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衡騰的文件,你去簽
夢裏,她又被秦峫壓在身下。
秦峫每次對她都兇狠而又暴戾,發泄完之後就會把她丟掉,眼角眉梢都帶着一種話都懶得說的厭惡。
秦峫胃不好,卻又不肯好好吃藥,常年帶着一瓶葯,痛了就直接灌下去,也不管什麼醫囑。
秦峫醉酒的時候最溫柔,會把她當成姐姐,幸好她和姐姐有四分神似,能在秦峫醉酒時享受秦峫的半分溫柔。
秦峫,秦峫,秦峫……
“大少奶奶!”敲門聲混着保姆的動靜驚醒了溫笑如,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頭痛欲裂,正聽見門外保姆喊了一聲:“夫人叫您呢。”
門外的催促、床上的人、秦家大氣的卧室和清晨的陽光無一不在提醒她,夢醒了。
但她卻要面對比夢更要猙獰的現實。
“來了。”溫笑如拔高了音量,從床上掙扎着站了起來,匆匆洗漱換了衣服,又把秦風從床上叫起來,幫他穿衣洗漱,像是打仗似得折騰了十分鐘才從屋裏出來。
一出來正好看見門口站着的保姆,還是昨天的那位——這位保姆永遠都是笑着的,看上去憨厚老實,她似乎分外有耐心,在門口等了這麼久,臉上依舊笑盈盈的:“大少奶奶,您叫我劉媽吧,走吧,夫人叫您。”
溫笑如一看她就會想起來昨晚她被這個保姆送到秦峫床上的事兒,有些不堪的閉了閉眼,捏緊了秦風的手:“走吧。”
秦風只是看着她傻笑。
走在前頭的劉媽慈祥的拍了拍秦風的肩膀,一臉的溫和:“太好了,大少奶奶您可不知道,大少爺平時最不讓人省心了,以往起床都要折騰兩個小時,現如今有您看着,大少爺起床都利索了。”
溫笑如實在是受不了劉媽的臉,明明昨晚,劉媽還那樣算計她,親眼見了那些污穢的事兒,今天就能裝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對秦風還是一片慈愛的模樣。
說話間,劉媽已經帶人下了一樓大廳了,遠遠地對秦夫人點了點頭,秦夫人沒看溫笑如,但對劉媽卻很信任的模樣。
很顯然,這劉媽是秦峫安排在秦夫人身邊的棋子。
越想越心驚,溫笑如臉色都白了些,剛走到餐桌前,就聽秦風笑嘻嘻的叫了一聲“媽媽”。
秦夫人的一張臉就綳不住了,又心疼又虧欠的拉着秦風的手問話。
溫笑如之前一直以為秦風是個挺好擺弄的傻子,但沒成想在秦夫人面前,秦風分外叛逆,像是小孩兒耍脾氣似得,那句話說不對,秦風就拉了臉,飯也不吃了,抬手還把勺子摔了。
“風兒,別跟媽媽鬧。”秦夫人頓時心口疼得難受,這是她唯一的孩子,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秦風。”溫笑如下意識地壓了一下秦風的胳膊,秦風回過頭來看着她的臉,突然就安靜下來了,乖乖的重新拿了勺子吃飯。
溫笑如這時候才信,怪不得劉媽也那麼說,秦風是真的一看了她這張臉就好了。
一時間,她心裏又是難過又是欣喜。
難過的是,她這輩子都在姐姐的陰影里,欣喜的是,她竟然能從別人這裏得到半分不同的待遇,哪怕是個傻子,也足夠她新歡鼓舞。
原來被人喜歡、偏愛,是這般感受。
“好了。”秦夫人臉色不太好,不咸不淡的敲了一下桌子:“還不喂我兒子吃飯?”
溫笑如一僵,立刻拿起了勺子喂秦風。
餐桌上有個片刻的安靜,但偏生這時候,秦峫裹着一身冷漠從二樓上下來,經過餐桌的時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秦風,繼而大跨步的往外走。
“你去哪兒?”
秦夫人一見秦峫就火大,拍着桌子問:“沒看到我嗎?招呼也不打!”
“秦夫人。”秦峫臉上還帶着三分笑,更襯得笑面虎一樣,連語調都拖得很長,刻意激怒她似得:“我去衡騰一趟。”
“衡騰?”秦夫人生生嗆了一口火氣:“衡騰是你哥哥的公司,是秦風的公司,你去做什麼?”
秦家名下公司多得是,其中最大的衡騰汽車公司早年就是秦風在打理的。
“父親不在,衡騰有些合同需要簽字,總得有人管吧?”秦夫人一開口,秦峫就笑眯眯的接了下來,不僅接了下來,還順勢給秦夫人扎了一個軟釘子:“秦風的簽字,法律上可是不生效的。”
誰讓秦風是個傻子呢?
秦夫人眼都紅了,一時間整座別墅里的氣氛都劍拔弩張的,只有秦風還在傻兮兮的笑:“好喝,老婆,好喝。”
溫笑如恨不得找個地縫埋進去,一直低着頭給秦風塞粥喝。
“溫笑如!”一眼掃到溫笑如身上,秦夫人眼眸里突然閃了一下光,她掐了溫笑如一把,僵硬的擠出來一絲笑來:“衡騰是秦風的公司,叫秦峫一個外人來插手不好,現在你也是秦風的妻子了,衡騰的文件,你去簽。”
突然砸下來的消息讓溫笑如猝不及防,她臉色都有些泛白,不敢看秦峫,僵立在座位上。
姜夫人話說出來后也有些後悔,這溫笑如看着是個好掌控的樣子,軟乎乎脆生生的,跟一個雨後竹筍似得清脆,看着就不像是能管公司的料。
但一邊兒的秦峫好死不死的補了一句:“秦夫人,不合規矩吧?”
這一句話說的秦夫人瞬間忘了溫笑如合不合適了,她一門心思就想着給秦峫不痛快,心想,兒子不行就兒媳上,大不了她在後面把持着,等兒媳生了孫子,就孫子上,總之,決不能便宜秦峫。
現在秦老爺子越發不行了,秦家就秦峫一個能頂事兒的,就因為這個,所以秦夫人才着急上火的要給秦風娶個妻子,趕緊生個孩子。
秦風要是再沒有個孩子,以後秦峫這個畜生不得騎到她心肝寶貝兒子的腦袋上來!
“怎的不合規矩了?”秦夫人看都不看秦峫一眼,瞪着溫笑如說:“你是我秦家的大少奶奶,有什麼不合規矩的?當初你姐姐不也是個女的嗎?還號稱第一才女呢,你比你姐姐差哪兒了?”
說著,秦夫人搶過了她手裏的米粥,說道:“去,秦老爺子那邊我去說,日後衡騰就歸你管了。”
這話是看着溫笑如說的,但卻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