我原先想着,把她的屋子拾掇出來,給家裏的僕人住,卻發覺,屋子中的綉車、綉綳,還有藤編籃中的針紡、剪刀、布頭之列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彷彿憑空消逝了一般,總不會是她當日帶走了吧?”
諸人聽言,面色又是一白,他們可都清楚地記的,那時燕楚楚離開時,只取了那屜金子跟籍帖,可沒見什麼綉車等等東西。
原先他們還沒多想,如今用心一想,便覺察了很多詭異之處,忽然便覺的心頭瘮的慌,眼皮子直跳。
魏氏才平復下來,又提心弔膽起來,咽了口唾液,誠惶誠恐地說:
“我也覺的有些邪門兒,那燕氏撞了牆,都快沒氣了,醫生也搖首說狀況不好,我都以為她要死啦,便沒管她,任她自生自滅。
沒料到,她醒來以後,立馬便活蹦亂跳了。
不僅氣力大的驚人,連性情也大變,和先前判若倆人,你說她是不是……”
話音一落,諸人都感覺身旁陰嗖嗖的。
姜慧女心頭也非常發怵,可她卻不大相信,到底,她活了這樣多年,也未碰着過這類事兒,況且,她在乾爹那兒,也見過許多投靠來的“奇人異士”,知道非常多事兒全都是唬人的,便說:
“你們少自己嚇自己,沒準是她佯作玄虛。
如果她真真是惡鬼兒,又咋會須要身份兒,還是要啥金銀財寶?”
即使那燕氏不是啥惡鬼兒,亦是算的上是一介奇人了。
可是,奇人又怎樣?的罪了她,一樣沒有好下場!
無非是死啦幾個守衛罷了,只想要她收手?作夢!她姜慧女可不是給嚇大的。
“那……娘子打算怎樣做?”
徐子剛此刻也沉靜下來,他瞥了瞥姜慧女的面色,問。
姜慧女輕輕一笑,沒有講話,只接過身邊柳姑姑遞上來的茶,慢條斯理地吃起。
柳姑姑便是她最信任之人,一直全都是她在教導她禮儀規矩跟人情往來,不至於要她出錯,最關鍵的是,她還經常為她出謀劃策,是她的智囊,沒有她,便沒有她如今的地位。
柳姑姑最明白她的心思,有一些話她不方便說,自然便由柳姑姑代勞了。
柳姑姑抬首挺胸,口吻淡微地說:
“這事兒實際上非常好辦,只須燕氏還是大楚的子民,便繞不開官署。
娘子只須略微透露一些口風給縣署,自然會有人替娘子去找燕氏的麻煩。
燕氏一介小女人,即使有一些能耐跟膽色,只恐亦不敢和官署對抗。
只須她敢動手,她就是逆賊,正當中朝廷對逆賊的態度,你們也知道,是寧願錯殺,亦不可以放過。
即使她再有能耐又怎樣,只須她想要安身立命,便的乖巧聽話,任我們擺佈,不然,便是和正當中朝廷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