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大結局上
“別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着我,我沒事!”趙錦拍拍佳容的發頂,他若是計較的話,這些年怎麼活得下去。
父子親情這些,他就已經不在乎了。
佳容拉住趙錦的手,溫柔的說:“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趙錦心底一暖,反手捏了捏她的小手。
“你現在就對我很好。”
佳容固執的搖搖頭說:“不,我以後會對你更好的。”
趙錦笑彎了眼。
“那我拭目以待。”
由於兩人眼下在皇宮,說話多有不方便,再加上時間關係,倒沒有再溫情的說上其他,挑了重點說明了眼下的局勢后,趙錦也不便再多留。
“你一個人在宮裏要多加小心,多餘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明白嗎?”趙錦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
佳容笑眯眯的說:“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趙錦再是不舍,也只能一步三回首的離開。
等他一走,佳容的臉就黑了,惡狠狠的想着,她現在雖然不能弄死皇上,但是折磨折磨他總行了。
接下來的日子,皇上吃遍了各種苦藥。
加上身上中了劇毒的原因,他根本不知道每晚做噩夢是被佳容動了手腳。
佳容故意在皇上的葯里加了一點迷魂劑,這葯對人的傷害並不大,甚至對某些心性堅定的人來說,絲毫作用也起不到。
只是皇上現在不同,身體虛弱,很容易就被夢魘所控制,精神一天差過一天。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眼看只有十幾天的時間了,皇上的身體一天差過一天,人也一天比一天暴躁。
不斷有侍衛被派出去打探消息,但是派去求葯的侍衛卻一直沒有回來。
皇上的命都系在這上面,也怕有人從中作梗,自然不止派出去一波人,只是沒有想到,該回來的日期,沒有一人回來。
而眼下能對皇上藥對手腳的人也就只有趙錦一人,所以皇上看趙錦的眼神越來越冷。
甚至在私底下,皇上向肅親王透露了要趙錦命的想法。
肅親王勸說:“皇上多慮了,若是純王有這個意思的話,純王妃又何必想辦法延長皇上的壽命。”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
皇上咬牙切齒,斬釘截鐵。
肅親王卻不想皇上就這樣殺了趙錦。
不說他本來就看好趙錦,就單皇上真有萬一,這成年的皇子裏,其他兩人,一個無心政事,一個身體病弱,也就趙錦能挑起大梁。
所以這個時候,肅親王於公於私,都不能看着皇上犯錯覺。
好生費了一翻唇舌,才暫時打斷了皇上的念頭。
只是這個消息,還是被趙錦知道了。
皇上不是第一次想對他對手,所以趙錦對此的感觸並不深,又或者該說,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就在皇上耐性告罄的時候。
他終於收到了千夜國的消息。
千夜草在半年前被一場大火燒毀,現在千夜國也沒有聖花千夜草,所以千草國國王有心無力,幫不到皇上。
至於千夜國國王手裏是不是真的沒有存貨,這種事情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是在千夜草大片大片毀損的情況下,本就名貴難求的千夜草變得越加貴重。
真正的一草難求,就是指現在的千夜草。
所以千夜國國王有這個千夜草,也不願意拿出來,就不讓人覺得奇怪了。
更何況趙錦這次也派了人過去,他本來想在這件事情動手腳的,怎知老天爺都在幫他。
他什麼都不用多做,只要讓千夜國立場堅定的不肯贈葯就行了。
這一點倒不難,千夜國國王本就捨不得,趙錦又承認了不會事後追究,再讓他同意拿出來,是怎麼也不可能的。
皇上當即就把御醫全都召集起來了。
暴戾且兇狠的威脅:“制不出解藥,你們就提頭來見。”
佳容縮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只是如此,皇上仍然也沒有放過她。
對着佳容說:“你也一樣!朕給你們三天的期限,若是解不了朕的毒,你們都不用活了。”
佳容心底白了皇上一眼。
看着皇上大罵御醫是垃圾,將他們都趕了出去。
佳容也跟着這些御醫出了殿。
她可不想留下來做皇上的出氣桶。
出了殿,十多年御醫就將佳容圍住了,七嘴八舌的問:“純王妃,不知道你可有辦法能解毒?”
佳容裝出驚訝的樣子說:“我怎麼會有,我若是有的話,不早就給皇上解毒了嗎?怎麼可能還拖到這個事情。”
“這倒也是。”其中一個御醫,心灰意冷的附和。
而他身邊的另一個人卻緊張的問:“不知道純王妃可有別的解毒方子,可知道有什麼葯能代替千夜草。”
佳容歪着小臉,故意想了一下才緩緩說:“應該沒有吧!畢竟鳩月里有一味毒草只有千夜草才能剋制,所以才需要千夜草作為藥引。”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人,神神叨叨的說:“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才好,若是三天後,我們再找不到解藥,皇上就要砍了我們的腦袋。”
“早知道會碰到這種事情,我就不進宮當御醫了!”
突然,十幾個御醫中間,有一人如此說道。
佳容對此深表同意,若是換了她的話,她寧願當一個游醫,也不願意入宮做御醫。
御醫雖說表面風光,但是內里的苦楚,又有誰人了解。
他們治的都是皇室中人,可是他們不是神仙,不是什麼病都能治好,稍有不順,腦袋就會搬家。
三天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但是一晃眼就又過去了。
御醫再次被皇上叫到面前時,一個個臉上就像死了親爹娘一樣。
皇上陰鷙的眼神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質問:“解藥呢?”
御醫各個都低下頭,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皇上隨手點了一個人問:“你說!”
“皇、皇上,解藥還在研製當中。”倒霉的御醫小心翼翼的回答。
皇上勃然大怒,“要你何用,拖出去砍了。”
皇上命下,立刻有侍衛進來拖人。
御醫懼怕的叫着:“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微臣一定會研製出解藥的,求皇上饒命啊!”
皇上聽也不聽,又點了另一個人。
同樣的,這們御醫也沒有解毒的辦法,皇上又命人將他拖出去斬首。
一連問了五人,結果都一樣,他們的下場自然也一樣。
被留下的御醫,皆是一命慘白,顫抖不止。
皇上陰沉的說:“要是再制不出解藥出來,你們都給朕陪葬。”
佳容低着小臉縮着肩膀站在一角。
對於剛才死的那五位御醫,她是同情的,可是這份同情卻不能讓她破壞趙錦的計劃。
所以解毒,她是怎麼樣都不會制出來的。
“你說!”
皇上這次,點到了佳容。
佳容倒不怕,因為她覺得,不到最後的關鍵時刻,皇上不會要她的命,畢竟皇上現在的命,還是由她所續。
“回皇上的話,臣妾雖然能替皇上續命,但解不了此毒。”佳容從容淡定的回了一句。
只是話里話外不忘提醒皇上,他現在有命站在這裏,可全是她的功勞。
畢竟她不喜歡當出氣筒。
皇上陰惻惻的打量了佳容一眼,突然說:“朕記得你有一個師父,是嗎?”
佳容心中一緊,不過面上卻丁點不顯。
“回皇上的話,臣妾確實有一位師父,當初肅親王重傷,就是臣妾的師父和臣妾一起治理的。”
這時候的皇上已經有些瘋了。
皇上不會砍了她,但不表示會對善待銀杏婆婆。
所以佳容刻意提起了肅親王。
只是皇上命都要沒有了,又怎麼會在乎肅親王。
加上邊境自霍將軍去后,便取得了暫時的安寧。
再說,以皇上眼下這副殘暴的樣子,他過得不好快死了的情況下,恨不得所有人都跟着陪葬。
邊境即使現在大亂,他肯定也不會在乎了。
在生死關頭,什麼事都比不上他這條命。
皇上一聲令下,銀杏婆婆就被召入了宮。
銀杏婆婆事先得了佳容的囑咐,這時候自然是照着佳容的意思去說。
等她替皇上把完脈后,就退到了一邊,低着臉回話。
“回皇上的話,草民醫術不精,解不了此毒。”
皇上惡狠狠的質問:“你是沒有辦法還是不想治朕?”
銀杏婆婆仍舊一副死水微瀾的樣子,不咸不淡的說:“草民了解的解毒法子也需要千夜草做藥引,若是沒有千夜草,草民也解不開此種毒藥。”
皇上威脅說:“你若是解不開,朕就讓你陪葬。”
肅親王得了銀杏婆婆被召入宮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趕來,正好聽到皇上說這句話。
當時,心底一沉,有些暴戾。
畢竟這個女人是肅親王放在心尖上的人,為了讓她能夠真心實意的接受他,他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這會被皇上這樣威脅,肅親王心裏能痛快才怪。
“皇上!”
肅親王急迫的叫了一聲。
皇上沒有像以往一樣,看到肅親王表現出熱情的樣子,反而陰沉着臉責問:“誰准你沒經通傳就擅闖宮殿?”
肅親王眉眼一沉,識趣的下跪行禮回話。
“請皇上贖罪,臣也是一時糊塗。”
“不可再有下次!”皇上重重的哼了一聲。
肅親王心底極為複雜。
私下見面,皇上早就免了他的跪拜禮,甚至只要是他上朝堂,皇上都會為他準備一張椅子。
在他的印象里,這是他第一次被皇上如此刁難。
肅親王心底的感覺一閃而過,很快便說到了銀杏婆婆的問題上面。
“還請皇上看在微臣的面子上饒她一命。”
皇上冷哼,“她們師徒不是自詡神醫嗎?若是治不好朕身上毒,算什麼神醫。”
肅親王說:“神醫也不是神仙,更何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皇上陰森的看着肅親王,極其反感被他反駁了話,面目難看的問:“肅親王這是什麼意思?”
肅親王低垂着臉,擺低了姿態說:“微臣只希望皇上看在微臣的面子上面能饒了她一命,她到底是微臣的救命恩人。”
皇上哼哼兩聲,不懷好意的望着銀杏婆婆。
“這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銀杏婆婆蹙眉,倒不是為了皇上的威脅,而是看肅親王為了她這副頷首低眉的樣子,頗為了不自在。
畢竟在她眼裏,不管何時,肅親王都是傲然而立的樣子。
“皇上!”肅親王請求的叫了一聲。
皇上揮揮手說:“行了,都退下去吧!若是她們能解了朕的毒,朕不單不會處置她們,還會把她們供起來,但是相反,哼哼!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肅親王帶着銀杏婆婆和佳容出了宮殿。
三人在長廊上說話。
肅親王說:“你這段時間先躲一躲吧!免得到時候出事,純王妃到底有一個封號在,皇上就是要動她也不會是現在,更何況皇上還要仰仗純王妃給她續命。”
銀杏婆婆面色沉靜的反問:“我躲了,皇上能放過你和佳容?”
肅親王一副無奈的語氣,叫了一聲,“沐音。”
銀杏婆婆神情一僵,而後陰陰冷冷的喝斥:“別叫我的名字。”
肅親王低低一嘆。
對着佳容說:“你勸勸你師父。”
佳容嘴角一顫,銀杏婆婆做了決定的事情,她就沒有說服得了的情況。
不過肅親王開口了,她自然也要裝模作樣的勸上一句,只是才開口,便被銀杏婆婆一個警告的眼神掃了過來。
佳容話堵在嘴裏,無辜的看着肅親王說:“師父一向有主見,她做了決定,我只有聽的份,沒有提意見的份。”
銀杏婆婆哼了一下,佳容能感覺出來,銀杏婆婆因為她的這句話心情變好了。
肅親王雖然想說服銀杏婆婆,但是看銀杏婆婆那倔強的眼神,也知道現在的她,不可能聽他的話。
只得低嘆一聲,“那你在宮裏一切要小心,凡事不要出頭,有什麼事情就讓純王妃去解決。”
佳容眉眼一挑,無奈的看着肅親王。
這可是她的真親人啊!
一點都不擔心她出事,心裏就記得銀杏婆婆。
銀杏婆婆對肅親王的話,不置一詞。
肅親王本是一個冷酷的人,面對銀杏婆婆的拒絕,雖然會顯得話嘮一些,但到底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當下就離開宮殿,着手去安排了一些事情。
在肅親王安排事情的兩三日裏,御醫又死了幾人,朝廷上甚至死了兩位官員,且全是御史。
御史以命諫言,並沒有喚醒皇上,反被皇上抄了家,全家斬首,一個不留。
皇上這一舉動震驚了朝野。
再也沒有人敢在朝堂說一句違背皇上心意的話。
上到大臣,下到宦官,所以人都戰戰兢兢,就怕哪裏做得不好衝突了皇上,引來滅門慘案。
兩位以死明志的御史,若是能看到身後事,只怕他們怎麼也不可能會做出規勸皇上的事情。
皇上要殺多少御醫,他就殺唄。
他們這些做御史的何必規勸,規勸只會引來滅門。
皇上開了殺戮后,整個人就像吃了葯一樣,見誰都殺,且時時都保持在興奮的狀態下。
一時之間,整個國都血流成河。
就在這個時候,皇上的心腹太監章公公和他的徒弟說話時,被皇上不小心聽了去。
皇上當時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質問:“你們說的那位天師在哪裏?”
章公公勸說:“皇上,天師之事不可信啊!這世上哪有長生不老羽化成仙的事情。”
皇上鼓起眼,一臉踹在章公公的身上。
“老東西,你竟然敢攔朕,若不是看在你侍候朕幾十年的份上,朕就要了你的命。”
章公公受痛,連輕呼一聲都不敢。
跪着聆聽聖訓后,又立刻馬不停蹄的將天師請到了皇宮。
其實皇上若是理智尚在的話,很明顯就能猜到這是一個局。
否則的話,章公公和他的徒弟說話,又怎麼會正式被皇上聽去。
而且誰又能想到,一向對皇上衷心耿耿的章公公,竟然是肅親王的人。
肅親王這個釘子埋得極深,幾十年來,這是第一次用。
很快,皇上便在天師的花言巧語下沉迷到了練丹藥的過程中。
天師給了皇上一盒子的丹藥,足足有三十顆,表示皇上只要吃完,身上的毒就會清除。
皇上一顆下去,身體感覺年輕了十歲。
他瞬間便對天師深信不疑,且不顧朝臣的反對,直接將天師封為了國師。
其實朝臣不過也只敢小聲的提點一句。
多的話,一句也不敢說,畢竟誰都不想,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爬到這麼高的地位,最後卻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皇上的手裏。
其實天師就是一個賣假藥的人,他所謂的丹藥不過是一些讓人興奮的葯,且在藥丸里摻了大量的金屬。
皇上吃一顆,沒死,那是他命好。
而且一天下來,從吃藥到入睡,整個人明顯有變化,就像整個人的血肉被抽幹了,只剩下一副皮囊似的。
但偏生他就是這樣,卻越發精神了。
而且這個丹藥,他一服就是五天,雙眼一日比一日有精神,可是人卻一天比一天萎靡。
等到了第六天,皇上再服丹藥的時候,突然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皇上死得出呼意料,又情理當中。
所有人都因為皇上的死,而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沒有一個人因為皇上的死而傷感。
畢竟讓皇上再多活幾天,不知道又該冤死多少人。
皇上的後事,是趙錦和肅親王協商着辦的。
畢竟當朝最有權勢的兩人就是他們,好在他們兩人一條心,倒不至於出現爭權奪利的情況。
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留下了這樣的遺囑。
當趙錦看到皇上留詔,讓廢后陪葬的時候,趙錦額間的青筋突起,突然不顧現場還有誰,直言相斥:“他想得美!”
肅親王偏開眼只當是看不見的樣子。
趙錦望向章公公。
肅親王說:“章公公嘴嚴,不該說的話,他不會多說一句,而且他這麼多年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該榮享晚年。”
章公公忍着想擦汗的衝動,極其陰晦的朝肅親王投去感激的一眼。
復又馬上跪在趙錦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說:“純王明鑒,老奴什麼也不知道。”
“哼!”
趙錦警告的發出一聲,這事也算是揭過了的意思。
畢竟若不是章公公,皇上再拖幾天,到時候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皇上大葬的時候,趙錦還沒有被封為了新皇,他就已經先一步把廢後接了出來。
對此,群臣默許。
畢竟其他的皇子沒有一爭長短的能力,再加上肅親王的態度很明顯,他就是支持趙錦登基。
這時候誰敢冒頭說要支持其他的皇子,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因此,趙錦的登基是順理成章。
甚至給人一種,趙錦這位皇位是撿回來的便宜皇位,繼承得十分容易,哪像歷朝歷代的皇子,為了登上皇位不擇手段。
這使得趙錦和佳容私下做的一些事情都顯得有些多餘。
這天,前朝的事情初定,趙錦就迫不急待帶着佳容去見廢后。
佳容抱緊了寅哥兒,有些緊張的問:“母後會不會喜歡我啊?”
廢后是趙錦重視的親人,所以她想在廢后的面前有一個好表現,而皇上卻不同,所以佳容每次見皇上,沒有一點緊張感。
“放心吧!母后肯定會喜歡你的!對吧,孫嬤嬤。”趙錦為了讓佳容放鬆,特意將話拋向了孫嬤嬤。
孫嬤嬤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身體好了許多,人也看起來年輕一些,她笑眯眯的回話。
“可不是嗎?王妃這樣本事,主子肯定極其喜歡。”
佳容慎重的點點頭說:“這就好!”
趙錦打趣的說:“你這麼大膽的一個人,難道你還會怕什麼?”
佳容翻翻白眼,沒好臉色的說:“那是因為他是你重視的人,所以我也會重視,不然的話,我至於嗎?”
趙錦神色一變,感性的說:“謝謝你。”
佳容被趙錦這副正經的樣子弄得有些不自在,臉色雖然紅艷了一些,但嘴上卻是一點也不饒人。
“你知道就好!”
兩人到了太后的寢宮,就見宮女都站在宮外侍候,走到內殿,一片寧靜的樣子。
趙錦解釋說:“母后這些年在冷宮住慣了,一時不習慣這些人侍候,所以都把她們趕出來了。”
佳容理解的點點頭。
這事若是換了她的話,她也不會喜歡突然來這麼多陌生人圍着自己打轉。
更何況是這個最重要的時刻,一點馬虎差錯都不能有。
趙錦的帝王路,雖然看着輕鬆好走,但誰又知道中間會不會再出一個什麼意外。
就像太子和懷王,誰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是這樣的結局,兩人龍虎相爭,最後白白為趙錦做了嫁衣,便宜了他。
“母后!”
趙錦嘴裏叫得急切,人卻穩穩的站在佳容的身邊,陪着她一步一步往裏走。
佳容注意到這些細節,心裏大為感動,特意把步伐加快了一些。
兩人幾步走到廢后的面前。
佳容跟着趙錦行了大禮,這才悄悄的看向廢后。
廢后笑得慈愛的拉住了佳容的手,感嘆的說:“你就是江家丫頭啊!一轉眼都長了這麼大了。”
看了廢后,佳容覺得趙錦長得更像母親一些。
但是她的手被廢后握在手裏,她能感覺到,廢后的手不再細嫩,臉上的皺紋就更加明顯。
廢后今年不過四十齣頭,但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蒼老了許多,鬢角邊長出了許多白髮。
“母后,我是江琇瑩,只是現在為了方便,所以改了名字叫江佳容。”
佳容說話間,就習慣性的翻過廢后的手替她把起了脈。
這一探脈,佳容的眉宇就皺了起來。
廢后的身體和孫嬤嬤差不多,都是一身病,但是比起孫嬤嬤,她又差一點。
可能這是體質的原因,廢后原就是小姐的身子,哪裏受得了冷宮的環境,這些年撐下來,全靠一口氣。
“怎麼了?”
趙錦和佳容做了這麼久的夫妻,她眉宇一皺他便知道有事。
佳容複雜的看了一眼趙錦,有些難以啟齒。
趙錦急切的問:“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
廢后拍拍佳容的手,從容淡定的問:“是不是我這身子不行了啊?”
佳容抿抿嘴說:“母后的身子傷了根本,接下來的幾年必須好好調理才行,否則的話……恐難長壽。”
趙錦聽了這話,當時就變了臉。
他急急的說:“母后的身體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調理母后的身體。”
佳容白了趙錦一眼,“這還用你說,我當然全費心。”
說完又對廢后說:“母后,到時候你可要配合我,儘快把身體調理好,才能幫着我們帶孩子。”
廢后笑笑,目光熱切的看着在孫嬤嬤懷裏,瞪着一雙大眼,好奇望着她的寅哥兒。
“這就是寅哥兒吧!來,讓皇祖母抱抱。”
廢后伸手,寅哥兒也不認生。
倒是孫嬤嬤有些猶豫的說:“主子,你的腰……”
孫嬤嬤在離開廢後身邊時,她的腰就出了問題,這時候只怕更嚴重了一些。
所以孫嬤嬤根本不敢鬆手,真的讓廢后抱着寅哥兒。
但是廢后卻不在乎,別說她只是腰間勞損,就是腰要斷了,大孫子在面前,她也要抱一抱的。
有了寅哥兒這個寶貝在,佳容和廢后這對婆媳,初次見面,沒有一點的生疏。
兩人一問一答,氣氛融洽。
到了最後要走的時候,廢后直接將寅哥兒留下了。
佳容一來不放心寅哥兒,二來想儘早給廢后調理身子,當下也跟着住了下來。
佳容沒有想到廢后是這麼隨和的一個人。
她以為廢后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性格上總會有點孤僻的,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
廢后就像一個母親一樣關愛着她,讓佳容想在她的面前尷尬都覺得不好意思。
只是一天過去,佳容便覺得她像當了廢后多年的兒媳一樣,兩人可以平靜的坐在一起聊趙錦聊寅哥兒。
最重要的是在這種氛圍下,她們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在宮裏在第二日,江珣來了。
現在江珣倒是光明正大的來得了皇宮,畢竟這裏已經沒有人會再要他的命。
廢后一聽說江珣來了,比起佳容還激動一些,忙把人宣到了宮裏,見了人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才有些激動的說:“長大了,一眨眼你竟然長這麼大了。”
“皇後娘娘!”
江珣有些感嘆的看着眼前這個遲暮的美人。
在他童年的記憶中,這個女人是美麗而高貴的,可是又很和藹,
那時候的江珣一直覺得,皇后是除了他的母親,天下第二美麗的女人。
只是記憶中的母親,仍然是那副美麗溫柔的樣子,而皇后在經年後再見,早已換了一副面容。
廢后笑笑說:“還叫什麼皇後娘娘,早就被廢了。”
江珣說:“有純王在,當不當皇后也不稀罕了,純王會給您更高的榮耀。”
廢后滿足的笑笑。
江珣這話說到了她的心坎里。
可不是嘛!
後宮的女人,年輕的時候爭的是后位,等到膝下皇兒長大時,爭的就是太后之位。
一個女人,只有登上了太后之位,那才叫真正的登上了權利的頂端,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榮耀的女人。
廢后和江珣說了會閑話,問了下他最近的生活,才說出藏在心底最深的話。
“這些年,苦了你們兄妹了。”
江珣說:“我倒還好,就是我這個妹妹確實吃了不少苦,若不是因緣巧合下嫁給純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和她這輩子只怕也沒有機會再相認。”
“是啊!是一個讓人疼惜的孩子。”
廢后在後宮生活了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這兩天雖然和佳容表現得十分的親昵,但是佳容的稟性又何嘗不是被她摸得一清二楚。
不過也正是因此,廢后真心喜歡起佳容這個人了。
不再因為她是江家的姑娘,也不再因為她是純王的王妃,只單單是因為她這麼一個人。
江珣看廢后的眼神,見她不像在說違心話,心裏也就放心了。
佳容雖然出自江家,但是這些年來流落在外面是不爭的事實,誰知道等到一切大定后,廢後會不會嫌棄佳容的身世。
但他眼下能為佳容做的也就這些了。
誰能想到,趙錦的命這樣好,他們部署了這麼多年,在各方勢力安插了這麼多人,結果沒有一個地方能夠用上。
江珣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出力,自然不好對趙錦指手劃腳。
他現在只希望趙錦對佳容的態度一如往昔,否則的話,他就是拼個魚死網破,也不會放過這個負心漢。
當然,這些事情,江珣眼下也只是在心裏過了一遍,表面上是一點也沒有顯示出來的。
很快,話題繞到了江珣的終身大事上面。
廢后聽說江珣至今尚沒有成家,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所耽誤了,當下便對佳容說:“這事你得放在心上,等到純王登位,馬上就會替江家平反,到時候府里可不能沒有一個女主人啊!”
佳容笑呵呵的衝著江珣擠眉弄眼的說:“看吧!這一次可不是我說的,等過些天,我一定要請滿國都的名門貴秀來宮裏,到時候好好給我挑一個嫂子出來才行。”
廢后笑着說:“傻孩子,這是要和你大哥過日子的,可不是和你過日子,最重要的還是要和你大哥處到一起去。”
佳容俏皮的吐吐舌,說:“也是!畢竟我那麼隨和,和誰都能處好,可是我哥卻不一樣,陰陰沉沉,只怕姑娘家看到他都怕。”
江珣無奈的看着佳容,又捨不得說一句重話。
但是要他多笑,他卻也做不出來這樣的表情,更何況他自進宮起,臉上的表情已經刻意放柔了許多,甚至說話的習慣都改了一些。
就是想讓廢后對他們兄妹有一個好印象,以後她對佳容能好一點,那樣佳容在宮裏的日子也能過得好一些。
三人又說了會閑話,江珣這才滿意的離開皇宮。
很快,新皇登基的日子就下來了。
江珣原以為趙錦會在登基的這一日舉行封后大典,但是他並沒有,為此,江珣還特意去找了趙錦。
“你什麼意思,你過河拆橋。”
穿着一身龍袍的新皇趙錦,面目沉靜的望着江珣,淡聲道:“當初,我娶佳容,甚為簡陋,如今我有條件了,我想給她一個盛世婚禮。”
“呃……”
江珣愣了,說不出話來。
趙錦也不跟他追究,他能讓江珣一路到他的面前來找事,也是因為他本就要召見江珣,所以他才進宮進得這麼容易。
否則的話,以趙錦現在的地位,他不發話,江珣是怎麼也見不到他的人。
“你準備準備,明日上朝後,我會替你家平反。”
趙錦話落,對上江珣複雜的眼。
他臉色幾變,最終仍然是一副死人臉,不咸不淡的說著,“多謝皇上。”
趙錦挑挑眉,沒有自這話里感受到一絲感謝。
江珣對他的態度已經轉變,他多少能猜到原因,雖然覺得犯不着,但是卻也沒有提點,畢竟他的身份已經變了,讓他再像以前一樣,和江珣兒戲的鬥嘴,甚至被他壓一頭也不太像話。
江珣以前多少是因為趙錦要他出力,他能拿捏趙錦,才會說話有些囂張。
而且他這麼做更多的是為了告訴趙錦,佳容也是有娘家的人,不是任人欺壓的小草。
但是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為了佳容好過,他只能在趙錦的面前伏低作小,免得佳容地位尚不穩的情況下被他連累。
江珣的這些小算盤,趙錦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什麼也沒說罷了,反正他對佳容怎麼樣,佳容知道,至於其他人要誤會,那又關他什麼事。
次日早朝,一位中立派的大臣,突然提及了江太傅府的冤情,皇上立刻下令徹查。
不出三日,當年關於江太傅通敵賣國的罪名就都放到了新皇的案首上面。
當然,在旁邊自然免不得一份更為詳細的記載。
記錄了江太傅如何一步一步走入敵人的圈套,被人冤枉。
第四日,新皇直接在朝堂上平反了江家的冤情,並下旨封冊江家後人為護國公。
就在不明真相的人正好奇江家滿門抄斬哪有後人的情況下,江珣被宣到朝堂上接了旨。
新皇不單封了他護國公,還將他人安插進了刑部,得了一個實職。
這時候,所有人才都知道,原來新皇早就知道江珣這個人,原來之前提議的王大人,只是新皇的一張嘴而已。
或許這事是盧尚書來提,還沒有人會覺得驚訝,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盧尚書是新皇的人。
王大人因為一直中立,突然被人發現,他原來早早就投了新皇,才會讓人大跌眼鏡。
畢竟這麼重要的事情,新皇選了王大人,而沒有選擇盧尚書,可見王大人更早跟了新皇,也更讓他信任。
就在眾臣胡思亂想的時候,江家的舊案便定了下來。
皇上不加掩飾的舉動,也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江珣是皇上眼裏的紅人,畢竟新皇登基前的舊宅被皇上賜給了江珣。
一夜之間,江府再次登入頂級名門世家這個圈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