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唯有此法
“我跟扈江離決定結婚了。”
一口氣說出來,她小心翼翼看章美蘭臉色。
肖樹倒是沒什麼驚奇,繼續吃的飯,反倒是肖俊擱下筷子跟章美蘭面面相覷。
“這是……認真的嗎?樟樟?”
肖樟知道會得到這麼一問,點點頭道:“嗯。”
“你們確實談了好幾年,”章美蘭想了想,“我跟你肖叔叔肯定沒意見,這事還得你自己拿準。”
肖樟慶幸,扈江離離開的兩年沒有跟家裏透過風,要是知道那一茬,章美蘭說什麼也不可能這麼爽快地答應。
“小扈啊,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們結婚後一定要好好處,樟樟哪裏都好,就是有時候脾氣急躁了些,你多擔待。”
扈江離鄭重地點頭,“樟樟很懂事,我們在一起很快樂。”
“這就好這就好。”章美蘭戳了戳一旁的肖俊,示意他也說點什麼。
男人連忙接道:“是啊,結婚就是要夫妻雙方和睦,你們以後千萬要記得這一點,還有就是你章阿姨跟我都捨不得樟樟,記得常帶她回來看看。”
一場登門飯吃得跟告別飯一樣,這不是還沒嫁出去,章母幾乎都快哭出來。
吃完後送肖樟跟扈江離到小區樓下還不忘捎上打包好的飯菜,“以後不常回來就不能吃到媽媽的手藝,這菜你帶着,打熱了再吃,不要吃涼的,不講康,還有新鮮的鯽魚湯,補身子。”
肖樟一一接過來,這湯倒是能送給宋柯補身子,“媽,別送了,我跟江離走了啊。”
等車子駛出小區外沒影兒,章美蘭才嘆口氣往回走。
“扈醫生啊,你今天是威脅我?”逮到機會,肖樟開始興師問罪。
扈江離移開一點注意力到她身上,“怎麼這麼說?”
雖然一本正經地問,可嘴角那勾起的弧度還是被肖樟看見。
“哎,”肖樟好奇地湊過去,審視一番后突然道:“我從來沒教過你這些,你這耍賴皮的事跟誰學的啊?”
扈江離伸出去一隻手把肖樟的腦袋推開,含笑不說話。
“嗯?怎麼不回答我?”
伸到他面前作亂的小手被握住,扈江離道:“如果結婚的事是我提出來,就不會這麼輕易了。”
肖樟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以自家母親的性格如果不是看見女兒立場堅定,肯定要多方考驗刁難扈江離的。
章美蘭雖然偏心肖樹,但操心她也是真的。
“既然都這麼順利,那操辦婚禮的事……”
“日子我已經看好了,”扈江離示意她去拿車前擺着的一塊枱曆,過幾天是清明,二十八那天被他畫了一個圈,細細數下來,只剩下半個多月的時間。
“這麼趕?”肖樟苦惱起來,“婚禮我想自己辦,這麼趕的話恐怕接下來沒幾天能休息的了,我要不要在雜誌社那邊請假?”
扈江離:“既然你想自己來那就得做好心理準備,我聽程浩說宋小姐當時跟你一樣的想法,後來沒撐幾天還是包了出去。”
“怎麼呢讓別人接手,結婚一輩子就一次,當然要自己親手操辦。”
肖樟抱着枱曆,笑得眉眼彎彎,扈江離本來已經看好了幾家專業包辦婚禮的婚慶公司,這下卻順着她道:“都聽你的。”
“那行,不過喜帖要你親手寫。”
“我這邊的賓客名單已經差不多了,沒多少,只幾個朋友家裏人,你那邊想好之後給我,我統計一下。”
肖樟點頭。時間真的是一個超級神奇的東西,本來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卻能在此刻聚在一起討論婚禮佈置,充盈的感覺快要將肖樟撐滿,她兀自對着車窗,咧了咧嘴角。
肖樟準備再上幾天班就正式跟傅之年請假。收拾好文件,去停車場取車,心血來潮她突然想給扈江離打電話。
“扈先生,今晚想吃什麼?我現在去出版社送個樣本,晚上下班回去時買菜給你做哦。”
扈江離不知道在那頭忙什麼,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過了會兒才應道:“你讓我想想,明天再告訴你,今天就隨便吃點吧。”
“行吧,”肖樟打了個方向盤,“那我只買小混沌哦。”
“嗯。”扈江離的聲音聽起來乖乖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雜誌社那禿頭做事極其婆媽,談了好久才堪堪把樣本定下來,期間她給扈江離發了幾條消息說今晚可能晚點回去,扈美人都沒有回復。
等從出版社出來,剛剛在裏面漸漸擴大的不安頓時一齊湧上心頭,肖樟不停地給扈江離撥去電話。
別開車別等接通,大概打了十來個才有人接起來。“肖樟?”聽起來並不是扈江離的聲音,“我是扈名琛。”
“我是肖樟,”她慢慢吸一口氣,說出心裏的猜想,“扈江離是不是出事了?”
“嗯,我在仁和。”
“他怎麼了?發燒?還是背後的傷複發了?”雖然接二連三地追問,肖樟還是盡量控制着情緒,使問出的問題足夠清晰。
“沒事,”扈名琛像從嘈雜區走到了什麼角落,“你不用緊張,他在打點滴。要不要我把手機給他?”
肖樟:“不用,我馬上過去。”方向一轉,肖樟不斷加起油門,黑色車身穿過夜色,幾乎是掠過去。
肖樟走到住院區就看見站在病房前等的扈名琛。
沒等肖樟開口說話,就被他一把拉到走廊那頭。
“你一會兒進去千萬別瞎問。”
“到底怎麼了?”見扈名琛一臉將說不說,肖樟的臉色一下子冷下來,“我是他妻子!有什麼事情我無權知道?”
扈名琛咬咬牙,開口道:“那我告訴你!之前在美國為了掩飾沒有患愛滋病的事實,扈江離私自服用了一些藥物,製造出跟愛滋病一樣的癥狀來。那些葯不至於致命,可一旦長期服用,會對人的身體產生不可逆轉的損害,今晚他就是這樣暈在了家裏。”
“他是個瘋子,你們難道也跟着瘋!為什麼不攔着他!”肖樟強忍住淚質問道。
“我阻止過,他跟我說了一句話。”扈名琛悲憫地微微仰頭,“他說想要跟肖樟在一起,唯有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