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遲來的答案
“如果女色可以攻破他，那我也可以不用整天擔心他會為了一個女人昏頭了。期待你的好消息。”
張崇山的大度更是讓她躍躍欲試。
不喜歡宋沛柔那種大家閨秀，也不喜歡黃妙靈那種小家碧玉，研究了一番那位傳說中的初戀情人梁心雨，也看不出那裏特別。難道是初戀情結或者處女情節作祟？可那位人稱’國民初戀’的女星也沒討打到什麼好處，看來是真的長情。
一個長情、英俊、多金的男人，多麼難得。她對他更有興趣了。
防線就是用來打破的，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動物，只要放縱過一次，身體就會永遠都忘不了那種感覺。第二次也就不遠了。
這是她多年來和男人打交道得出的結論。她不信他會是例外。
張昂這次來，並不是忽然就對這種無聊的交際感興趣，而是因為現在只能在這裏見到張崇山。
他徑直走到父親面前，單刀直入道：“爸，我們談談。”
張崇山笑着對圍在他身邊的名流道：“你們看看他這個樣子，活像是個來討債的。兒女都是債啊。”
馮夢碧眼波一轉，幫着兩父子打圓場道：“若不是要事，估計張大帥也不屑上我這兒來，你還是去和他談吧。免得老有人說我挑撥離間。”
“誰說的，你把名字告訴我，我幫你出氣去。”
“怎麼出氣？罵人家一頓嗎？回頭得說的更難聽，紅顏禍水什麼的……”
她媚眼溜溜的劃過張昂的那張冷漠的俊臉，他安安靜靜的看着張崇山，一個眼神都欠奉。
見他如一尊雕塑一般矗在邊上，張崇山只好無奈起身，往樓上走去。
木製樓道有些狹窄，年代久遠，難免老舊，踩上去吱吱呀呀的響，讓張崇山心裏惆悵。他就如同這座老樓，雖然外表華麗，但內里早已腐朽。
他不是敗給了張昂，而是敗給了歲月。
書房佈置得復古雅緻，每一個擺設都很精巧貴重。然而屋裏這兩人顯然都沒有心情欣賞。
“這半年來，你已經很少有需要聽取我意見的時候了。這一次是為了什麼？”
他已經完全控制了拓昇，自己的股價也被稀釋得只剩百分之十，也就是他董事會主席這個頭銜還能嚇唬嚇唬外人。對於現在這個情況，他既欣慰，又心酸。
扔掉多餘的溫情后，張昂的處事風格已經超過了他，他還會想着給對手留一線生路，以免樹敵太多，可張昂完全沒有這個顧慮。好像生怕敵人不夠多
，順他着昌，逆他者亡。就算是求告到他這裏，都沒有用。
“這不正是你想要我變成的樣子嗎？”
想起他對自己說這句話時的淡漠，他又開始懷念那個會對他撒嬌微笑的張昂。
無奈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張昂看着他，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出生在外面。”
張崇山嗤然一笑，“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孫子，我還不至於沒人性到對自己的骨血下手的地步。”
可梁心雨對他而言，確是個陌生人，是生是死他都不在乎。只是她活着，遠比死了有價值。她若是在他還上心的時候死在他手裏。他們父子之間，那就是真的無解了。
“何況，我現在還阻止得了你嗎？”
雖然張昂在心裏做了最壞的打算，但他依然希望能通過比較平和的方式把心雨和孩子接回來。聽到張崇山鬆口的那一刻，他其實是慶幸的。
“爸，我會好好管理拓昇，也會照顧好張家。”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張崇山忽然想通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如他和嚴鳳儀。也是家裏反對得越激烈，越要和家裏反着來。反而是生活在一起后的雞零狗碎打敗了讓他們感情出現裂痕。
“你和我提這些，難道是是已經知道她的下落了？”
見他沉默以對，張崇山連連嘆氣，“這一局，我認輸。行了，我會吩咐下去，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婦人生產之後的樣子，哪怕是美貌如嚴鳳儀也是一言難盡，他倒要看看他們的真情能熬多久。
“我想親耳聽到您打這個電話。”
真是，一步都不退讓。
直到親耳聽到他吩咐下去，張昂才滿意的離開。
不久，敲門聲重新響了起來，張崇山不耐煩的讓人進來。
一個女侍應生低着頭托着托盤上的兩杯紅酒進來了。
“馮小姐吩咐的。”
張崇山因為兩次被襲擊，所以變得很警覺。
“放下后馬上出去。”
侍應生小心的把飲料放到桌上。
但是這個聲音聽着有點熟悉，難道是他某一夜享用過的女人？看樣子好像是上了點年紀的，不過他一向不挑女人的年紀，所以也有可能。
看着女人潔白修長的脖頸在燈光的反射下格外誘人，他有些意動。叫住已經轉身的侍應生。
“站住
。聽你的聲音覺得還挺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你轉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女人慢慢的轉過身，卻不敢抬頭，長長的頭髮垂落在肩上，顯得我見猶憐。
他放鬆了戒備，走向她，誘哄道：“你不用怕，樓下那麼多人，你喊一聲全都能聽見，我還能對你做什麼不成？只是覺得你的聲音好聽，所以想看看你的樣子……”
對方猛地沖向他，等張崇山反應過來，一把刀已經捅進了他的腹部。
溫熱的血汨汨的從他的體內源源不斷的湧出，他明顯的感受了了生命力的流失。彷彿怕他不死，女人握住刀的手狠狠的捲動着。利刃割過肉體，和骨骼摩擦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張崇山，這是你欠我的。”
他看清了女人的臉，是查靈煙。
“你……”
他當初就不該手下留情。
帶着這個想法，張崇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一聲尖叫劃破這個長夜，打開門看到這可怕一幕的馮夢碧連滾帶爬的衝下樓，驚慌失措的描述着自己看到的場景。
“殺人了……殺人了——”
眾人紛紛跑上樓，看到一身是血的查靈煙后，現場一片慌亂。有人慌不擇路的逃跑，也有像凌君這樣認出了她的，轉過身拿出電話報警。
凌君想抓一手大新聞，於是戰戰兢兢的和她說話。
“他死了嗎？？”
“你說呢？”
“你殺了他？”
“是啊，我殺了他，我最愛也最恨的男人。”
她看起來就想是剛剛卸下一個重擔，整個人都很輕鬆。
“凌君，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你訪問我，最後問我，我卻說現在還沒有答案的那個問題嗎？我現在有答案了，你還想聽嗎？”
凌君有驚人的記憶力，或者說查靈煙讓她很有記憶點，她思索片刻，竟然想起了那個問題。
“我記得。我當時問你，可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以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達成所謂的成功。
“我後悔了。不是後悔跟了他，而是後悔為他生下孩子。我的孩子因為我的選擇承受了太多。如果可以重來……我希望我的孩子，出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
這就是她用三十年的時間換來的答案。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孩子。”
她用手溫柔的撫摸張崇山已經有些冰冷的軀體。
“到了最後，你最終還是屬於我的。”
聽到消息折返回來的張昂，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切。
查靈煙笑着對他說道，“他死了，你和梁心雨之間就再也沒有障礙了。你要不要謝謝我？”
她忽的又大笑了起來，“他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夜裏做夢都要笑醒！張崇山，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盼着你死？！”
警察很快的敢來，把已經瘋瘋癲癲的查靈煙押走。
張昂跪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張崇山，被遲來遲來的悲傷瞬間淹沒。
“爸……你醒一醒……”
警察不忍心把他拉走，示意跟在他身邊的人把他扶起來。
“請節哀。”
隨着一聲令下，警方開始封鎖現場。法醫打開工具箱，開始現場勘察。
張昂被人半拉半抬，移了出去。
匆匆趕過來的顧成方，幫着處理聞風而來的媒體和親友的探詢。待警方把張崇山的遺體帶走，封鎖好現場，已經是凌晨。
他陪着張昂坐了一夜。
早上七點，張昂強迫自己吃了點東西后，命Allen撥通黃特助的電話，要了連惠的號碼。
原本昨夜接到上面的指示，解除對梁心雨的嚴密監視后，連惠趕緊這個消息告訴了心雨。
心雨肚子裏的孩子是張家的嫡長孫，雖然張崇山不喜梁心雨，可抵不過張家現在的話事人喜歡。誰能斷言心雨不會母憑子貴？現在賣個好，總能抵消幾分隔閡。
心雨喜出望外，第一個要求，就是想要和張昂通話。
不料要麼是打不通，要麼就是沒人接。
她隨即想聯繫母親，看一下時間，擔心影響母親休息，決定明天再聯繫。
見心雨難掩睏倦，連惠建議道：
“張總就算是要聯繫您，也是通過我的號碼，您先睡，如果有消息我一定通知您。”
心雨為了孩子着想，還是先躺下了。一覺睡到了天亮。
連惠一夜都不怎麼敢睡，生怕錯過中國那邊打來的電話，不料卻接到了這麼個驚天的消息。
張崇山死了，死在了那個被驅逐多年的二房太太查靈煙手裏！
“黃總，那我們怎麼辦？”
董事長特助的級別，是總經理。在拓昇集團，是超然的存在。
“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是那位的天下了。你知道該怎麼辦。”
“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梁小姐，直到張總過來接人。那我要不要立即把這個消息告訴梁小姐？”
“不必我們多嘴。該讓她知道的時候，那位會有指示。”
“是。”
倉惶的掛掉電話，連惠是再也睡不着了。
這一次，是真的要變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