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陰謀之始
這首領注視方贊片刻，聽到弩箭又一次殺傷幾個同伴后，他才退後一步，眾人且戰且退，緩慢的退向了山谷中！便是這麼一小段時間內，本來二十餘人的團隊一下子死傷了一半還多！
找到掩護后，眾人才稍微放鬆起來！方贊此時頗為狼狽，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染上了血污，加上凌晨開始下起來的淅淅瀝瀝的小雨，此時竟然和血水加上汗水混合在一起將方贊這個昂藏漢子襯托得凄厲異常。
眼見着方贊此時冰冷着臉，表現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劉易識趣的沒有去觸這個眉頭，反而透過掩護開始打量起外面來。
剛剛遇襲時，劉易只覺弩箭遮天蔽日，彷彿從四周射了過來，除了退回山谷再沒有別的活路，那時候，劉易知道方贊的決定是對的。
但山谷乃是死路，退回去之後便真的如一個口袋一樣會被困死在山谷裏面，因為這裏真的只有一個出口，兩面是陡峭的山崖，可能還埋伏了有數不勝數的弓箭手，前面卻是更加恐怖的強弩手把持，也不知道是誰，為了將劉易這一行人一網打盡，居然安排的這麼滴水不漏！
此時天色陰沉，淅淅瀝瀝的小雨讓整個天空，整個山谷朦朦朧朧的，彷彿置身於雲中仙境一般雲霧繚繞的。
劉易卻知道，此時稍有不慎，只怕真的就進仙境了。
隱約間，劉易彷彿看到把守山谷出口的賊人們的身影，他們全身着黑甲，騎在同樣着甲的俊馬上，便是臉上都有一張黑色面具，唯一可以看到的便是沒有任何錶情的眼睛，手中把持着一柄柄純黑的，還閃着金屬光芒的弩箭，似乎就是它，奪取了劉易大半同伴的性命！
“黑雲部……”
看到黑甲賊人，劉易身後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劉易回頭，只見方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身後，眼神死死地盯着那群黑雲部賊人！
“黑雲部……是一夥山賊土匪的名字嗎？”劉易問道。
“不……這是匈奴人！”方贊知道劉易參軍沒多久，對於匈奴人不甚了解：“這是匈奴左賢王帳下最精銳的部下之一！眼下既然是他們，想必我們是活不下去了！”方贊話語間透露出放棄的灰暗，很顯然這黑雲部對於方贊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心理陰影！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頗為虛弱的聲音：“神龍弩……”
莫乙之前躲避的時候不小心被流矢射中胸口，但此時顯然這神龍弩的消息比之他身體的重傷都更加重要：“朝中有姦細！朝中有姦細！”說罷便大聲咳嗽起來。
劉易眼見着莫乙心情激動萬分，當即小心的給他拍打後背，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將肺給咳了出來，隨即問道：“你說那強弩乃是神龍弩？”
莫乙深深呼吸幾下，隨後才道：“沒錯，乃是我大周工部三年前才設計出來的戰爭利器，也正是用此等利器才在近兩年的戰場上稍微有了幾分轉機！這等利器自兩年前才開始在我大周九邊配備，想不到眼下連匈奴左賢王麾下都已經開始配備了，好啊，好啊……”說道這裏，莫乙氣極反笑，眼中寒光熠熠。
劉易奇怪道：“這等利器，匈奴人繳獲幾件不奇怪吧！”
莫乙搖搖頭：“當然不奇怪，便是多繳獲一點也不奇怪，但有一點的是，眼下九邊，我也說了從兩年前才開始配備，但那都是大周精銳的部隊，你身在甲字營，可有見過周圍有神龍弩的？而且看剛剛射箭的頻率，這是只有十多架弩機能做到的？”
莫乙這麼一說，劉易才想起來，他參加好幾場戰爭以來，似乎真沒見過自己本部和匈奴誰在用強弩的，雖然強弩威力強大，但造價太高，大周都沒有幾個軍營用的起的，尤其是劉易的甲字營。
莫乙見狀繼續道：“我大周都不捨得用的強弩，怎麼可能一下子被匈奴繳獲這麼多？具體原因，你還想不出來？”
劉易突然震驚起來：“你是說軍中有人敢通敵？將神龍弩賣給匈奴人？”
莫乙搖搖頭：“怕的就是這次不是軍中的人，而是朝廷中的啊！”
莫乙作為密探多年，自然對朝廷中的黑暗了如指掌，甚至本身作為灰色人物也親眼見證和接觸到好多朝廷大員喪失底線通敵賣國的事件，他深刻的知道那些達官貴人背地裏到底是什麼嘴臉，這等事情他們可不是干不出來！
但這話怎麼好說明？
莫乙心中已經漸漸明了，此時卻見方贊此時正看着莫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眼下我們已經沒有活路了，你可否讓我們做個明白鬼？”
莫乙看着方贊片刻，卻是久久不語……
一個合格的密探，怎麼可能會是方贊隨便逼問兩句便能開口的？尤其是莫乙這類常年混跡在匈奴的密探，只怕早已經做好了為大周犧牲的準備。
所以，隨着莫乙的沉默，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久不開口的隨同方贊一同出來的甲士首領開口道：“眼下非常時期，方營長何必自亂陣腳？”
方贊惡狠狠的看了來人一眼，來人分毫不懼，徑直與他對視起來，良久以後，方贊冷笑一聲：“你倒是忠心耿耿！難怪徐將軍會安排你來監視我等……”
話還沒說完，這人便打斷道：“方營長怕是有什麼誤會了，我等兄弟乃是協助方營長護送莫先生入關的，何來監視之說？”
方贊作為罪囚營出身，徐奢有所防範那是應當，但這事卻不能明言，畢竟方贊之前立功甚多，若是明言以後，只怕甲字營，乃至徐奢手下整個都會寒心。這人作為徐奢手下派過來監視方贊的衛士，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
方贊卻並沒有和他爭論這個的意思，剛剛只是發發牢騷罷了，雖然知道這莫乙可能真有什麼大秘密，會引發朝廷中有人和匈奴勾結來致他們於死地的那種，但方贊氣憤的只是因此折損了好幾個兄弟罷了，方贊久立軍中，對生死早已經看淡，畢竟真正貪生怕死之輩往往死的最快！
甲字營雖然屬於罪囚營，但卻多的是豪爽任性之輩，方贊是為這樣的手下可惜罷了。
方贊沒有再說其他，只是觀察起外面匈奴黑雲部的動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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