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我是自衛
“安國公快快請起!”譚淵在汪公公攙扶下快步上前扶起登植,兩人一番客套后,進入御書房。
御書房雖為譚國國君的書房,其實並沒有幾本書,收藏的都是近兩年各地奏摺的手抄本。滿牆的奏摺是很壯觀,然而現在御書房內最引人注目的是地上的擔架。
“陛下,這是……”安國公看着擔架上被繃帶纏滿全身的李言,心中笑的那叫一個開心,能把禁軍監門衛打成這熊樣,這些年果然沒白教。
李淼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更為難看,若不是身在御書房,恨不得一拳打死這老頭。
譚淵坐上龍椅,厲聲斥道:“登徒,你可知罪?”
登徒正看着地上被裹成木乃伊的李言出神,隨口回道:“草民不知。”
“大膽,見了聖上,還不下跪!”站在一旁的李淼見登徒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大聲斥責,此刻他就要竭盡所能挑毛病,能激怒譚淵最好。
“罪犯都沒跪,我為什麼要跪。”登徒指着李言反駁道。
“胡說,你將我兒打成這幅樣子,還敢信口雌黃倒打一耙。”李淼對着登徒一番指責,轉身跪在案前,雙手扶額叩首道:“還請陛下為李家主持公道。”
登植站在一旁冷麵說道:
“哎,我說李宰輔,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事情還沒查清楚,怎麼能主持公道?”
“今天我這孫兒來此,就是要講清事件緣由,查明真相。”
“也請陛下給登府一個公道。”
“夠了!”譚淵將手中案牘重重摔在桌上,“既然你們都說自己冤,那就拿出證據。”
“這好辦,我有人證,禁軍大將軍顧墨目擊事件全過程,找來問問不就完了。”李家深得聖寵,登徒不論如何自辯,都不可能佔據主動,索性將顧墨搬出來,反正這事目擊者多,很快就能傳遍都城,顧墨若有偏頗,那就是欺君之罪,第三方講述,譚淵就算不信也沒有辦法。
“汪英,傳顧墨覲見。”譚淵面無表情的命令,他沒想到登徒還真有證人。不一會兒,顧墨披着盔甲走進御書房,一番禮節后,將酒樓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登徒,是這樣嗎?”譚淵聽完顧墨的講述,臉上的陰雲反而消散。對於此事的處理,此前他也頗為頭疼,對方若是普通官員,直接交給刑部就行,偏偏是安國公家的人,還是民間聲望極高的才子,貿然決斷易生禍端。
“是。”登徒立即回道,同時對顧墨微微一笑,顧墨雖然面無表情,但還是斜視回了一個眼神。
顧墨的描述基本還原了李言挨揍的起因經過,但出於自保,還是有所保留。皇城的禁軍只有一個主人,也只准聽一個人的命令,那就是譚國的君主,禁軍大將軍巴結、投靠朝堂重臣可不是小事,若被譚淵知曉,顧墨必受牽連。顧墨不提,登徒不說,兩人無形間達成交易。
譚淵正襟危坐,此事他心中已有評判,“既然如此,登徒你認不認罪?”
“我是正當防衛,何罪之有?”
譚淵沒想到登徒這麼不上道,竟然絲毫不給自己台階下,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愛妻當眾被人調戲勾引,我出手制止,雖然打的重了些,最多也就是防衛過當。”
“胡說,那侍女只是登府的奴婢,尚無名分,至多也只能算是妾。”
“根據《譚律》,姬妾可隨意買賣,合法交易,請陛下明鑒。”李淼再次跪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
登徒聞言,一腳踹在宰輔屁股上,雙手抓着衣襟將李淼拎起,質問道:
“你的美妾賣不賣?我現在就買,開價吧!”
“放肆!”譚淵重拍桌面,侍衛將兩人分開,按在地上。
登植見事情不妙,毆打朝廷重臣可不是小事,立即轉移話題道:
“陛下有所不知,小萄乃是鞠將軍的義女,怎麼能與姬妾相提並論!”
“這倆孩子情同意和,今日便是兩人大喜之日,李宰輔言辭不當,這才激怒我這孫兒,還請陛下莫要怪罪。”
譚淵聽了這席話,眉頭不僅沒有舒展,反而更**雲,鞠守仁手握精銳,是都城防衛的主力,登植開國名將,軍中影響力甚廣,這兩家聯姻,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譚淵心中不爽,但是面兒上的話還是要說:
“原來是這樣,罷了!李言言辭輕浮,有違倫理綱常,即日隔職,禁足反省三個月。”
“李淼教子無方,不分黑白,罰俸半年。”
“登徒傷人有錯,但諒其事出有因,罰其抄寫經書,靜心、養性、修德,都退下吧!”
回去的路上,爺孫倆還是共乘一輛馬車。
“那個,爺爺,以我這個身份,能娶幾房?”登徒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正常只能有一妻。”登植嚴肅的緊繃的臉漏出淫蕩壞笑,“但是,都懂的,遇到喜歡儘管勾搭,小萄是個通情達理的姑娘,也會理解你的。”
“額……”古人三妻四妾登徒心中瞭然,只是不清楚這個世界的規矩,更沒想到自己的爺爺竟然是個一臉嚴肅的老色批。
登植此刻正為宮中的事憂心,與鞠家聯姻的事早晚瞞不住,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如今想來也也沒有退路,只能寄出最後一招保平安,但願還來得及。
兩人平安回到登府,喜堂已經佈置完畢,小萄一身紅衣,眾人不等登徒換上喜服,便匆忙推着兩位新人拜了天地。
婚房內燭光幽暗,小萄拘謹的坐在床邊,雙手不自覺的捏揉紅裙。
登徒被眾人推入婚房,倒上兩杯酒水,揭開蓋頭,登徒拾起酒杯,小萄則一動不動低着頭。
“少爺……”小萄鼓起勇氣,將心中憂慮說出:“若是您後悔了,我……”
“後悔?怎麼會?”
“但是小萄身份低微,將來少爺遇到其他……”
“你現在是大將軍鞠守仁的義女鞠萄。”登徒打斷小萄的話,將其攬入懷中,繼續安慰道:“將來不管還會有誰,也不會取代你的位置。”
皇城御書房密室,蒙面黑衣人單膝下跪。譚淵背對黑衣人,面色陰冷。
“登家,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