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詛咒的孩子
有的時候，衝動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對於白染來說，昨晚衝動的代價，就是不知道多久沒有出過門的他，此刻，正在堇的威逼下，陪她出來逛街，原因是，堇的最後一套內~衣，在昨晚的激戰中變成了碎布。
白染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晃晃悠悠地跟在堇的身邊，思考自己是不是該製作一些內~衣卡片，這樣的話，以後就不會被堇打着買內~衣的幌子，使喚自己。
內~衣只是這次逛街目的的百分之一，更多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白染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一想到，此刻的堇，出了上身的乳貼，下身的黑絲以外，完全真空上陣的和他逛街，他就覺得特別好笑。
“哎，是不是覺得特別清涼？”白染賤笑着將腦袋擱在堇的肩膀上，陰陽怪調地問道。
對於他的這種白痴問題，堇只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根本懶得回答，繼續向前走着。
看着堇薄怒的模樣，白染的興緻更甚，自從了解了堇沉穩的性子后，每次挑逗的讓她羞怒也成為他生活中，不可多得的樂趣之一。
他靠過身子，整個人壓在堇的身上，將她逼到樓道的欄杆上，半個身子都斜出欄杆外，湊到她的耳邊，x笑着輕聲說道：“要不，我們找個地方，來一次吧！不然不是浪費了你……啊！”
白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堇尖細的高跟鞋跟狠狠的戳了下腳面，他半拱起身子，一臉痛苦的抱着腳。
雖然這種程度的打擊，對於白染不知道強化過多少次的肉身來說，只是撓痒痒而已，但他只是想博得堇的同情，從而好藉機滿足他的無理要求而已。
不過，以堇對他的熟悉程度來說，這種做法，毫無用處，堇看都沒看他，直接錯開身，接着向前走去。
陰謀失敗了的白染，不甘地撇了撇嘴，戀愛中的女人該有的樣子，在堇的身上完全見不到，不過說起來，他們也不算是熱戀期了吧，七年之癢還差不多。
正要追上去，他彎着腰的姿態，餘光正好瞥見了一旁的角落裏，蹲坐在地上的兩個小女孩。
她們瘦小的身軀，孤獨地蜷曲在角落裏，抱着膝，低着頭，完全不敢面對世界的樣子，可憐的像是兩隻被人拋棄的小獸。
白染不禁走上前，看着兩個孩子面前放着的牌子，上面寫着：我們是被詛咒的孩子，需要錢買食物，請幫幫我們。
這麼小的孩子，為什麼會被拋棄在這裏？白染皺起了眉頭，有些難以置信。
他的身體，幾乎已經強大到了人類的極限，每一個細胞都充斥着無比巨大的能量，包括他的精~子，這也就導致了，他與普通人類的結合，產生後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根本沒有卵子能夠承受得起他的種子，受精卵結合的瞬間，卵子就被衝擊毀了。
這也正是他與堇相處了這麼多年，卻始終沒有孩子的原因，同樣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白染對於孩子，有着特別的偏愛。
所以，這兩個孩子會被拋棄在這裏，父性過剩，完全無處發泄的白染，實在難以理解。
“怎麼了？”向前走了一會兒，發現白染沒有跟上來的堇，重新折返回來，看到他蹲在地上，注視着眼前的兩個孩子發獃，開口問道。
“被詛咒的孩子，是怎麼回事？”白染平靜的開口問道，語調也一改先前的不正經，顯得十分嚴肅。
兩個孩子中，其中一個聽到了說話聲，抬起頭，帶着一臉飽含傷痛的微笑，正要開口，卻聽見白染嚴肅的聲音，問起的事情，讓她不禁感到有些害怕，笑容僵了僵，有些惶然地緊緊了抱膝的胳膊，瘦弱的小身板甚至有些微微地顫抖。
“被詛咒的孩子，是在母親懷孕期，攝入原腸動物病毒，導致病毒在胎兒體內積累，所產下的孩子，從而具有一定原腸動物的能力，也因為這個原因，這群孩子被大多數人憎恨並迫害着，認為她們是怪物。”堇平靜的解釋道，她是這方面的專家，但對於孩子們的困境，同樣無能為力。
真是爛透了的理由。白染在心中默默地嘀咕了一句，伸出手，輕輕撫摸着抬起頭的那孩子的小腦袋，一直撫摸到她的臉頰，看着她眼睛上，矇著的紗布，盡量用溫和的聲音，詢問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似乎察覺到了白染的善意，孩子的小身子也不再發抖，面上重新掛起微笑，甜甜的聲音回答道：“灌鉛弄瞎了。”
她很自然的解下紗布，露出兩隻慘不忍睹的眼睛，讓見慣了血腥的白染呼吸也有些沉重，抓着她肩膀的手也不由的一緊。
這是利用乞丐牟利的傢伙乾的嗎？為了博取他人同情特地把乞丐的眼睛弄瞎，或是打斷四肢的非人行為，白染知道，這種事情就是在自己的故鄉，也並不罕見。
女孩或許是感受到白染的遲疑，微微搖頭表示：“不是別人弄的，是我自己弄的。”
“為什麼……”
“因為沒有其他養活妹妹的方法……況且捨棄我們的母親，也很討厭我的赤眼。”女孩平靜地說道，臉上依舊洋溢着溫暖的笑容，讓人彷彿感覺不到她的傷痛。
白染望向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妹妹，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小腦袋，卻在剛觸碰到的時候，如同受了驚嚇的小兔，拚命地往後縮了縮，一言不發，顫抖的更加劇烈。
“妹妹膽子很小，還請您不要介意！”
白染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飽受了如此大的痛苦，卻依然要微笑着面對每一個人，這個世界，給予這些孩子的，除了殘忍還有什麼！
他覺得自己的心碎了，甚至覺得自己的苦難，都比不上這個孩子的萬一，此刻，舌尖除了苦澀完全感覺不出別的味道。
他緊緊地將兩個孩子攬在懷中，不知不覺，竟然有淚水滑落出來，他再也無法做到曾經的冷漠，只剩下一個念頭：“跟我走，以後我來照顧你們，我來治好你的眼睛！”
帶着兩個孩子和堇，白染幾乎用飛一般的速度，回到了家中。
手一揮，客廳中的傢具，整齊的向兩邊分散開，空出很大一塊空間。
“喂，白染，你要做什麼？這孩子的眼睛，已經……已經不可能治好了！”看着白染忙碌的樣子，堇雖然不忍心，但是卻又不得不出聲提醒道。
“沒有不可能！”白染轉過身，盯着堇的雙眼，有着她從未見過的認真，這一刻，昔日的最強王冠，源能掌控，似乎又回來了，“不可能……只是人們用來逃避的借口，所謂奇迹，就是在不可能中發生的！”
“嘩——”黑色的修身外套被白染直接從頭部扔了出來，他挽起衣袖，看着錯愕的堇和兩個孩子，俯下身子，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溫柔地開口道：“奇迹，為你而展示，小公主。”
每一個女孩，都會是公主，而今天，她就是主角。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四賢之一，被稱為“日本最強的頭腦”的室戶堇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憑空出現的，不知名黑色金屬，將整個客廳封鎖成一個密閉的空間，隨後一套充斥着滿滿的科幻色彩的醫療設備出現在房間裏，堇覺得自己絕對沒有看錯，流光溢彩的設備上，她甚至看到一個縮小的太陽系盤旋在上面。
白染的周身包裹在藍色、近乎實質的生命能量中，無比幽藍的瞳孔閃耀着奇妙的光輝，直接開啟了英雄模式。
造化再生這種事情，任何人都不會覺得輕鬆。
不過，治療的手術卻進行的異常順利，這讓白染都覺得有些意外，整個過程中，有着源源不斷的生命能量，從身體的深處傳來，每消耗一點，就立馬有新的能量填補上，讓他完全感覺不到絲毫的疲憊。
雖然進入了英雄階后，身體無時無刻都處於進化的過程中，但這種近似永動機狀態的跨越式進化，讓他感覺有些費解，進化程度似乎太快了一些。
不過，拋去這些疑問，成功的治好了這孩子的眼睛，讓白染覺得很欣慰，看着重見天日的女孩，臉上洋溢着的純潔、驚喜為笑容，白染的靈魂都被洗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