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遊說村長
“不說一兩百文這麼多,就是一兩文我也沒有。”佳容的態度突然變的強硬。
村長下意識的皺眉看着她。
佳容緩了緩,才溫和的說:“我在婆婆這裏吃住,又跟她學本事,有什麼臉跟婆婆拿錢,按說我平日應該多買東西孝敬婆婆才對,只是我從童家出來,除了一身換洗的衣服,什麼都沒有帶出來。”
“這樣啊!”村長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而且我娘那樣的人,我也不想再多給她錢,實不相瞞,我和她早有協議。”佳容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忍受着天大的委屈似的。
村長心中的天秤瞬間傾向了佳容。
本來他覺得童娘子的提議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為人子女,有出息了,孝敬爹娘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就是童娘子想獅子大開口,他也壓下來了,一兩百文,對於銀杏婆婆的徒弟這個身份而言,並不算多,他以為這一趟,會很輕鬆,沒想到卻不盡如意。
“其實我被我娘趕出來時,我們就說好了,她以後不會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情,包括婚事,唯一的條件就是我必須要償還這些年她對我的養育恩情,付一百兩銀子給她。”
村長皺眉說:“這怎麼能行,你一個姑娘家,你讓你娘不管你的婚事,你怎麼嫁人?”
佳容苦笑一聲,反問村長,“您覺得以我娘的性格,她會替我找一戶好人家嗎?只怕是價高者得吧!”
“這……”村長一時詞窮,顯然也是了解童娘子的為人。
佳容又說:“更何況我現在住在婆婆這裏,她就是我的長輩,真有什麼事,由着婆婆替我出面也是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村長不滿的反對。
村長雖然對佳容好,但骨子裏是一個思想頑固的老人家。
佳容癟着小嘴,委屈的說:“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剛才沒敢說。”
“什麼?”村長的雙眉皺得越發緊了,總覺得這件事情更嚴重。
佳容雙目微濕,吱吱唔唔了一會兒,才說:“她要和我斷絕母女關係,且要把我的名字從族譜中除去。”
“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一聲不吭的同意呢!”村長臉色一下就變了。
在他們老一輩眼裏,族譜除名是一件大事,只有族人做了極惡的事情,才會被這樣放逐。
“不行,我要去和她說說!”村長滿面怒容的往屋外沖。
嚇得佳容立刻拉住他,哭訴說:“村長爺爺不要去和我娘說這件事情,就這樣好了,我也不想再回那個家了。”
“這怎麼行,你小小年紀的……”村長仍舊堅持。
佳容哭着說:“村長爺爺,村長爺爺,我求求你別讓我再回去了,我不想再回那個家了,我就想住婆婆這裏,這裏沒有干不完的活,沒有人打我,沒有人罵我,我也不用擔心哪天一覺醒來,被人賣了……。”
“可……”村長雖然知道佳容在家裏生活不易,但卻不知道她過得這麼艱辛。
雖然他們是族親,他又是村長,但到底是出了五服,手哪裏能伸這麼手。
佳容看村長動搖了,好說歹說一陣,才勸下村長。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說:“村長爺爺,等我以後學會銀杏婆婆的本事,能掙銀子后,你能幫我做主讓我和我娘脫離關係嗎?”
村長憐惜的問:“不再考慮清楚嗎?你這樣被逐出家門,沒有娘家,以後就是嫁了人,也會被人看不起,欺負了也不會有娘家人替你出面。”
佳容譏笑的問:“村長爺爺,您覺得我娘以後會幫我嗎?她只會像螞蟥一樣吸干我的血,她不要來拖累就好,怎麼可能會幫我。”
村長下意識的皺眉,在他古板的思想里,很難接受一個晚輩這樣說長輩。
佳容見狀,瞬間反應過來,又恢復一副可憐相,說:“村長爺爺,你就幫幫我吧!我娘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再回去,我怕我再待下去,就沒命了。”
“胡說,哪有這麼嚴重。”村長板著臉喝斥。
佳容說:“是真的,這次村民被煽動就是因為我娘和嬌嬌,再先前我落水也是被嬌嬌推下水,這些村長爺爺就算不是很清楚細節,也應該有所耳聞才對。”
村長一時說不出話來,瞬間像老了幾歲似的,說:“這是一件大事,讓我再想想。”
說罷,村長就離開了銀杏婆婆家裏。
佳容也沒想過斷絕母女關係的事情會這麼容易,所以並不氣餒。
不過她相信多在村長面前哭訴幾次,再讓銀杏婆婆出面幫忙,這事總有成功的一天。
畢竟村長不答應也是為了她好,而且村長雖然古板守舊,卻有一顆慈心,不然的話,也不會為了佳容的事情如此操心。
佳容擦乾眼淚轉身,就看到簡珏站在她身後,當即皺眉說:“你怎麼這麼喜歡聽人牆角。”
簡珏面無表情的回答,“姑娘與人的談話,若是不喜歡被人聽到,就該小聲一點才對。”
佳容右邊眉眼一挑。
剛才和村長說得起勁,哭起來更沒有控制音量。
想來簡珏會出來,也是為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是不知道他這戲是半路出來看的,還是看了一個全場。
“噢,我以為簡公子是君子,應該懂得什麼叫非禮勿聽。”雖然猜到了簡珏出來的原因,但是對着他這副死人臉,佳容就是說不出好話來。
簡珏冷冷的看向佳容,倒沒有和她鬥嘴,只是十分客觀的提議,“你明明有能力可以過得更好。”
佳容挑眉,“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幫你們做事,你們來替我解決我家裏的事情,對嗎?”
簡珏沒說話,但眼神卻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佳容淺淺一笑,神情淡漠的說:“對,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我卻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成功完成這樣一台大型手術,你們還敢讓我幫你們做事嗎?”
簡珏神色不改的說:“你可以多練習幾次,熟能生巧。”
“在人身上?”佳容不自覺的皺起眉。
簡珏又不說話了,但是佳容卻知道了答案,當即不快的質問:“你們到底把人命當什麼了?”
簡珏眼瞳黝黑,緊鎖佳容,反問:“你又怎麼知道那些獻心的人,不是心甘情願。”
佳容對上簡珏認真的模樣,一時迷茫。
她險些要忘了這是一個沒有人權,只有等級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