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抉擇
“只要你肯將這個孩子打去，我就不再計較這些事了。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曉曼，你就打掉這個孩子吧！”霄雲軒一臉堅定，覺得打掉孩子才是這件事情的最佳解決方案。只有這樣自己才能跨過那道坎和她重新開始，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聽到霄雲軒這樣說，初曉曼不確定他有沒有相信自己，但至少這次他沒有站在自己身邊，這樣的認知已經足夠傷透她千瘡百孔的心。於是她鬆了手從地上站起來，臉上帶着些許嘲諷的神色：“霄雲軒，這可是你的親生骨肉，我再問一遍，你確定要我打掉嗎？”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情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霄雲軒嗎？”初曉曼字字泣血，看着霄雲軒始終背對自己的身影。只覺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的溫情繾綣像是一場短暫的夢。而此時的霄雲軒也並不好受，從背後的溫度一點點撤開的時候他的心也漸漸沉下去，天知道他多想握住那雙手，告訴她別難過一切有我，可是他不能。為了他們的將來。為了能重新開始，他必須逼着自己強硬起來，讓曉曼打掉這個孩子。
等了許久霄雲軒也沒有回答，初曉曼眼裏滿是沉痛。兩人的感情再怎麼深厚，遇到這些事的時候居然也如此不堪一擊，初曉曼甚至開始懷疑霄雲軒對自己的感情，也許從一開始他就只是在履行丈夫的義務。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總之……這個孩子留不得。”否則他們就無法繼續在一起了，即使自己願意，爸媽也會阻止的。其實換個角度來看。自己也是為了她好。
初曉曼大受打擊一個踉蹌撞在身後的柜子上，她扶住床慢慢坐下來，突然感到小腹有些疼痛，輕柔地撫摸着肚子安撫那個小生命，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被爸爸放棄了而難過呢，初曉曼忍了又忍眨眨眼擠掉淚水，嘴裏苦澀難言。反正不管怎麼解釋，他也是一樣的不相信，就算說破了嘴皮子最後還是要被他帶去將孩子打掉。霄雲軒也沉默下來，等着聽初曉曼最後的決定。
房間陷入一片靜謐之中，霄雲軒眼神若有若無地飄向初曉曼，將她垂着頭落淚的模樣盡收眼底，心裏也有些不忍，畢竟兩人還是有感情的。
“時間不等人，你還是快點做決定吧。”看初曉曼半晌不說話，霄雲軒轉了轉打火機，“叮”一聲點了支煙，煙霧繚繞中初曉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鼻子被熏得有些酸。
而在外面跟上來偷聽的霄父見此，生怕霄雲軒會心軟，破門而入就道：“雲軒，你可不能心軟，像她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就應該立馬滾出霄家！”
今天聽了無數遍這樣的話，說實在的，霄雲軒也有些聽不下去了。他皺了皺眉頭截住宵父還要繼續罵的勢頭忍不住開口道：“爸，這件事交給我自己處理，你也別再那麼說曉曼了，再怎麼樣她還是我的妻子，你畢竟是長輩。”
霄父聽出最後那句話竟隱隱有指責之意，更覺得初曉曼就是個狐狸精。外面的人聽到了爭吵聲。忍不住全部都擠了進來。初雪兒的視線率先向初曉曼投去，見到她扶着肚子無聲流淚的慘樣子，心裏很是痛快。
“她都做出了這種事，你還護要着她嗎？爸也是為你好，你怎麼能這麼說爸！”初雪兒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像是真的為著霄雲軒執迷不悟而痛心疾首。她現在巴不得霄父發火將初曉曼趕出霄家，這樣自己才有機會去奪取霄雲軒的心。
初雪兒的話簡直是說到了宵父的心坎上，現在的霄雲軒根本就是被狐狸精勾得三魂去了七魄，分不清是非對錯，否則一向聽自己話的兒子怎麼會頂撞自己，想到這裏的宵父目光像是刀子般射向初曉曼：“我看你和你媽就是同一種人吧，都是狐狸精，把別人的家弄得四分五裂才高興，怪不得人家說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聽到宵父的話初曉曼抬頭直直地看過去，眼中紅絲密佈。看起來有些瘮人，霄父被她這麼看着也覺得後背發涼。不管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別人也不能說自己的母親。更何況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果一定要說錯的話那就是自己愛上了不應該愛的人！
“霄老爺，你太過分了，不管怎麼樣，就算是我做錯了事，你也沒有資格說我的母親。”初曉曼一字一句道，之前的軟弱似乎一瞬間就不見了。
宵父先是被她的神情驚到，隨後厲聲怒吼：“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你說我沒資格？你看家裏現在被你弄得烏煙瘴氣，你知道別人都是怎麼說雲訊說我霄家的嗎！”宵父氣不打一處來，語氣更是充滿了鄙夷。
聽到霄父這麼說初曉曼也就不再留半分情面，只因他已經觸犯到了自己的底線，當即冷聲回道：“我沒有做錯什麼。你們想要憑這些所謂的證據來污衊我，我初曉曼是不會做這個冤大頭的。而你，霄老爺，我看你是英明一世，糊塗一時。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還真是天真！”
霄父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指着初曉曼大罵道：“閉嘴，你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
“呵，我不知所謂，敢問宵老爺又好到哪裏去呢。張口閉口說我不檢點，你說我到底哪裏不檢點！”初曉曼一臉憤恨，他們都說自己不檢點，可是自己哪裏不檢點了？究竟是誰在背地裏陷害自己，初曉曼環顧四周，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了初雪兒身上。
眼見霄父沒有開口，初曉曼忙質問道：“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看不慣我，也看不慣我成為霄雲軒的妻子，所以你想借這件事趁機把我趕出霄家，好隨了你們的意！”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都有些心虛，霄父卻是被她氣到了，因為她說中了自己的心思，一氣之下宵父突然眼前一黑昏倒過去，一旁的霄何一趕緊接住了霄父。
看到自己的父親因為初曉曼而昏倒。又加上之前種種事，霄雲軒怒從心起狠狠甩了初曉曼一耳光。初曉曼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臉，她以為發生了這麼多事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可為什麼，還是會一抽一抽宛如心絞般疼痛。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兒子娶了個勾三搭四的狐狸精，綠帽子都戴上了還執迷不悟，現在連老公也被氣倒了，這日子讓我怎麼活啊。”看到霄父昏倒后，宵母跪倒在地上哭天喊地。霄雲軒忙過去將母親扶起，頭也不回沖初曉曼狠聲警告：“在家等着，回來再找你算賬。”
說完霄雲軒就讓人去將家裏的私人醫生叫過來，霄父氣急攻心情況不容樂觀，只能趕往醫院治療。因為這次霄父的病來勢洶洶，私人醫生只簡單處理了下，具體的還是要去醫院做完檢查再看。
初曉曼站在那裏，木然看着他們忙來忙去，心裏沒有一絲波瀾。身上的狼狽和內心的疼痛讓她覺得自己和霄雲軒之間隔了千山萬水重重阻礙，永遠都不能再靠近了。一滴淚水順着初曉曼的臉頰滑落，砸在地板上，也砸進她血流成河的心。
霄父被霄何一扶了起來，幾人腳步匆匆往樓下走，初曉曼抬腳默默跟了上去。走在後面的霄雲軒回頭看她一眼，又面無表情地轉頭扶着霄父離開。初曉曼與他平靜冷漠的眼神對視了幾秒，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是真的愛錯人了。
“你給我把初曉曼看好，如果我回來看不到她，你也沒必要在這裏待下去了。”出門前，霄雲軒對着一個傭人說道。
霄雲軒的話字字清晰落在初曉曼的耳中，她自嘲地笑了笑慢慢走下樓梯。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廳，初曉曼無力地蹲坐在地上蜷曲着腿放肆哭泣起來，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看守她的那個傭人去忙其他事了，在這偌大的霄家她是逃不出去的。
哭聲漸漸變小，原本從醫院回來就不舒服的初曉曼，因為情緒太過於激烈，蒼白的臉蛋沒有一絲血色。她扶着腰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平復自己的心情。
“雲軒，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初曉曼低喃着。
只見她眼睛佈滿血絲。臉上也是紅腫不堪，淚水乾涸在臉上，稍微有一點面部表情都會讓臉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初曉曼閉上眼睛輕輕地說道：“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這個家自己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沒有遇見過霄雲軒，初曉曼默默地想。
而另一邊，霄雲軒等人將霄父送往醫院搶救。手術室外等待的幾人心思各異，隨着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一臉疲憊邁步而出，霄母急忙上前問道：“我們是病人家屬，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沒事，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只是暫時還沒有醒過來，病人需要靜養，所以千萬不要讓他有大的情緒波動。”主治醫生摘下口罩說道。
霄母聽到這話就放心了，大家陪着護士將霄父送往了高級病房，安頓好后，霄母問霄雲軒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初曉曼？”
“暫時還不能讓她離開霄家，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免就免。”從宵家出來霄雲軒的眉頭就緊緊皺着，現在的情形對初曉曼來說很不利，所以自己這樣安排也是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