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01《蜃精》

龍潭的這場血案是註定按不住，這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通過網絡傳遞出去，在這頭更像是炸開鍋一樣。

這對許多警察來說都是從警這麼多年從未遇見過的流血慘案。

光是鎮上的警力已經管不了，一層層上報上去，上頭也下了死命令要嚴查這樁案子，不少部門也都是頂着老大的壓力。

這幾天龍潭的來了不少的人，天天來訪詢問死者的來歷身份，但是這都是外來人，誰也說不清楚來歷。

經過幾天的調查終於是查到這些人的來歷。

這查下來發現這些死者有幾個竟然是有案底的，其中一個甚至是已經確定死亡的人。

最後便查到了他們說服務的對象。

芸夫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發現是捅了一個馬蜂窩，天知道這件案子背後竟然還牽扯道那麼龐大實力，竟然還查出不少大企業，一些部門高層，都與這件案子中失蹤的人有很大的聯繫。

芸夫人的身價地位更是非同凡響，在海外有很大對的能量，她所結交的人都是有大能力的。

這些天所調查到的尋龍這邊都能知道，尋龍在內部是有人的。

能夠查到芸夫人的腳跟來歷，但是沒有人能夠查到芸夫人更具體的，也只能查到最近幾十年，小時候的事情查不到也不用查。

但是芸夫人其下有不少的產業，涉及不可謂是不廣泛，甚至是很多企業之間相互是沒有任何聯繫，都互相不知道背後竟然是同一個人。

因為他們所做的都是絲毫沒有關係的行業，其中有不少涉黑。

黃、賭、毒在她旗下沒有一樣是不佔的，許多人都明白這次是山溝溝墮了一隻金鳳凰，這樣身份的人竟然在這地方出了事情。

絕對不同尋常，如此一來與芸夫人業務上有仇怨的一些人都被挖了出來，不過這些都是后話，再打的風暴與霍妃與尋龍沒什麼關係。

聚集在龍潭的龍戶這些天也都逐漸離開，只剩下幾個駐紮這一代的龍戶留下在照顧幾位大佬。

尋龍中最為頂尖的三位大佬都還沒走。

沒走，自然是有原因的。

龍潭這邊的事情並沒有完結，龍骨雖然沒了，但是現在卻遇上了一個強良，種種跡象表明那場血案和強良有關係，霍妃幾個人留下來也在等。

強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物比起尋找龍骨不遑多讓，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來龍潭之前或許這些都不是那麼重要，但是現在不同。

那很有可能是一個從不死葯中奪舍人體復活而出的上古神，背後極有可能牽扯到上古神在這世上的一個幾大的陰謀計劃，不可不重視。

而這件事情與霍妃本身有很直接的關係，她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上午幾人去了市裏面，祁露被轉到市裏面進行治療，因為她是案發現場唯一一個知道事情經過的人，但是因為受到驚嚇精神受到刺激瘋了，這唯一的突破點還活着就有機會，只要治好她的病就能突破，警方自然是不會放棄的，兩條線並駕齊驅勝算更大一下。

下午回到龍潭這邊已經是四點多，落日的餘暉還在遠處的山頭徘徊。

其實路川霍妃一行人完全可以就在市裡住下，那邊距離龍潭也就是五六十公里，兩個小時不到的車程，條件各方面都相對好一些。

但是因為強良可能在龍潭周邊的山林里，保不齊什麼時候便出現了，萬一就給遇上了，那不就解決一件大事情嗎？

這邊之所以沒有派出大量龍戶進山尋找強良也是有原因的，從當時的情況看來強良應該已經徹底的佔據了龐四江身體的主動權，擁有驚人的破壞力，恐怕一般人在他面前都是渣渣，畢竟那是神。

當時案發現場有一條斷手上都有槍，但是還是硬生生的讓扯斷了手臂，那傢伙可能不怎麼怕槍，人力很難抗衡。

剛到風花雪月客棧就看到有一輛車停在客棧外面，是這頭龍戶薛勁松的車，尋龍的車彼此都知道，車上都是有尋龍的標記，能夠一眼看出來。

“霍小姐”！薛勁松見到霍妃，臉上堆滿了憨態可掬的笑容，衝著霍妃點頭，之後又叫了聲鄒老爺子兄弟。

這三位都是尋龍大佬，不能不尊敬點，即便是這把年紀也沒辦法。

“東西拿來了”？霍妃道。

薛勁松點了點頭“帶來了，帶來了”！說著薛勁松從車上拿出來一個盒子，那盒子的材料很特別，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石頭打磨而成的盒子，不算大，方方正正，一二十公分的長寬。

路川盯着那盒子瞧了瞧，倒是好奇裏面的東西，因為前些天問過霍妃留在這裏的原因。

霍妃只是說了一句“等”，等什麼？等“蜃精”！

霍妃結果石盒子用手掂了掂，在石盒子上瞥了一眼，上面有擺渡人家的專門印記，是一個壓痕的鬼臉。

霍妃沒打開看，直接就將盒子轉手遞給了路川“喏，這就是你一直好奇的東西，拿去好好瞧瞧吧”!

路川倒是的確好奇蜃精是什麼東西，問過霍妃，但是霍妃只是說到時候你見到就明白了。

頭霍妃已經在打發薛勁松離開，薛勁松也是懂事的主，這裏沒自己什麼地位便要離開，但是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問霍妃。

“霍小姐，那頭失蹤的女人真的不是我奶奶嗎”？薛勁松道，他指了指遠處，那方向就是之前芸夫人他們住的地方。

薛勁松也是在那血案發生之後才知道那裏的主人竟然叫做雲芸，與自己奶奶同一個名字，而且和自己奶奶長一模一樣。

霍妃笑了笑“你看看你自己的年齡，再想像你奶奶如果還活着，是什麼樣子”？霍妃道。

那的確是薛勁松的奶奶，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除了他們幾個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關係，在薛勁松的他奶奶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如今的這一切不過是巧合罷了。

誰規定的這世上就不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又剛巧同一個名字，這也是允許的，不犯法，不得罪人。

薛勁松自嘲的笑了笑，想像自己都是這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天真呢？

不過心頭還是希望失蹤的那個雲芸還活着，也許希望以後還能再見到，不為別的就為她與自己奶奶長着同一張臉有同一個名字。

路川欣喜，盯着手中的石盒子掂了掂，還是有點重量，不知道是石頭盒子本身的重量還是裏面東西的重量。

想着，路川手覆在盒子上。

“別”！霍妃喊了一聲，但是晚了，路川已經將盒子打開，裏面躺着一灘奇怪的東西。

怎麼說呢，像是液體，但是又不像，霧蒙蒙的感覺，像是一團氣，但是又感覺像是液體一樣沉寂在盒子底部，帶點乳白色，路川晃了晃，那霧蒙蒙的東西跟着向水一樣晃動起來。

是不是水不知道，但是它至少是流體。

“這玩意兒就是蜃精”？路川蓋上蓋子看了眼霍妃與鄒文東。

兩人點了點頭。

“有什麼用”？這顏色這形狀路川怎麼看都感覺有點...那啥...不大好超過兩個人的環境下不大好開口說。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霍妃說道，說話間就抬頭朝着四周望了望。

龍潭這地方四面環山，地處山谷之中，抬頭看到的除了天空便是那彷彿能夠觸摸到天空的青山。

“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候耳邊響起客棧老闆成哥的聲音。

路川回過神來看見成哥站在不遠處盯着前面，一臉古怪，路川順着成哥的目光轉身看過去，那方向是奔口崖那邊，也是這道山縫朝外的開闊地帶。

路川鄒了鄒眉頭，沒發現什麼奇怪的，轉頭看過成哥，就見那成哥一手環抱胸前，一隻手大拇指個食指以及虎口不斷摩挲着下巴處那點挺有個性的鬍子。

“怎麼會多出來一座”！成哥像是自言自語。

“多出來”？路川愣了愣，再遁着成哥的目光看過去，一望無際的山峰，上頭還有徘徊不定卻又不得不下去的夕陽，餘暉映照將天邊染成一片赤橙，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路川這樣想着。

“多了一座山”！成哥說道。

路川又是一怔，再次轉頭看了看，這一次倒是挺專註，像是在研究，但是過了老半天也沒發現成哥說的多了一座山在哪裏，這地方一眼望出去除了山就是天。

“你看那邊”！成哥指了指一個方向“多了一座”！然後看了眼路川解釋道“你才來這邊幾天，肯定發現不了，這地方多山，就算真的是多了那麼一兩座不是常年住在這裏的人也發現不了”。

“我在這頭住了幾年時間，這邊的地勢還都是了解，每天一抬頭就能夠看到這些東西，多出來點什麼瞞不過我”！成哥說道。

經常抬頭就能看到的東西，那一天突然少了或是多了點什麼，只要看一眼就會發現不對勁。

再抬頭，又是一臉古怪。

“怪了，怎麼沒了”？成哥愣愣的說道，摘下金絲邊框眼睛輕輕揉了一下眼睛再戴上眼鏡。

“見鬼了”！成哥嘀咕着，面色及其古怪。

路川再看過去，依然沒發現問題，轉過頭來看霍妃與鄒文東，這兩位一直就沒怎麼說話，他們與成哥的交情一般，也就是客人和店主的關係。

路川看了眼霍妃，猛然想起什麼，豁然回頭，再看向哪個方向，他愣愣的看了幾秒鐘，回過頭來然後再轉過頭再看，確信自己沒看錯，發現問題了。

少了一座山峰。

“難道是我眼睛花了”！成哥語氣都帶着疑糊，說著便出去了“看來得找個醫生瞧瞧，別眼睛出了問題”！一邊說話一邊搖着頭，嘆了一口氣。

路川那面色就跟見了鬼似的，確切的說見到鬼的時候都沒這種表情，就比如說前段時間見到唐淺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奇怪驚恐的表情。

成哥看到的是多了一座山峰，自己看到的是少了一座山峰。

“知道海市蜃樓嗎”？鄒文東瞧着路川一臉茫然，其實鄒文東與霍妃兩人也沒看出多了一座山峰在哪裏，少了一座山峰在哪裏，但是兩人卻明白什麼情況。

海市蜃樓，這並不陌生，雖然遇到的已經算是極少數，但是在大多數人都是聽過這個奇幻的名字，也知道是什麼情況。

路川鄒了鄒眉頭“就剛剛那”？路川道，自己遇到了海市蜃樓？不過這海市蜃樓似乎也快了些，轉眼間就沒了，估計整個龍潭就成哥發現了。

“嚴格來說這地方就不該稱之為海市蜃樓、蜃景、蜃境、山市蜃境、山市蜃樓、山市、鬼市隨便你怎麼稱呼”！霍妃說道，口氣淡漠，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山市”！路川沉吟，這個名字很耳熟，路川想了想。

額...想起來了，清代大家蒲松齡就有一篇文章寫得這東西。

“奐山山市，邑八景之一也，數年恆不一見....”！

這種東西出現極為難得，大多都在清晨大霧之時出現，伴隨着雨水。

路川明白過來，但是很快又發現問題，看了眼西天的落日，這是山市蜃樓出現的環境嗎？

“不可能吧”！路川道“你確定這環境是能出蜃景的時候”？路川手指了指山頭正搖搖欲墜的夕陽。

“這有什麼不可能”？霍妃一笑“你們口中的蜃景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百年難得一見，但是誰規定的那東西只有大自然才能製造出來，如人類上天下海遁地都不是問題，人為手段製造蜃景也不是不可能”！

路川一愣，看着霍妃，很快就明白過來什麼情況，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石盒子，這裏面是什麼？

蜃精，蜃景。

“因為它”？路川問，指了指手中的盒子，當然指的是裏面那流體一般的東西。

“那裏面的就是傳說中的蜃精”！霍妃說道。

路川癟嘴，自己也沒聽過有蜃精的傳說吧。

傳說中這世上存在着一種凶獸，名曰‘蜃’！體型奇大無比，是傳說中龍的後代，蜃常年蟄伏在山川之下，口中會吐出一種氣，稱之為蜃氣，蜃氣可以將遠在千里之外的場景眼前再現，也可將古代的畫面在今時今日回放。

但是蜃這種東西既然是龍的後代，自然也是繼承了龍的特徵，老話說龍‘神龍見首不見尾’，蜃也是如此，蟄伏在山川之下，沒有人知道其行蹤，可謂是縹緲至極，很少出現，所以蜃景這玩意兒也是可遇不可求，就算是出現也往往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常人也都看不到。

既然蜃能夠吞吐蜃氣製造蜃景映照千年之前千里之外景象於眼前，古人便有大膽的想法，若是以人力豢養一頭蜃，那豈不是為自己所用。

有想法就要行動，這是挺好的習慣。

蜃到底是什麼東西沒人說得清道得明，也沒哪裏傳來消息說有人豢養了蜃，但是那神秘的擺渡人家卻有自古相傳的寶貝。

蜃精。

傳說是蜃在一個地方蟄伏千百年時間體內蜃氣流逝出來化作的聚集在一起的精粹，一塊晶體一般的東西。

蜃精是萬千蜃氣所化作的精華，自然有蜃氣的功效，可以將千里之外的景象在眼前放映出來，也可以將某地千年之前的景象眼前再現，而且還能不止一次的使用。

“這...蜃精...”！霍妃打開盒子看着裏面的流體，當場就愣在那裏，面色變得陰晴不定。

“路川，去把林小藝給我找來扣下，讓擺渡人家的那些小傢伙拿真的來換”！霍妃咬着牙說道。

“看來這些小屁孩是很多年美人收拾過了，敢拿這東西來糊弄我，當我沒見到過真正的蜃精嗎”？

“這不是真的”？路川明白過來，剛剛霍妃說過蜃精像是晶石一樣的東西，是蜃氣形成的精粹，眼前這東西怎麼看都不想是晶石形狀。

這玩意兒能有形狀就怪了。

不是路川思想有問題，而是這東西越看越像那啥...

鄒文東看了眼，也是癟嘴，過了老半天才說“前兩天擺渡人家那邊來過電話解釋了，說這塊蜃精還沒有徹底成形，還差點火候”！

“都沒成形，拿來幹什麼？我尋龍有這麼好敷衍的嗎”？霍妃冷道“看來需要給他們點教訓”。

“這已經是擺渡人家近幾十年來成色最好的一塊蜃精”！鄒文東解釋道。

“我記得他們不是有一塊成色極為上成的...”說到這裏霍妃猛然住口，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想起來了，那一塊被我給弄丟了，是吧”！

鄒文東點了點頭。

那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事情，現在算起來也都三四十年前的事情，那一次也是借了擺渡人家的一塊蜃精，結果最後沒有歸還，當時把那東西給弄丟了。

那是在長江之上，是夏季當時下了雨，長江漲水，站在甲板上看的時候手抖了一下給掉江里去了。

最後搞得擺渡人家的一伙人差點吐血，還派了不少人去事發地尋找，但是最後也沒有蹤跡，畢竟長江雨季，掉下去的東西能夠找上來就怪了，那一次尋龍賠了擺渡人家不少的東西才平息了擺渡人家的怒火。

傳說蜃精是蜃氣精粹所聚集起來的東西，蜃這玩意兒本就是傳說中的存在，在一個地方蟄伏千年時間才能出一塊蜃精，再說了蜃的行蹤就如同描述那樣，虛幻而不可琢磨，天知道在什麼地方，能夠尋找到一塊蜃精已經是值得敲鑼打鼓鞭炮齊鳴的喜事，那一塊蜃精是一兩百年前找到的，整個擺渡人家僅此一塊，結果最後葬送在霍妃手中。

要不是擺渡人家與尋龍有着幾百年的老交情，估計那件事情都很難善了。

“成色最好的一塊”？霍妃突然問道。

鄒文東點了點頭，發現霍妃盯着石盒子中的蜃精看了老半天，雙眼放光，嘴角掛着古怪的笑意。

“你不會想要將這東西吞了吧”！路川反應過來，上一次面對伏羲士的伏羲玉時也是如此表情。

“都說了是成色最好的一塊，就說明不止這一塊蜃精，這一塊掉了，大不了再賠他們一些東西，他們還有，怕什麼，頂多就是成色次了點，但是也能用”！霍妃道。

路川很懷疑當年讓她弄丟的那一塊蜃精是不是讓她給吞了，見好用不想還給擺渡人家，估計後面真的弄丟了，現在才重新找擺渡人家再一塊，再來個有借無還。

“胡說”！霍妃板著臉看了眼路川“你看我像是那樣的人嗎”？倒挺是一本正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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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卷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