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撞見
哇，好美啊！太澤城的上空，出現了一抹紫紅色的朝暉，像綻開的紅玫瑰。
陽光暖暖地鋪在青石板上，見不到那名女子，心情忽而憂鬱，忽而放晴，一路碎碎念，沒有一個人能左右自己的前提，關鍵是自己能不要深陷其中，及時擺脫出來。
一邊享受着陽光的時候，一邊吟詩作賦，“今夕何夕兮，有美人兮，見之不忘，秋風不相識，一刻不見兮，思之如狂……”
他的頭髮墨黑，襯托出他髮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
“嗯，這個面具不錯！樣式好看！”
那名女子進了一絲綢店鋪，早幾日挑選了布料，裁縫進行量身比較，確定了尺寸之後便付下定金，今日正好得空，試換了一身出來。
誰家小姐，一身淡黃色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髮梳涵煙芙蓉髻，淡掃蛾眉薄粉敷面，明艷不可方物。
路過東大街的時候，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頓了頓腳步。
“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
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嘻嘻嘻，只是看看而已。”
這時，一公子上前解釋道：“聽說這個東西，一開始不叫面具。叫“冷漠”，是後來……”
那名女子扭頭一看，帶着疑問：“為何？”
這位公子穿着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手持象牙的摺扇，背脊挺直，溫聲細語地道：“因為人帶上面具表情永遠是冷漠的，面無表情，也讓膽小的畏懼。”偶爾抬起的頭，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
只是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中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
“是嗎？”彷彿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微仰着頭看向女子，神色靜寧而安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隨即搖扇：“姑娘手上拿着這款，早期是北方胡人用的較多，所以有些地方也稱胡頭。中期的時候稱為假面比較多，還有代面……直到現代才叫面具。”
又道：“遠古驅鬼，作妖，認為是厲鬼在興妖作祟，只能用儺祭這一原始宗教和巫術活動來祈告神靈，驅鬼逐疫，消災納祥，這種儀式陰沉凝重，令人驚悚。”
攤位老闆拱手笑道：“呵呵，這位客官一開口就是行家啊！”
“老闆謬讚！實不敢當，在下至濁至愚，只不過一塊頑石耳，何敢比老闆您品望高清，實稱此兩字。”
“哦，這麼小小一塊假面，竟然有這麼深的淵源，那自然是值得留戀，老闆，買它了，多少銀兩？”那名女子雙手環抱，衝著老闆莞爾一笑。
當下付錢時，卻被人攔下來。
公子十分柔和道：“竟然，這位姑娘這麼喜歡，我送你如何？”
“送……”女子嘴角的笑瞬間凝滯。
連老闆都說，“這位小姐，你手上拿着這個塊已經被這位公子付過銀兩了！你還是收下吧！”
“可是……可是我雲如夢從來不欠人情……”雲如夢，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連帶着眉眼都冰涼了幾分。
竟然當面拒絕，還真是一個特別的姑娘。
他一臉的認真：“在下獨孤踏雪……”
沒等話說完，雲如夢大吃一驚，忍不住問道：
“獨孤靖瑤是你什麼人？”
“如夢姑娘，認識舍妹！”
雲如夢“嗯”了一聲。
獨孤踏雪瞅着雲如夢恍聲一息，出了聲：“那，還真是巧了……”
雲如夢這麼一聽，竟然笑了，笑得美艷不可方物，可她的眼神，卻也變得有些迷離。
“那，這個面具？”
“竟然是熟人，收了收了。”
呵呵呵……當真是個另類。
這次不一樣，兩個人欣然接受一同遊街。
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了。
來到集市，只見這裏人山人海。玄冥置身其中，小販們的叫賣聲、老百姓的討價還價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使得一條長龍一片喧鬧。
快走到木馬客棧了，他卻變得沉默不語，只在心中默默祈禱，可他不知道剛才有一時間有道熟悉的身影就這樣擦肩而過了。
玄冥剛要邁進客棧，門口有人攔着他。
“這位公子，不好意思！”
“你們是……”
玄冥看到兩個陌生武生站在他面前，頓時一愣。
其中一人，冷眉冷眼看着他，“這位公子，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玄冥心想着，這時誰要見他，不過他經的大風大浪太多，雖未到寵辱不驚，名利皆忘的境地，卻已能不動聲色，淡然置之。
只是覺得這兩人冷若冰霜，太過生硬。
另一處，有個人前腳剛踏出暢音閣，就被迫停下腳步。
“大少爺！請！”
戚南暮聞言震驚地看向來人，隨即沉下臉，厭惡地打斷：“戚覺——”
戚大總管怎麼出現在大街上，身後還帶來四個家奴。
瞧着戚大公子的語氣不對，他只好親自打圓場。
“公子何必為難老奴呢，請上車說。”
“本少爺要是不呢？”
自從上次被罰禁足，戚南暮這次好不容易逃出來，住回木蓮娘家，要不是他們無情，他用得着如此，戚南暮就視戚家所有人為自己的頭號仇敵。
“四爺，他在家等你。”
“哼，你少拿這個威脅我，你知道我不吃這套，滾！”
這些日子呆在木府，日子安逸，夫唱婦隨，偏偏戚風家主就是不甘心，反而三番五次趁他出門一路跟蹤。無論編製什麼理由，偏偏這個戚南暮不上當，反而暗地裏讓這個戚覺管家吃了幾次暗虧，讓戚南暮恨得牙痒痒。
“大少爺，老爺也是為你好……”
“哼，為我好？！”
兩人隨即也是爭吵起來。
“唉，怎麼吵起來？”
“不知道！”
就在四個家奴準備上前，戚南暮視線一轉，看到不遠處一道身影，忽然面色一喜，出聲大喊了幾聲：“爹，爹……”
這人是？
眾人跟着轉頭，便看見一輛木府標準的馬車正向他趕來，這個車夫他是認識，正好那邊有幾個同僚一起回家。
戚覺鬱悶極了，面色一凜，卻怎麼沒有想到木疆從窗欞遠遠地瞥了他一眼。
戚南暮見了，轉頭也同樣瞪了戚覺一眼，一邊喊着“爹爹”，一邊快步迎上去。嘴角露出帶着些諷刺的弧度，偏過頭直接木老爺木疆交談起來。
“南暮，上車。”
“是，岳父大人！”
大街上，之前看熱鬧的人都散了，只剩戚覺無奈的嘆氣。
馬車上的木疆看向戚南暮：“怎了，他們又來為難你了，留在木府，就放心好了，我這幾日正給你謀一份差事……等着。”
戚南暮若有所思。
“行了，打起精神，不要讓蓮兒母子擔心。”
戚南暮“嗯”了一聲，說了一下暢音閣的所見所聞，還邀木老爺一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