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聚會
扈江離微微點了點頭,拿起筆在病曆本上飛快寫着什麼。
肖樟好奇地探頭去瞧,紙上的字不像其他醫生的龍飛鳳舞,黑色墨水滑過頁面,遒勁有力,行雲流水,讓人賞心悅目。
扈江離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寫字的手一頓,抬頭看她:“你把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肖樟有些不太好意思,對着這麼一個顏如玉的美人吐着鮮紅的舌頭,那畫面還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看着她思緒飄遠了,扈江離用鋼筆輕輕叩了一下桌面催促。
肖樟尷尬地笑笑,把嘴微微張開,吐出舌頭。
扈江離身子稍微前傾去觀察她的舌苔,眼神專註,看一會兒又低頭去寫着什麼。
肖樟舌頭伸在那兒,可扈江離還沒有讓她縮回去的命令,隱約要有口水流出來了。
這樣怪異的姿勢,想到這兒肖樟突然清脆地笑出聲來。
“扈醫生這是在報復我?”
眼前人笑得開心,扈江離眉頭緊鎖。
“你舌苔薄白,這咳嗽拖太久了,之前沒吃過葯嗎?”
“吃過西藥,沒有效果。”
扈江離點頭,拿出一個把脈枕,示意肖樟把手放上來。
肖樟的手很白,很纖瘦,一直讓她引以為豪,可到今天她才算是看到了手比她還要好看的傢伙。
扈江離一雙修長的手搭上肖樟的動脈,冰涼的指尖讓她渾身一顫,忍不住動了動身子。
“別亂動。”扈江離抬頭制止她。
“好的。”
不消片刻,扈江離將寫好的藥單遞給肖樟:“先去收費處繳費,然後去抓藥。”
肖樟接過,道了聲謝,就要推門出去。
扈江離喊住了她。
“葯吃三天,三天後來醫院複診,不要抽煙了。”
淡淡的吩咐,聽得肖樟耳朵一紅。
她轉身看向扈江離黝黑的眸子,咬了咬嘴唇,誠懇地道歉:“剛剛真是對不起了。”
扈江離一愣,隨即嘴角微翹。
“沒事。”
肖樟提着大包小包的中藥回家,剛進門,就把那十幾厘米的高跟鞋一甩,往沙發上一倒。
手機一震,打開,是雜誌社小張發來的,問她下個星期都市專刊該請什麼模特。
肖樟畢業後去了瑰寶雜誌社,不過一年就爬到主編的位置,手下也好幾個實習生,這已經算是新人晉陞中飛快的了。
可肖樟自己才知道,這樣光鮮亮麗的背後,是她無數個日日夜夜,嘔心瀝血。
她按了按有些發疼的額角,撥通了小張的電話。
“嘟”電話接通,小張甜甜地叫了聲:“肖樟姐。”
“模特的事總編怎麼說?”
“總編說上次請的女模特反響一般,雜誌銷量也上不去,她這次想請個有影響力的成功人士,長得要不錯。”
聽到這兒,肖樟腦子裏突然冒出了扈江離。
稜角分明、清俊的一張臉。
“總編有人選了嗎?”她問。
小張頓了頓:“暫時有幾個人選,但……似乎都不怎麼符合要求。”
肖樟思索了一下,斟酌着開口:“你們聽說過扈江離嗎?”
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地問出這一句。
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隨後小張一串爆笑傳過來。
“扈江離?肖樟姐,你開玩笑吧?不可能的,不知道多少家雜誌社吃過他閉門羹了,不過他可真真才配得上青年才俊這四個字。”
“他是有什麼條件嗎?”
“不是,扈醫生不喜歡露面,哎呀,肖樟姐別考慮他了,總編根本沒有把他納入選項的想法。”
肖樟不說話了,她想起在廁所噴的那口煙,冒犯在先,他怎麼可能搭理她。
“那我們明天會上再討論討論,我現在這邊……”肖樟一句話還沒說完,卻聽見門口鑰匙轉動的聲音,連忙轉頭看去。
果然,宋柯倚在門口,手中轉動着鑰匙圈,一頭齊耳短髮,笑得放肆。
肖樟頓了頓,對着那頭說:“我這邊有事,先不說了,掛了。”
宋柯見她掛了電話,揚了揚眉毛,將鑰匙放到茶几上。
“什麼毛病?鑰匙插門上不拔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
數落到一半,宋柯突然曖昧地湊過來,在肖樟眼前轉了個圈,期待着問:“我這身打扮怎麼樣?”
肖樟掃了一眼她的低胸黑裙,嚴肅地點點頭:“嗯,很隆重。”
宋柯抓起一個抱枕丟向她。
“我來接你的,不是跟你說了今晚幾個老同學聚聚嗎?”
肖樟臉上一僵:“老同學?”
宋柯看出她的不對勁,連忙道:“放心吧,何二公子那麼忙不會去的,都是玲玲啊,趙倩這些人,還有一些當時玩得不錯的。”
肖樟不說話了,這些同學是很久沒見了,不去不太好。
見到她臉色有鬆動,宋柯連忙把她從她沙發上拉起來,一把推進房間。
“快去換衣服,好好打扮打扮,我們要艷壓群芳!”
肖樟無奈的一笑,關上了房門。
一番收拾之後,肖樟換上了一條大紅色的小禮服推門出去。
宋柯見她出來,不開心了,嘖嘖感嘆兩聲:“樟樟啊樟樟,你真是妖孽。”
迎面而來的女子,一身火紅的小禮服,將身材襯托得凹凸有致,一頭柔順的長發遮住半掩住脖頸,稍圓潤的瓜子臉,好看的鳳目,薄唇微張。
因為長久而來的囂張氣勢,宋柯覺得她沒有仙女的味道,活脫脫一隻妖精。
宋柯開車載着肖樟在一家酒吧門口停下。
肖樟扶額,“同學聚會在酒吧,誰出的好點子?”
“哎呀,樟樟啊,同學聚會就是要在這樣熱鬧的地方嘛。”宋柯推着她進去。
雖然還沒有天黑,但是對於終日混跡在這種地方的人來說,夜生活已經開始了。
酒吧里的人很多,在舞池中間裏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隨着震耳的的士高音樂,瘋狂的晃動自己的身軀,白皙的軀體在搖曳的燈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長長的頭髮在左右上下的來回擺動。
肖樟不喜歡這種地方,高分貝的音樂震得她胸腔發疼,經不住又勾起了她的咳嗽。
開回來的葯還沒有時間熬。
宋柯領着她穿着五光十色的燈光,登上木頭樓梯,往樓上包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