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鳳凰
胖道士說這話的時候,散發出一種強大的自信,跟之前那種老神棍的形象完全不同。
我突然有些愣神,莫非這個胖道士並不是個神棍,而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我屁顛屁顛跟在胖道士後面回到老宅,不知道為什麼,這座原本熟悉的老宅,此時我卻覺得非常陌生,甚至連家門都不願踏入一步。
老宅門口有棵老槐樹,長得枝繁葉茂,據說有百年歷史了,我們搬進這座老宅子的時候,也沒捨得砍掉。
其實我們唐家並不是這座宅子的第一個主人,宅子建成於民國年間,是當地一個大財主的莊園。大財主死後,這座宅子空置了很久,後來還當過收留所,收留一些窮苦百姓,流浪漢,以及孤兒等等。
直到八十年代的時候,政府把宅子收回去搞拍賣,那時候我爺爺是清溪鎮第一個養豬大戶,手裏掙了些錢,就把這座宅子買了下來,帶着一家老少搬進這座宅子裏。
爺爺和奶奶相繼離世以後,這座宅子只剩下我和爸媽一家三口居住,顯得有些空蕩。.五
我站在門口發獃,胖道士吩咐我去買一隻雞回來,一定要是大紅公雞,雞冠子特別鮮艷的那種,雞屁股上的翎毛,最好能有三種或者三種以上顏色。
我心想胖道士的要求真是奇怪,不過我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去早市上買了一隻公雞回來。今天運氣不錯,這隻公雞屁股上的翎毛,竟然有五種顏色。
胖道士看到我買回的公雞,很高興,自語道:「運氣不錯,居然買到了一隻地鳳凰!」
我聽得稀奇,就問胖道士什麼是「地鳳凰」。
胖道士指着那隻公雞告訴我:「屁股上擁有五種顏色翎毛的公雞,被認為是鳳凰的化身,民間常說「五彩鳳凰」,指的便是這五彩翎毛雞。這種五彩翎毛雞如果得天時氣運,便有機會飛升成鳳凰!」
我聽胖道士說的這些東西,就像在聽天方夜譚,感覺他又像個吹牛皮的老神棍。
胖道士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很多事情,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
「大師,公雞已經買回來了,接下來做什麼?」我拎起手裏的公雞問。
「把雞殺了!」胖道士說。
「然後呢?」我又問。
「然後?然後買點土豆,芋頭,胡蘿蔔回來,做一鍋黃燜雞,味道麻辣點!啊,對了,最好再買一瓶二鍋頭回來,幾天沒喝酒了,有點饞!」胖道士一邊搖頭晃腦的吩咐着,一邊走進廳堂,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中午的時候,一鍋熱氣騰騰,香噴噴的黃燜雞被胖道士端上了餐桌。
我看着那鍋黃燜雞,滿臉黑線。
胖道士自顧自地擰開二鍋頭,伸長鼻子嗅了一口,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一副毒癮犯了的樣子。然後他搓了搓手,擼起袖子,揮舞着筷子對我喊道:「開動啦!」
胖道士夾了一個雞屁股,津津有味的吃起來,三兩下便啃了個精光,把骨頭吐在桌子上,這次連筷子都不用了,直接伸手抓起一隻雞腿,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亦樂乎。
胖道士吃東西的速度很快,風捲殘雲,不一會兒面前的雞骨頭就堆成了一座小山,然後他還恬不知恥的問我:「怎麼不吃呀?嘗嘗我的手藝,麻辣鮮香,絕對合你口味!」
我氣得七竅冒煙,感覺自己上了鬼子的當,明知道這是一個老神棍,我還聽從他的擺弄,跟個二傻子似的。
我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定,等他吃完這鍋雞,我就讓他滾蛋!
胖道士看我氣鼓鼓的樣子,舔了舔手指,嘿嘿笑道:「年輕人,遇事要沉得住氣,不吃飽哪來力氣幹活?」
胖道士一邊說,一邊「好心」夾了根豆芽在我碗裏:「快吃吧,補點營養,瞧你瘦的!」
我惱火的咬着豆芽,問胖道士什麼時候能夠開始幹活。
胖道士說:「這天都還沒有黑呢,吃完午飯,咱們先睡一個午覺,你昨晚肯定沒合上過眼皮吧?瞧你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可能要熬夜!」
現在一提到睡覺我就恐慌,生怕一閉上眼睛就被鬼壓床。
胖道士看出了我的恐懼,嘿嘿笑了笑,從兜里摸出一張折成三角形的黃符遞給我,讓我把黃符壓在枕頭下面,保我能夠安然入睡。
昨天我經歷了兩次可怕的「鬼壓床」,再加上昨晚一宿沒睡,我確實是極度睏倦,吃過午飯,回到自己卧室,將胖道士給我的黃符壓在枕頭下面,然後躺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胖道士的黃符起了作用,這一覺我竟然睡得十分香甜,一個夢都沒有做,也沒有鬼壓床,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晚霞蔽天。
我伸了個懶腰,走出卧室,感覺神清氣爽。
走出卧室,看見胖道士正盤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捧着一袋薯片,一邊咔嚓咔嚓吃着薯片,一邊津津有味地看着電視,而電視裏播放的居然是一部動畫片。
「來,坐!」胖道士就像主人家,招呼我過去坐下,然後我倆一起看動畫片。
中途的時候,我接到媽打回來的電話,說我爸已經喝醉了,今天又回不來了,只有等明天再回來。
等到夜幕降臨,胖道士說他餓了,讓我去廚房裏做點吃的。
我說我只會煮泡麵,胖道士搖搖頭,自己去了廚房。
等他出來的時候,端了兩碗荷包蛋,一碗裏面只有一個荷包蛋,是我的,而另一個碗裏,居然卧着六個荷包蛋,胖道士一口一個,很快就把六個荷包蛋都吞進了肚子。
胖道士的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不是一般的能吃。
填飽肚子,胖道士帶着我走出客廳,來到院子裏。
胖道士抬頭看了看天色,自語道:「差不多到時辰了!」
然後胖道士走到牆角,提來一桶雞血,這桶雞血是中午殺雞的時候留下的。
我不知道胖道士要做什麼,只能站在旁邊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