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色幻影2
從衙門出來。
坐了一段馬車,聞一端正着身板,閉眸冥思,一手按着太陽穴,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霎時,突然那麼一下感覺怪怪的,這次可不是什麼超知感覺了。
“四少!”
“胖虎,有古怪——?”
“重量……”
兩個人異口同聲,相視看了一眼,隨即緊張起來。
馬車突然加了重,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隨之車廂也晃了一下。
胖虎上前打開車窗欞、帘子,盯着前方、左右兩邊檢查了一遍,馬車慢慢駛過街巷。
此時正是日中,路上行人很少。
“四少,是否多慮了?”
聞一臉色一沉蹙眉:“我感覺有個人影坐在我身後,這人體重在四十六點五公斤……”
馭~
車夫聞言哆嗦一下,立即停下車,配合將車身上上下下全部檢查了一遍。
“四少,還是您警惕性高,車尾還真有個清晰可見的手掌印。”
胖虎嘴上說著,心裏頭擔心,萬一來一高手,完全沒活路,必須好好練武。
聞一瞥了一眼,接著說道:“上車。”
這人膽子挺大,將軍府的馬車也敢靠近。
“四少,興許是一早見到的那個外地姑娘?這人看着怪裏怪氣的,咱沒招惹人家,還一個勁的黏着。
這人有點野蠻不說,特別囂張,四少,下回見了,咱不要那麼客氣了。”
胖虎非常生氣,姑娘家的一點都不矜持。
“當然。”
也正因為如此,聞一瞬間臉色一沉,下一次若找上門,別指望給個好臉色了。
這女人日後沒想到聞一竟如此難搞定。
他很腹黑。
嗖的一道人影掠過。
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咬了咬牙,對胖虎命令道:“看來,本公子得迎遠客,吩咐廚房這幾日一日三餐不得留食,違者,家法伺候。”
胖虎有質疑,還是恭敬應聲:“是。”
聞一聲音果決,話落,慵懶的將身子往後面一靠。
哼,跟他斗,你還嫩着。
這主僕二人真夠狠的,一點餘地都不留,人家自來熟不行嗎?
說完,他覺得先回洛雲間小眯一會。
半響后。
胖虎輕聲呼喚:“四少,到家了。”
聞一伸了一個懶腰跳下馬車,直接疾步進了前院,對着迎上了的潘管事說道:
“叫厲教頭派些人過來,今晚請他看出好戲。”
準確的來說是過過招,聞一嘴角揚起一抹邪笑。
“是。”
聞四少做決定,潘氏父子一直恪守職責。
胖虎打量着:“四少,我們府里風平浪靜的。”
聞一面色一凜:“我懷疑,此人來路不明,性格怪異,小心點,對方是個練家子,今夜午時,好好會會!”
說完胖虎直奔了廚房。
聞一來到後花園,看到二夫人,隨即聊了幾句。
這少年,身着冰藍的上等絲綢,手輕緩地擺動扇子,氣宇軒昂的樣子,讓二夫人看花眼了。
“小四,長大了。”
外表看起來風度翩翩,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他的長得白皙,皮膚細膩,一雙明亮清澈、有着淡淡金色的眼睛,溺出柔和溫暖的光芒,鼻樑挺直,帶着好看的弧度。
一頭栗色濃密的頭髮又柔又亮,閃爍着熠熠光澤。
是在太好看了。
“二姨娘,我來幫您插花吧。”
“呵呵,小四有心了。”
“……”
二個時辰后,與家人用過晚餐,寒暄了幾句,也特意囑咐過他爹,然後順着庭院裏的一條繞回自己房間,看起書來。
傍晚時分。
忽然,天色暗了下來,颳起一陣狂風,要下雨了,昏昏沉沉的天,細雨漫天,眼前的風景都被蒙上了一層簾幕,叫人看得不真切。
這時又一陣狂風,雨越下越大。
先是一道閃電劃破了整個天空,閃電好像是一根金線,從聞一的眼前閃過。
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除了雨水更是寂靜無聲。
今晚好戲!
他站在自家閣樓,注視在外面的一切。
“四少,我看見漆黑的天空被這根金線劈成兩半,接着……”
這一聲驚雷嚇得胖虎手裏的書掉地上。
這胖虎從小就怕雷聲,有一回半夜打雷睡不着不敢如廁,就在房間裏解決了,那股子味太濃,大半夜都把自己熏暈,還去點檀香,那味道飄到另一個房間,睡夢中的公子爺頭昏腦熱的也昏睡過去了,醒來對着他一頓胖揍,惡狠狠嫌棄了好久。
聞一呵斥:“安心看書。”
緊接着,又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它似乎要把整條街道震碎了似的。
胖虎只好躲進被窩裏捂着耳朵,假裝背書。
然而,在黑暗而偏僻的某個角落,輕微的哭聲半流質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氣里,輪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層,像死人的皮膚。
白骨般腐朽的枯樹,被人斬了首,雙手伸向天空,無語的申訴。
第一具屍身,掛在樹枝下的麻繩,被風沉重地吹動,衣衫濕透的屍體微微搖晃。
第二具屍身,繩圈勒緊屍體的脖頸,臉部肌肉向下收縮,而喉嚨里的舌根拚命伸出嘴巴,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無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雨點越下越大,也同樣稀釋了地面上的濃濃血跡。
剛才那一聲聲哀嚎,悲慘戚戚。
對方連死都沒看見兇手是誰?
蒙面人力氣很大,披着防水大衣一步步走在雨里,像地獄裏的修羅,那眼神無比的狠厲,手段如此殘忍。
下雨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突然這個人影衝著第三個人一閃而過,“啊啊啊……”
有人傳言看到一道血色的幻影,蔓延在空氣中。
氣氛詭異無比。
這一夜,又一個人是帶着濃濃的恐懼感睡著了……
他之前還在酒桌上信誓噹噹的說,只要解決了這道麻煩,以後他們五個人都將與商會再無瓜葛,他就可以帶着那一筆黃金一勞永逸。
誰承想?
這次派出去的其中三個,在此時死的很慘,很慘。
特意留在衙內的那位殺人,只她是為他同為吃貨的一個交代。
死去的人沒資格知道她是誰,
房間裏的這個策劃者死有餘辜。
這人在夢裏喊着,有人殺他了,快跑~快逃?不,兇手說,我要讓他悄無聲息的死去!
這不她偷偷潛入房間,直接將這個人悶死在夢裏。
一場商會之間的紛爭算是悄悄地落下帷幕。
木魚家本身在江湖的地位向來神秘,特別隱晦的家族,江湖上傳言木魚家不光收集情報、籠絡人心、收葯賣葯、出售各種信息等,更是殺人於無形之中,幾乎是無惡不作,正邪兩道通吃。
但事實是,它會在某一個時刻掉鏈子,有一些事實從來都是懶得解釋,索性以訛傳訛。
因為木魚家背後依附着一個更龐大更厲害的組織,沒人敢出賣這個金主,只有最高層首領才有資格略知一二,還不是全部。
所以,木魚家族從來不主動參與江湖紛爭,也不搞江湖分化,但是在江湖上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