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京郊會師
三方人馬很快都來到了京城的近郊,三個方向包圍着京城,城門關閉的十分嚴謹,而三方人馬誰都沒有進攻,只在城外守候着。
因為在京城裏尋找言星瞳的人一直沒有消息傳回,而他們發兵的初衷,便是為了救出言星瞳。也因着這,三方都不敢輕舉妄動。
言禪衣在自己的營帳里來回的渡着步子,已經是十二月初的天氣,營帳里燃着暖爐,也不覺得寒冷。只是營帳外頭早已經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將士們知道這幾日都不會發兵,便也就燃着篝火烤着肉來進行短暫的休整。
言禪衣已經派了不少人進城去談判,杳無音信。跟着一起混進去的探子,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彷彿進城便被吞噬了一般。言禪衣始終焦慮的摸着自己手中的鐲子,她該服下一顆藥丸,脫離了軀體進去找一找嗎?
之前她便試過一次,默念着言星瞳的名字,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谷彤的臉,最後她睜開眼來,還是依舊在她的營帳里站着。她知道只有名字,沒有相貌,她是無法去到那個人跟前的,所以她會更加的焦慮。
如今兵臨城下了,她若進去一直跟着蘇若水,能不能找到她的言星瞳?若是找到了,她又該如何先將解藥給妹妹服下,或者又怎麼樣將妹妹給偷出來呢?
軟肋就被蘇若水攥在手心裏,可蘇若水卻是連要求都不曾提起,就只這般僵持着。言禪衣焦慮着,最終還是將風月給叫了進來。
“我要服藥了。”言禪衣言簡意賅。
風月便秒懂了她的意思,雖然她一直不知道她做出來的那些藥丸,自家小姐為何要吃,但隱約也有些猜測,便點點頭道,“我就在這帳子裏守着,不會讓任何人靠近的。”
言禪衣滿懷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仰頭便將藥丸給吞了下去。
再睜開眼,她已經站在了御書房裏。
蘇若水正坐在軟塌上,懷中坐着一個不足三歲的小丫頭,正咯咯的笑着,臉色雖然慘淡,但卻是十分開心的。
言禪衣定睛看着小丫頭的眉眼,果真如哥哥所說那般,和自己長得像極了,就連眼角下的紅痣,都如出一轍。
蘇若水的手指正輕輕的撫過那顆紅痣,感受到她的視線,他的手指才頓住,目光灼灼的望向了她,開口笑道,“你來了?”
“你看的見我?”言禪衣一臉的震驚,回憶起自己曾在他身邊,但只是個魂體的時候,頓時有些窘迫。
隨即也瞭然了,難怪,自己住在這後宮這般久,他竟然弄了個假妹妹來騙她,原來竟是早就知道了,她能靈魂出竅這件事。
“姐姐!”軟塌上的小丫頭一回頭便看見了言禪衣,趕緊揮舞着小短腿便朝着言禪衣奔了過來。
蘇若水挑了挑眉道,“星瞳竟然也看的見你。”
言禪衣蹲下身來,想將這個長得像自己的妹妹摟在懷裏,妹妹卻是直接穿過了她,一個踉蹌便撲倒在了地上。到底還是個不足三歲的小丫頭,瞬間便嗷嗷的大哭起來。
“徐嬤嬤,帶言小姐下去。”蘇若水的眸中閃過一絲不舍,隨即便朝着門外吩咐。
很快就有一個婦人走了進來,將言星瞳摟抱在懷裏小聲安撫着,言星瞳的情緒平復了許多,還沒來得及多看姐姐一眼,便已經被抱出了御書房。
“你看得見我,所以不接受我派人來談判,就是在等我親自來。”言禪衣有些心疼小丫頭眼中的淚意,但還是強忍着別過頭去,望向了還在軟塌上斜坐着的男人。
“嗯。”蘇若水淡淡點頭,嘴角掛着嘲諷的笑意,“你看,我說了你終究是要回來的。”
“你將星瞳送入宮中,她是被李家當成了師姐的女兒,才會被下了毒的。”言禪衣說的十分篤定,面上一片嚴肅。
蘇若水不再說話,起身坐直了身子,便開始煮起了茶來。
“你若肯交出我的妹妹,我會放你走。”言禪衣看着他的不疾不徐,終究還是主動開口談起了條件。
“你的談判太沒有誠意。”蘇若水沒有抬眸,只靜靜的盯着茶壺裏正在翻滾着的茶葉。
“那你說,你想要什麼!”言禪衣已經沒了耐心,她的妹妹晚一刻解毒,便多一份危險,她不想將時間耗在這裏。
“我要你。”蘇若水終於抬眸,眸光瀲灧的望向了言禪衣。
“不可能!”言禪衣直接搖頭拒絕,隨即又道,“我已經是風允宸的人了,我不會再去跟你。”
“那你就帶人攻進來吧,我會和你的妹妹死在一起。”蘇若水自嘲的勾起了唇角,可握着茶鑷子的手,卻是青筋凸起。
“你!”言禪衣氣極,卻也半分不能奈何於他,只能低聲道,“換一個條件,我定會為你爭取。”
“真的?”蘇若水的語氣里似乎滿是期待,微微側頭想了半晌,才又道,“那我要好好想想,你等個三年五載的,再來問我吧。”
“蘇若水!”言禪衣簡直怒不可遏,剛剛還以為他真的會願意換條件,結果卻只是在耍她玩兒!
“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夫君。”蘇若水的茶已然煮好,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輕輕吹過抿上了一口,才繼續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攝政王妃,卻去與他人顛鸞倒鳳,言禪衣,你對得起我嗎?”
言禪衣微微怔了怔,知道雖然自己是被迫與他成親,但他說的也都是真的,這件事,是她不厚道了。
“禪兒,只要你跟我走,這江山誰想要便誰拿去,你的妹妹也定會平安無事。”蘇若水看見她面上的動容,趕緊趁熱打鐵的相勸。
“我說了,換一個條件。”言禪衣微垂下了頭,不想再看見他滿面的期待,“我不想殺你,蘇若水,我們可以做朋友的,我們上輩子是很好的朋友,只是你不記得了。”
“朋友?上輩子願意和你做朋友,不過是以為自己的時間還長,而你的身旁也沒有旁的人罷了。”蘇若水自嘲的笑了笑,“可最終我什麼都付出了,一樣得不到你,不是嗎?”
“所以,為什麼我要做你的朋友?我要得到你,我要每日和你相伴,我要你的眸中從此以後只有我一人!”蘇若水已然有些情緒失控,講話的語氣都帶着嘶吼。
“你……你記起來了……”言禪衣楞了楞,又疑惑道,“可那應該是你的下一世,你怎麼會記起來?”
蘇若水魅惑的笑了起來,溫柔問道,“那你可想記起我的上輩子?我可以幫你。”
“不,我不想。”言禪衣搖頭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麼,聽他說起這樣的話,她莫名的心殤。
“不想也沒用,時候到了,你就會記起來的,躲不掉的。”蘇若水無所謂的笑了笑,他心中知曉,若她真的記起來了,只怕連朋友都不會再願和自己做了吧?
“既然談不攏,你便走吧。不要妄想能從我手中帶走言星瞳,她一直就在離我十丈之內,而這十丈,足夠我在你的人衝過來之前,殺了她了。”蘇若水依舊笑着,眼底卻是沒有一絲笑意,口中說的話更像是在故意激起言禪衣的恨意。
“何苦非要魚死網破?蘇若水!給自己留條活路不好嗎!”言禪衣心中憋悶着,她知道她若是走了,下次再見,定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哈哈哈,想想星瞳那細嫩的脖子,我大概只需要用一成力,便能將她掐斷了去吧。”蘇若水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言禪衣,笑的越發妖冶起來,“活路上如果沒有你,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言禪衣滿心的氣餒,緊緊的逼視着他,不知不覺間眸中已經滿是淚水。
“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你只是自私,只想滿足自己。”言禪衣在第一滴淚滑落之際倉促的轉過身去。
她閉上雙眸,再睜開,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里。營帳里的風月正坐在她的床榻前,無措的給她的軀體擦拭着淚光。
她不想回到軀體裏去,也不想再去找任何人,她只想一個人待着,靜靜的待着。
只是這一次好像並不受她的控制,她能感覺到那股特別的吸力,似乎是要將她吸到另一個世界去,她只一陣頭暈目眩,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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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面前赫然是一株桃樹,滿樹的芬芳。
樹上一個八九歲的少年,正踩着樹枝跳躍着,芬芳漫天飛舞着,樹下有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舉着籃子試圖想接住這些芬芳。又忙又亂,卻笑的恣意奔放。
“水哥哥!夠啦夠啦!夠王嬤嬤給我們做桃花糕啦!”樹下的小丫頭滿眼的星光,也不知是在看着樹上的少年,還是看着這漫天的芬芳。
言禪衣靜靜的站在樹下,望着樹下的丫頭,那張熟悉的面龐,定然就是她自己了。
“好,水哥哥不跳了,留些花瓣等明日禪兒還想吃桃花糕了,水哥哥再來給你踩花瓣。”樹上的少年一躍而下,眸中臉上都是寵溺的笑意。
言禪衣望着少年眼角眉梢都是笑,卻長着蘇若水那張高冷神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