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錯認了貴人
“所以後來,我發現我喜歡上了安星辰的時候,我才會逃走。我原本以為我和我的貴人,是不會有結果的,沒曾想,是我認錯了貴人。”雲玄機不再看向言禪衣,而是又垂眸輕抿了一口杯中酒。
“其實在我帶着我弟弟逃出潯陽后,因為害怕官兵的追捕,白日裏都不敢出門,只有晚上才敢偷偷出來買些吃食。有一天晚上我和天機一出城,便遇上了幾個醉鬼,他們見我……便起了色心。”雲玄機說到這裏的時候,語調忽然變得冷冽起來,這段回憶似乎瞬間就讓他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我拖住了那幾個醉鬼,讓天機快跑。他不跑,我便說讓他去找人求救。我反正已經毀了,便不希望弟弟也毀了。可是我沒想到,他真的帶了人來救我。起初我一直都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誰,而後來我知道了,那晚安星辰也在。”雲玄機在提到安星辰的時候,整個人都會變得柔和起來,嘴角也會不自覺的帶着笑意。
“那晚來救我的人從黑暗中沖了出來,撒了一把藥粉之後,我便直接不省人事了。那個人就是安星辰,她的丫鬟本不讓她來管我這閑事,可她看我弟弟衣衫襤褸的可憐模樣,便撇下丫鬟跟了過來。她並不會武功,可她出門在外為了防身,總是隨身帶着一荷包的迷藥。”雲玄機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言禪衣聽到這裏也笑了,也已經猜到雲玄機定然是得了這一荷包的迷藥,想出了那種假意賣身葬父的賺錢方法。
“我離開京城之後,漫無目的的,其實也是想理清楚自己的心。我沒想到她會找到我,緣分真的很奇妙,我住在客棧里半夜裏還是睡不着,便聽見樓下有醉鬼將女子逼入暗巷裏的吵鬧聲。我跟着你爹學了那麼久的功夫,聽到了便忍不住想要出手除暴安良的。”
雲玄機見言禪衣伸過了酒杯,停頓了一下,跟她輕輕一碰,又繼續道,“那天我並沒有看清楚那女子是誰,只是我剛剛從窗口飛下去擋在那女子跟前,她便直接一把迷藥撒了過來。”
雲玄機說到這裏,嘴角的笑容又放大了幾分,“暈倒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遇到我曾經的救命恩人了。醒來時看見是她,我突然明白了,我一直都將我的貴人錯認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所以我又跑了。我知道她外祖的生意遍佈天下,她想找到我並不是難事,所以我一路易容,走走停停,躲了她整整一年。”
“我若不出事,你是不是還是會繼續躲着?”言禪衣知道雲玄機,儘管外表看起來桀驁不馴,但他骨子裏還是自卑,他總覺得自己是一個骯髒的人。但其實,雲玄機有一顆很純潔的心。
“對,其實在知道安星辰帶着全家往石洲來了的時候,我就想跑了。”雲玄機頓了頓,想起那時候的自己,也忍不住想嘲笑,“但其實我真的,很想念她。我日日守在城門口,就想等她來的時候,遠遠的看她一眼我就走。”
“那日我穿着城門守衛的衣服,易了容守在城門口,她沒有坐在馬車裏,是自己一個人騎着馬。她一來,我都忘了要盤查進城的人,結果也就是這一點點的疏忽,她認出了我來,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雲玄機此時的語氣里,已經帶着炫耀和寵溺的意味。
言禪衣心甘情願的吃了這碗狗糧,十分虔誠的問道,“她做了什麼?”
“她直接朝我撒了一把迷藥。”雲玄機的眼角飛揚,似是沉浸在了那日的場景里,“我醒來時,已經被她綁在了床榻上。她說她已經不是官家小姐了,也從來不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君。她……她說若我不願意娶她,她便要強了我。”
“你都不知道她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那一刻,我就不想走了。她過來吻我的時候,我已經把她綁我的繩子給掙開了,我告訴她……”雲玄機正說的陶醉,身後卻突然有哽咽的女聲傳來。
“你說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你愛我。”兩人順着聲音回頭望過去,便看見已經淚流滿面的安星辰正在他們身後站着,看樣子似乎站了很久了。
“你說了再也不會離開我的!你知不知道剛剛醒來看見你不在,我魂兒都快嚇沒了!”安星辰故意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眼眶裏的淚珠子卻是不停的滑落着。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雲玄機趕緊放下了一直攥着的酒杯,上前就將還在悲泣的安星辰拉入了懷裏,小聲的安撫着。
言禪衣突然有點想吐,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狗糧吃撐了。
“所以你們什麼時候成親?”言禪衣雙手托着腮,眼眸半眯着,一臉的醉意。
“我和星辰商量過了,等你凱旋,我們再成親。”雲玄機十分爽快的說道,“我不想和星辰的婚禮太倉促,也不想我和她的婚禮沒有你。”
安星辰也從雲玄機的懷裏探出腦袋來,慎重的點着頭,“你和月離都要出征,我對帶兵打仗沒經驗,貢獻不了我自己,我便貢獻一個相公吧。”
雲玄機聞言愣愣的,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兒,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星辰?你……”
“我同意了,你之前說的都對,我只是……只是怕你是在找借口,好逃離我……”安星辰有些內疚的微垂了頭,聽完剛剛他和言禪衣之間的對話,她就知道是她自己太患得患失了。
雲玄機什麼也沒有再說,只低頭朝着安星辰還在微嘟着唇瓣吻去。
言禪衣翻了個白眼,托腮的雙手還是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雙眼,狡黠道,“西廂房在那邊,你們自便,就是……動靜小點,我不想聽……”
安星辰臉一紅,正要推開這個吻着自己的男人,卻已經被抱了起來,一陣暈乎之後,她果然又躺回了她剛剛起來的地方。
她的臉又紅了幾分,都不敢抬眸去看向身前的人。
“別怕,我說過我們的洞房,要留到拜堂成親那日的。”雲玄機的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輕聲安撫着身下這個緊張又大膽的丫頭。
“不……就今日!”安星辰立刻抬手勾住了正欲離去的男人的脖子,臉紅的跟猴腚一般,瓮聲瓮氣的說道,“你要去前線打仗了,戰場上刀劍無眼……”
“若是我回不來,你還是處子,便還能再找個好歸宿。”雲玄機眸子黯了黯,說著違心的話語。
“不,我是說……你要是回不來,我要睡你這件事就永遠不能實現了,所以我要把你提前辦了,省的我人生總有缺憾。”安星辰拽着他脖頸的手又用了些力,啞着嗓子道,“若是你回不來,就留個孩子給我吧,我想生一個像你的孩子……你不是說,會和你的貴人開花結果么?”
雲玄機還想拒絕,但安星辰的卻是直接掛住他的脖子,將唇瓣送了上來。他還在微怔之間,安星辰已然翻身上來,將他壓在了身下。
“你願不願意娶我,今晚我都要強了你。”安星辰湊近了他的耳畔輕聲說著。
滾滾的熱氣擦過了雲玄機的耳珠,原本就已經被撩撥的難受的雲玄機便再也忍不住了,然後……有個成語怎麼說的來着,被翻紅浪?
言禪衣一個人孤單的坐在石桌前,酒還有兩壇沒開的,可她也不想再喝了。
二師兄送馬月離回家,一去就不復返。雲玄機抱着安星辰走了,肯定也不會再過來了。別人都成雙成對雙宿雙棲,唯有她……
“未有塵!”言禪衣發泄似的大吼了一聲。
雖是意料之中的無人回應,但她還是忍不住繼續喊道,“風允宸!”
“宸哥哥!”
“小和尚!”
“你叫我?”未有塵卻是真的突然出現了。
言禪衣嚇的一個踉蹌,險些從石凳上摔落下去,卻被未有塵輕輕一拉,她便又入了他的懷中。
“你什麼時候來的?”言禪衣還有些驚魂未定,卻也就賴在了他的懷裏,不打算再出來。
“嗯……宸哥哥那會兒。”未有塵十分享受着她的依賴,鼻尖不停的在她的髮絲間蹭來蹭去。
“宸哥哥!”言禪衣似是撒嬌又似是發泄的,開始胡亂喊着,“宸哥哥!宸哥哥!宸哥哥……”
未有塵便也就安心聽着,一直等到她喊累了,不再出聲,他才揉了揉她的頭,笑着問道,“你上輩子的世界,是如何喊夫君的?”
言禪衣已經困極,眯着眼回應道,“新婚叫老公,有了孩子叫孩子他爹,再等個十年二十年的,可能會叫殺千刀的。”
未有塵有些啞然失笑,但還是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又問道,“那又是如何喊娘子的?”
“那可就多了,叫寶寶,叫媳婦兒,叫老婆,叫大寶貝,再等個十年二十年的,可能會叫女王大人。”
未有塵終於是笑出了聲來,此時已經走到了東廂房的門口,言禪衣也已經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他將言禪衣小心翼翼的安置在了床榻上,本想轉身離去,可看着那緊緊攥着自己衣襟的小手,他還是雙腳並用蹭掉了靴子,睡去了她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