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兄弟插刀2
天底下,哪有這麼薄涼的男人,自己輾轉床笫之間,還不準兄弟亂來。
說好做兄弟,本來就是在漫漫人生路上彼此相扶、相承、相伴、相佐嘛。
這些年,多少次,煩悶時無論是綿綿心語還是大吼大叫,一句有酒有肉陪在身邊足矣,寂寞時哪怕歡歌笑語或是款款情意,一起開懷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他張景恆大概是忘了他們的初心,自以為對兄弟有多情深,殊不知這層關係早就疏遠了。
人行江湖,無兄弟之情,朋友之義,怎可闖蕩?
呂豐繼續細數着:“不說這個,咱換一個話題,自從你五年前私創“朝天門”,當了這個什麼破門主,我發現你變了,不僅拉攏附近幫派做的那些違心事,還把手得老遠,還不知足。
勸過你無數次,適可而止,我沒你那麼多野心,只想管好達摩城,就是光耀門楣,揚名立萬。
放着現在這麼好的日子誰不羨慕,可是你偷偷背着兄弟們做了什麼?”
張景恆嗓音清冷:“呂豐你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麼?”
順着一條視線望過去,呂豐雙手抱胸,清冷倔強:“我想說什麼,那都是問心無愧,你敢說嗎?你雙手沾滿了什麼?你比我清楚。”
張景恆沙啞聲:“你別犯渾,咱還是兄弟。”
呂豐後面的凌源聽了垂着眼眸,吹了吹茶,還真有有趣,不免輕笑。
茶盞湊到嘴邊聞了聞,還真香。
看來刑將軍這趟還真是摸對路子了。
呂豐盯着張景恆就是一頓破口大罵:“臭不要臉的,誰跟你是兄弟。”
“可笑,什麼時候,過命之交淡如水了。”
“什麼過命之交,誰跟你是過命之交,收起虛偽的那一套,你也配提?”
“你真要決裂?”
“是。”
“再問你一次,你當真要決裂?你只要低下頭,我什麼都依你。”
“是,是,是……別指望我認錯,你看不上局勢?”
呂豐咬牙切齒地說了很多個是。
張景恆沉默了。
這一刻他寧願裝傻。
“還依我?”呂豐冷笑:“為何不說話?你的忠厚仁義呢?”
“你張景恆該不會有什麼愧疚之心?是不是愧疚傷心而不能語?
還有你撿回來的那個女人,見她容色美麗,遲遲不放人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手腳,那些罪孽遲早會被人掀密的。”
張景恆耳根泛紅,怒不可歇:“呂豐,你是在監視我?”
呂豐很平靜道:“呵呵,你還用得着監視?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你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誰不知道?”
他也是在一次女人們聊天中了解到的,張景恆對這個女人很有私心。
張景恆面色很僵了。
沒想到啊,自己的一切行動還以為天衣無縫。
他本來還有千言萬語想要跟兄弟說,最後竟然會被這般羞辱。
“說吧!為什麼這麼做?”張景恆惱怒,指尖已然掐進了拳頭。
呂豐惡狠狠盯着他:“是你讓我噁心,讓大家寒心。
二狗他是傻,什麼都聽你的,可是我,憑什麼聽你的,你誰啊?”
“你住嘴!”
呂豐仰天大笑,“還真是可悲啊!”
張景恆心惻惻:“所以……”
“你現在不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的故事的嗎?”
“——呂豐!”
面對張景恆的聲嘶力竭,呂豐調侃道:“叫什麼叫,我又沒耳聾。”
“好,很好,你他媽瞎了狗眼。”
“我才是他媽瞎了狗眼,你就不應該留下來。”
張景恆拂袖,設想好的遠大前程,究竟是哪一步出錯了呢?
他正色道:“你就這麼喜歡權勢?你小心會有報應落在你頭上的。”
可能隱隱猜到些什麼,呂豐哂笑:“因果報應這種東西,怎麼配和權勢比呢,我不過懂得適應時局,放低姿態而已。
若說報應,今夜的混亂報應誰還不一定呢?若能渾水摸魚趁機奪權,奪權就是。”
“好既然你把話題扯開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張景恆沒有你呂豐這樣的兄弟,就此一刀兩斷。”
他夾着馬肚,直接朝城中疾馳而去。
身後的九鼎,立刻率領數百精銳尾數而去。
凌源沉聲:“你不後悔嗎?”
呂豐笑着:“都這樣了有啥後悔的,我反倒覺得最可惜的是凌大人剛才沒有搭腔。”
凌源嘴角微抽:“眼睜睜看着你們兄弟鬧掰,以後再說。”
“那接下來,凌大人準備怎麼做?”
“一會帶你去見我們少帥吧!”
“還有人?”
“他可是見不得一人物,這才還帶了幾千兵精銳部隊過來,我想城中之事就是他的手筆。”
“現在事情已經僵成這樣,達摩城以後可就朝廷說了算了。”
“唉,此言差矣,你這話可不能說得太滿了。”
“什麼意思?”
“張景恆不除,這達摩城的百姓可就永無寧日了。”
“那我就必須見見。”
“是的,早就等你這句話了,有什麼條件大家當面談,談不攏再協商處理。”
“哈哈哈哈,呂某正是期待。”
在朝廷過來的人面前演戲,倒是一套一套的。
……
回到朝天門,已經是一更天了。
張景恆身心俱疲了。
“來人!”
九鼎惶恐的出現。
張景恆躺在軟榻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一直在思忖着呂豐的話,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凝香呢?”
九鼎語塞:“她?”
張景恆睜開眼睛斂眸勾唇,“怎麼了?”
“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屬下每一處檢查過了,沒看到人。”
“怎會不見?我不是昨夜交給秀芹看着,這女人幹什麼吃的。”
“那個,大夫人也不見了,估計領着奶媽婢女抱着孩子跑路了……”
“豈有此理!”
張景恆猛地坐直了身子,眉宇間集聚着一股煩躁感。
“那含笑和那誰誰誰幾個呢?”
“都跑了。”
“找,必須找,抓也要給我抓回來,我就不信,他們一個個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找,滾。”
“是。”
張景恆抿了抿嘴,書顏都這樣了,怎會跑呢?
莫不是被人挾持?
此刻的面龐冷冰冰一片。
絕不可以讓她回到襄陽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