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超級木匠》一些章節(二)

原《超級木匠》一些章節(二)

第5章

瑞克也聽不懂什麼叫鑿子,但厲凌帶來的工具就在桌子上,他趕緊將那堆工具一起抱來。這堆木匠工具,因為涉及到鋒鋸利斧,在登船時很是受到了一番刁難,但厲凌出示了皇家游輪公司的第九號VIP金卡后,游輪安檢才大方放行。

皇家游輪第九號VIP金卡,意味着只要乘坐皇家游輪公司旗下的游輪,都能住進第九號VIP客房。

厲凌以錘敲鑿子,在量出“離”字的地板上使勁捶敲,不多時,木地板被鑿了一個縫,再以撬子掀縫,將木地板掀開,一個孩童巴掌大的木偶人赫然出現在地板下一個小坑裏,木偶人上粘着一截血漬早已乾涸的細長之物,還黏着三根羽毛。

厲凌掏出這個小木偶在眾人眼前一晃,把道格拉斯等人駭得身子一顫。

“就是這種鎮物,你們看,木匠在其頭頂刻着一行魯班咒,這咒語詛咒的是:只要在這房間住過七七四十九天,就要七竅出血而亡。”厲凌向眼睛瞪得像燈籠一般的道格拉斯闡述道,

“為了加持這咒語的沖煞,這個木匠還在上面貼着雞毛和黃鱔的尾巴,便是‘雞死鱔尾’——這印證的是魯班咒中的惡咒——‘即死善後’咒。

“我想,你們這幫人既然都在這房間裏面住過,而你們現在還好端端的,一定是你們在這房間裏還未住滿四十九天。而現在道格拉斯先生的妻子被沖煞上了,她一定在這房間住滿了四十九天了吧?”

“四十九天?”道格拉斯和瑞克一幫人立時掰起指頭算起來,越算越是驚心,豆大的汗珠從他們額頭上滾滾而落。

“我們四人一班,在這房間裏輪流保護嘉芙蓮,不輪班的人住在底層客艙。我算了一算,這兩個多月來,我在這房間裏住了快四十天了,還差九天!”瑞克說完,身子“咚”一聲癱在沙發上。

“我住了三十八天!”

“我住了四十二天了!”

道格拉斯本是個胖子,這關頭汗水更加洶湧,他趕緊掏出雪茄點上,良久道:“這艘游輪由一家日本公司建造了四年,下水航行不過才三個月,這次是它的第二次航行。因為新游輪處女航等諸多慶祝活動,我和嘉芙蓮這兩個多月來幾乎都住在這裏。

“不過,我很多時候晚上都沒回來,或是在賭場裏過夜,或是在岸上酒店裏,所以我真正住在這房間不過就十來個晚上,但是,嘉芙蓮這兩個多月來幾乎都住在這裏,兩個多月,快七十天了啊!哦,上帝!”

“咦,厲,你不是說詛咒者詛咒的時間是四十九天么?只要在這房間住滿四十九天就要七竅流血死亡?”斯蒂文急道,“可嘉芙蓮已經住了快七十天了,為何今天才發作?”

厲凌點點頭道:“因為,嘉芙蓮不是一個人,她是兩個人。”

“兩個人?”眾人一陣迷糊。

“她肚子裏還有一個胎兒,胎兒不是人么?”厲凌邊說邊在地板上繼續彈墨線,“厭勝沖煞效果最好的對象是單體一人,但嘉芙蓮懷孕了,她一體兩命,便是周身有兩具陽體,是而厭勝沖煞的效果就弱了,厭勝沖煞必須持續更長時間才能達到本來的效果,所以,七十天了,嘉芙蓮才發作。”

說罷,厲凌一望瑞克,“瑞克,我之前沒說錯吧,你已經在這房間住了四十天了,再住九天,你就要七竅流血,莫名而死,即便我禳解了沖煞。我想,你們一定知道該如何做了吧?”

“是的,厲,謝謝你,你真是一個來自中國的奇人!”瑞克站起來,向厲凌翹起大拇指,“誒,七竅流血?但是,嘉芙蓮卻只有一竅流血……呃,道格拉斯,對不起!”

孕婦快流產了,是哪裏流血?瑞克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了,當下向道格拉斯道歉。

但道格拉斯似乎並未反應過來,反而盯着厲凌,期待着厲凌的解釋。

“還是因為嘉芙蓮是個孕婦,她一體兩命,比常人更充裕的陽氣為她抵擋住了沖煞,因而,這厭勝沖煞集中在了她腹部的胎兒身上,攻母先破其子,所以,沖煞引起了嘉芙蓮腹內胎兒的劇烈胎動,導致出血。”厲凌說完,不多時在不遠處的地板上又挖出了同樣的一個木偶。

“那就是說,我妻子肚子裏的胎兒會先被殺死?!”道格拉斯身子一陣巍巍顫顫,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

厲凌將木偶丟在一邊,望了望他,平靜地說道:“不,先死的會是你的妻子。因為被厭勝沖煞后引起的劇烈胎動所帶來的出血和極度疼痛,只會讓母親休克先死,而胎兒么,道格拉斯先生,胎兒沒那麼弱小的,母體給了其強大的保護盾和力量,小寶寶是很堅強的,這也就是為什麼說‘母愛是偉大的’原因。

“你先不要緊張,待我在剩下的四十分鐘內找齊了其餘的五個鎮物,將其禳解,至少你妻子的命是能保住的,而胎兒嘛,能不能保住,這就要看你們的上帝了。因為胎兒也的確太小,才二十二周,剖腹產取出后還要在人工營養箱裏保養,能不能存活,我真的不能保證,你多多向你們的上帝祈求吧。”

道格拉斯聽罷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擦汗,然後猛吸一口雪茄,忽而把雪茄在凳子上狠狠揉熄,“嘭”地一聲捶擊凳子,怒道:

“一定是老維茨這個老混蛋,德國佬!他破產了,但能怪我么?是他自己沒本事,不懂華爾街的規則!對,一定是他,他一定認識來自中國的木匠!”

“老維茨?他認識中國木匠?”已經找出了第三個鎮物的厲凌回頭問道。

“他原來和日本人、韓國人、中國人都有生意來往,他還有好幾個東方女人。”道格拉斯咬牙切齒地說道,“三個月前,他在生意場上輸給了我,虧了兩億多美金,破產了,連房子和車都賣了,

“他曾找殺手刺殺過我,被我躲過了,他揚言還要殺我的家人,他和在美國的德國流氓們穿一條褲子,那都是些不要命的傢伙,所以,這兩個多月來,我請了很多保鏢,除了保護我,還要保護我懷孕的妻子。

“我想,他覺得沒有機會能接近我們,所以找來了中國木匠,用這種卑鄙而陰險的手段來詛咒我們!一定是他,除了這老混蛋還有誰,這次回到紐約,我一定要把他幹掉,無論他躲在哪裏,無論要花多少錢!”

厲凌邊聽邊尋找木偶,在衣櫃牆壁里找出了第四個鎮物,想了想,對道格拉斯說道:“我不認為一個破了產的窮光蛋、能找到一個精通中國魯班術的華人木匠到你這房間下算子,這並不是錢的問題。

“你想想看,要在你這等守衛森嚴的房間裏破壞性地埋藏七個厭勝鎮物,這要搞多大的陣仗?需要何等精確的盤算和時機?而老維茨是三個月前才剛破的產,你覺得這三個月來,他能找到一個華人木匠闖進你這房間裏來埋鎮物嗎?”

道格拉斯似乎反應了過來,良久道:“你的意思是……呃,的確是,他埋藏這些東西后,我卻根本沒感覺到房間裏其實被破壞過了。”

“對!”厲凌話說間已經找出了第五個鎮物,“你不是說,這艘游輪三個多月前才剛剛造好下水的么?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艘游輪還在建造的時候,打造你這三號房的工匠中,有一人就是那個下算子的木匠!

“只有這樣,一切才能天衣無縫,不會暴露,不需要偷偷摸摸。他可以在自己施工時順便就將鎮物給埋了進去,然後掩蓋好!沒有人知道,這艘游輪在建造時就被人利用了。”

“有道理,我之前也這樣想過。”瑞克向厲凌伸出大拇指,“由此可見,對付老闆你的人,早就策劃好了一切,他知道皇家游輪公司要造‘瑪麗王后號’,並且知道是日本公司建造,知道這三號房是留給老闆你的私人房間,而且買通了建造公司……他對你的了解,不比我們對你了解的少,甚至還要多,所以,嘉芙蓮才受到了詛咒,包括我們所有人!”

“嗯……”道格拉斯又掏出一隻雪茄含在嘴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一刻,他一定在心算,他的每一美元,每一美分,都是從誰身上榨取的,他到底得罪了哪些人,有多少個仇家。

“為人莫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啊……”已經找出第六個鎮物的厲凌嘆道,卻不是用英語,而是用普通話。

良久,就見道格拉斯胖胖的身軀“呼”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吼道:“我知道是誰了,是山本岸良這個日本豬!對,錯不了!他是‘瑪麗王后號’最早的總工程師,因為酗酒在建造工地鬧事,被我們解僱了,他曾經發郵件威脅過我,而且,建造客艙的各種工匠,有很多都是他手下的人,定然是他找來了一個華人木匠——”

“道格拉斯先生,你不用再猜了,也猜錯了。我來提醒你!”厲凌敲碎了嘉芙蓮寢室木床厚厚的床板,從裏面掏出了一個比先前六個木偶都要大上一倍的木偶,但這個木偶除了更大,造型也完全迥異——

如果說先前六個木偶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但這第七個木偶,頭上披着長頭髮,而且有碩大的乳.房,關鍵是,其肚子有些聳起,而且在其兩腿之間,還夾着一個小木人頭。

但令人恐怖的是,在這個小木人頭的下方,粘着兩坨已經腐爛的肉團,肉團中掩着兩顆玻璃彈珠一般大小的眼珠!

如果養過貓的人過來一看,就會明白,這兩顆眼珠,是貓的眼珠。

“哦?厲,你知道是誰陷害詛咒我了?是哪個混蛋?”道格拉斯有些驚喜,望着厲凌手裏這怪異的木偶,不由捂起鼻子。

厲凌看看手錶,不到一刻鐘了。此時,他走近道格拉斯,好生看了看他的額頭,印堂以及面部,良久,輕輕一搖頭,苦笑道:“道格拉斯先生,還記得我先前說過的話么,我說過:如果,是你自己做錯了事,而遭人報復,那麼,我希望你能做的,是懺悔,而不是去尋仇……還記得這句話嗎?”

道格拉斯點點頭,吐出一口煙圈,說道:“當然,但是,怎麼了?”

“OK,現在我要告訴你,是你自己做錯了事,做了虧心事。”厲凌把手裏的木偶遞到道格拉斯眼前晃了晃,

“看清楚,這雕刻的是一個正在生產的孕婦——胎兒的頭已經出來了!你妻子,正好也是個孕婦!這個木匠對你們所下的算子,只是讓你為你過去乾的事買單,他只是在懲罰你!”

第6章

道格拉斯聽厲凌如此一說,身子如觸電一般地一顫,雪茄再次從嘴角掉落,瞪圓了眼睛盯着厲凌,良久道:“厲,你是說,這一切,前前後後,不是因為我和仇家雙方彼此的原因所引起的,而是因為我單方面的原因、是因為我自己做錯事、得罪人在先,從而引起的報復?

“所以,那個華人木匠才會對我和妻子施下了這個惡毒的詛咒?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因為我做錯了事?不是老維茨主動找我做期貨,他想坑我一筆,結果被我狙擊,然後他破產,所以要刺殺我和家人;

“不是山本那日本豬喝醉酒鬧事被我解僱,然後他威脅我……你不是這些意思,你的意思僅僅是因為我純粹做錯了事情在先?就這麼簡單?!”

說到這裏,道格拉斯的眼睛已然血紅,好似一頭即將發狂的鬥牛。

“沒錯!”厲凌點點頭,隨即一聲嘆氣,又看了看時間,“只是,這就麻煩了,知道了這個原因,要救你妻子,就不僅僅是要禳解這些厭勝鎮物這麼簡單了,即便禳解了,也只能把先前六個鎮物的沖煞給破除掉。

“而我手上這個‘索命鎮’關聯了你的命數,如果不化解你所犯下的業障,即便禳解掉這鎮物,這‘索命鎮’無形中的詛咒沖煞同樣會讓你妻子沒命,因為你的命數猶在!而且這‘索命鎮’詛咒的是一屍兩命,定然要你妻子和胎兒死於非命!”

道格拉斯一陣戰戰兢兢,原本已經被身體烘乾了的衣服又開始被汗水浸濕,他顫聲道:“那麼,厲,到底我曾經做錯過什麼事,以致這個木匠要如此詛咒我和我的家人?

“我完全沒印象了,我沒殺過人,也沒逼得人家跳樓,老維茨是破產了,但那是他咎由自取,山本雖然失去了工作,但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我到底,做錯過什麼事?”

厲凌沒有回答他,只是搖了搖頭,用中文輕嘆道:“再怎麼說,這個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祖師爺,如果我腦子裏那本《魯班書》是你老人家選中了我、傳承給我的,那麼你一定能看得到我在做什麼,弟子現在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自言自語到這裏,厲凌心下一定,立即從自己的木匠傢伙事裏找出一個一尺多長、半指厚的木盒,從木盒裏取出了四面小鏡子,然後讓瑞克從浴池裏接半盆子清水來。

還有十分鐘了,十分鐘之內,必須先禳解掉前面六個鎮物的沖煞,讓這“六煞”在原本一炷香的發作時間內徹底破除,則還能為救護中心內的嘉芙蓮再爭取一炷香(兩個小時)的時間。

因為這七個鎮物並非是純粹的“七煞厭勝”,而是六煞加索命厭勝,破除了前面的六煞,則單獨的“索命鎮”又會有持續一炷香的發作時間,若一炷香之內沒有破除道格拉斯命里所犯下的業障,則索命鎮便會一屍兩命,到那時,不僅是嘉芙蓮,連胎兒也會胎死腹中。

厲凌將這半盆清水放在桌子上,然後,他將先前六個小木偶丟在清水裏。

這時候,厲凌又從木盒裏取出一張黃紙,毛筆,還有一小瓶暗紅色的液體。他以毛筆蘸着瓶子裏的液體,在黃紙上一筆不停地寫下一行、在道格拉斯等人看來極為怪異的天書文字。

“關燈。”厲凌畫好這道符,沖瑞克說道。

瑞克卻正在看他的動作,看的如痴如醉,對一個老外來說,厲凌的行徑無疑是一種很具有另類美感的行為藝術。

“關燈!!!”厲凌高聲吼道,“這房間裏所有的光源都關掉,窗帘也拉上。”

“呃,不好意思,對不起!”瑞克立忙去把燈關上,然後再拉上窗帘。

一瞬間,巨大而空曠的房間裏暗下來,但此時正是下午兩點左右,畢竟是白天,即便拉上窗帘,隱隱還是有日光透進來。所以,房間裏的人,還是能比較清晰地看到厲凌的動作。

厲凌將之前取出來的四面鏡子放在盆子邊上,然後先拿起一面鏡子,口中念念有詞:“維我金鏡,倒懸四方,厭魅鬼魎,物化吉祥,祖師爺臨此,百無禁忌,急急如律令,立!”

念罷,厲凌雙手扶着這面鏡子在桌子上一旋轉,那鏡子在桌子上轉了數圈后,竟然穩穩噹噹地立在了桌子上!

在這一刻,什麼牛頓定律、重力、萬有引力都失去了意義,沒有任何外力支撐的鏡子,就這樣穩穩地立在了桌子上。

這一着,讓現場所有人一陣驚呼和讚歎。這便是魯班術里的“倒懸鏡”,類似神漢巫婆算命化水時的“立雞蛋”、“立筷子”一樣,都是一種巫祝之術。

然後,厲凌又反覆三次,將剩餘的三面鏡子都倒立在盆子周圍,四面倒立的鏡子分別佔據四個方向,將盆子圍了起來。

然後,厲凌讓瑞克掏出打火機點火,他將那張畫好的符紙點燃,然後拿着燃燒的符紙在盆子上方一陣揮舞,嘴裏再度念念有詞:“蠱厭無良,出我木匠,今我禳解,默念有七,命主無妨,祖師爺神符,諸煞迴避,眾魅歸央。急急如律令,破!”

念畢,厲凌將燃燒的符紙丟進了水裏,六個浸在水中的小木偶在昏黃的火光映照下,顯得那般詭異。

令眾人驚異的是,符紙在水中猶在燃燒,直到燃成灰燼。但更怪的事情發生了,這讓圍上來看的幾個老外個個魂飛魄散、急忙退避——

符紙已經燃完熄滅了,但四面立在盆子四方的鏡子裏,卻分明各自映出來一團燃燒的符紙火光!

如鬼火一般,火光在鏡子裏面冉冉晃動,駭得道格拉斯一幫老外盡數屏住呼吸、一聲不出、呆若木雞。

終於,鏡子裏的火焰慢慢熄滅了,火光一消失,緊接着就聽“啪啪啪啪”四記清脆的聲音響起,那四面立在桌子上的鏡子紛紛摔倒,這一刻,牛頓定律才又回來了。

“開燈。”厲凌喊道。

瑞克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一陣,打開了電燈。

“咦?盆子裏的水呢?”眾人在燈光下終於看清了,原本半盆子清水,一滴不剩!盆子裏只躺着六個小木偶,還有符紙燃燒后的黑灰燼。

但原本那些灰暗無光的木偶,此時個個如剛雕刻出來的一般,嶄新而有光澤,上面的血漬和痕迹盡數消失。

這便是厭勝術中的一類禳解術,即一個精通魯班術的木匠破除另一個懂魯班術的木匠施展的厭勝術所產生的沖煞和詛咒,讓其再不能危害命主。

禳解只是破除消解厭勝鎮物的沖煞和危害,而不是“拆厭”或“斗厭”,不會因為破了厭勝鎮物而對下算子的木匠產生反噬反咒。

在過去,木匠以魯班術鬥法,常常斗得你死我活,斷子絕孫,比如以“厭勝術”互拆互斗,即你下了算子害我,我破除你的算子時順便讓其產生反咒,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厲凌完全可以在破除這六個厭勝鎮物的沖煞時,讓那個下算子的木匠吃點苦頭、或是讓其受些意外傷害,或是身發毒瘡疥疤,或是有血光之災,甚而死禍。哪怕他們兩人相距千里萬里之遙,反咒的沖煞不受距離限制。

比如,他可以吟念一些他所承傳的魯班咒或是畫一些符,然後以油煎、或是火燒、或是以黃楊木葉熏這六個小木偶,這些都是能讓那個下算子的木匠生不如死的“拆厭術”。

以厲凌此時腦中精純而獨一無二魯班術傳承,對付那個下算子的木匠,只是小菜一碟。

但厲凌沒有這樣做,因為腦中的《魯班書》讓他明白了進入這一領域的規矩和忌諱,那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

一旦掌握了魯班術,那就是在與天斗,而不是與人斗。若以魯班術來整人害人、來謀財害命,那便是傷天道、壞氣運之舉,天譴在所難免。

何況,這個下算子的木匠,只是在懲罰做了惡、犯了虧心事的道格拉斯——是道格拉斯造孽在先!

“好了,這六煞鎮物的沖煞已經被我禳解了。”厲凌忙完已是一頭汗水,面色也有些蒼白,“‘此房住滿七七四十九天便七竅流血而亡’的厭勝詛咒已經被我破除,嘉芙蓮暫時安全了。

“現在,她又多了一炷香的活命時間,這一炷香之內,我要化解道格拉斯你所犯下的業障,因為你這業障命數連累了你的妻子和孩子!如果這一炷香兩個小時內,你的業障化不掉,等待你妻子和孩兒的,仍舊是死神的問候。”

“不、不!”道格拉斯立即起身拉住厲凌的手,“厲,你說過的,你能救我的妻子!請你一定救我的妻子,我會支付你十萬美金,不,五十萬,甚至一百萬!孩子我可以不要,但嘉芙蓮,厲,求你一定讓她活下去!”

“你現在知道了生命的可貴、知道了失去家人的痛苦了?”厲楠輕蔑地望着他,從他手裏伸回手,“當年,那個懷孕的女子,她的生命難道就不珍貴了嗎?她的家人失去了她,難道他們就不痛苦不悲傷嗎?”

“厲,你說什麼?!”道格拉斯彷彿從不認識厲凌一般,瞳孔陡然放大,“什麼懷孕的女子?除了我的妻子,我從沒和其他的孕婦打過交道!”

“哦?”厲凌見他的表情如此篤懇,眼神那般清明,不似在撒謊,但眼前發生的情況卻是不容置疑的。

否則,絕不會有這個“索命鎮”的厭勝鎮物出現在這房間裏、詛咒沖煞他懷孕的妻子,而他的額頭上也絕不會出現業障命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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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班傳人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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