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藝術人生

——作者反思：

本書拉拉雜雜，眨眼已經寫了半年，超過了120萬字。今天小結一下吧。

這本書往好里說，是針砭現實，森羅萬象，嬉笑怒罵，皆成文章，天馬行空，曠世傳奇；往壞里說，則是雞毛蒜皮，胡扯八蛋，沒有中心，順嘴瞎謅，瑣屑無聊，天下第一。

有時候我也在想，這麼平凡的一些東西，誰都懂得的生活瑣事和道理，為啥到了我的筆下，居然也變成了文章，竟然也可以當做小說呢？

思索良久，我只能大言不慚地說，那就是因為我是一個藝術家，我的所有生活都是藝術品。不謙虛地說，我過的就是一種完全審美化了的藝術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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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進一步推理，其實不僅僅是我，也許在本質上，每個人都是藝術家，甚至都是潛在的作家。

在某種程度上，也許可以說，你生活中所有的行為都是行為藝術，無論你意識到，還是沒有意識到。

是的，你的所有言行都有觀眾。即使你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在一個暗黑如墨的夜裏，你仍然有觀眾。

即使除你之外，沒有任何別人在場，你也有觀眾。那個觀眾就是你的靈魂。

我想說，只要你會說話，只要你願意與人交流，只要你喜歡聊天，你就可以變成一個小說家。

所謂作家，只不過是喜歡收集記錄聊天和閑扯，寫成字落在紙面上，或者打成電子稿的一批人。

是的，每個人都會寫作，只要你能耐得住寂寞。只要你願意坐在桌前，把跟別人聊天的話，或者聽別人講的故事，寫出來，你就是個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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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想說，文章質量真的沒有什麼好壞之分。文章的語言辭藻和篇章結構，真的只是小道。

那麼究竟什麼是大道呢？我認為就是寫的是真實的生活。

只要你是個真誠的人，你敢於暴露你的真實生活，你的文章就值得一讀，就有在社會上存在的價值。

如果你是個虛偽造作的人，是一個虛榮膚淺的人，你不敢正面真實的生活，所寫作品的大概率是令人作嘔。

我並不是說，一切虛構的東西都是不好的。虛構的東西也可以展示真實的心靈世界。

如果你是真誠的，那麼無論怎麼寫，即使你是一個沉迷於穿越重生的作家，寫的都是幼稚可笑的情節，你也可以寫出心靈真實的作品，也照樣可以感動人。

如果你的心態充滿了虛偽冷漠、粉飾貼金、自我保護，那麼即使你貌似在記錄現實生活，你的作品也仍然是不堪卒讀的。

大部分讀者是心明眼亮的。他們可能不會去寫文學作品，但是在讀的時候，還是能有一個清醒的認知的。

即使他們偶爾也會喜歡看一些垃圾快餐作品，但是在看過之後，他們也會迅速地無情地做出自己的判斷：

“這是一部沒有文學價值的垃圾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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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種自我辯護的文字，寫多了也沒有多少意義，徒然惹得庸俗的讀者發笑。好了，咱們閑話休提，言歸正傳，下面繼續描寫本書主人公高治平的瑣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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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哎，對了，今天上午張總給我們開會了。

治平：都說啥了？

韓梅：他說了說無州賓館改制的事。人家頂上領導的意思還是維持原狀。無論怎麼著，都得慢慢尋門解決。

張總還說了說他這段時間的辛苦，他往齊州跑了很多趟，找了很多領導，全額事業單位改為企業的事，應該還是有轉圜空間的。

他還說了說對機關事務管理局王局長的意見。從級別上來說，王局長管着我們賓館。這個事沒辦好主要就是怨他，是他在改企的事上，瞞着我們，沒有與我們商量，沒及時與張總通氣。

張總說，以前他礙於面子，也沒大敢說對王局的意見。既然現在發展到這一步了，他就把意見都對王局說了。

實際上，張總從2020年5月份就聽到了改企的傳聞，就一個勁地詢問王局如何處理。

但是當時王局說沒這回事，不可能把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其他部門都變成全額事業單位，單獨把賓館拋出來變成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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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特么的這個大騙子，這些信誓旦旦的話，現在看來不就是忽悠人，日弄人嗎？

其他下屬單位都效益不好破產了，職工都下崗多年了，現在反而變成了全額事業單位，退休金享受財政撥款，倒一個個的都成了老爺了？

而你們賓館完全靠自己賺錢發工資，自籌自支多年，還上交了不少利稅，現在倒好，就一腳踢出去，自負盈虧，啥也不管了？

這不就是典型的劫貧濟富思想：越能幹就越倒霉，下力的就得累死，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嗎？

韓梅：唉，當時張總也是太信實了。去年10月份，王局還這麼忽悠張總呢！

直到12月份突然下了文件，說是要把無州賓館完全改成企業，我們單位的這百十個正式員工，才恍然大悟受了領導欺騙，下定決心跟他們堅決鬥爭了。

治平：都怨你們張總以前掛着市委副秘書長的虛名，看不起人家王局，眼裏沒有他！現在怎麼樣？人家王局為了報這蔑視之仇，趁機害你們單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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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唉，張總也質問王局了：

“你為啥不提前跟我說一聲，讓我們心裏有點數呢？這個事就算你辦不了，讓我們提前知道，我們去齊州找上面的領導也行啊！

你這樣一直瞞着，事發突然，我們的職工能受得了嗎？將來職工不認得上級，可認得咱倆啊！大家能不把矛頭對準咱們嗎？”

小楊：看來這個事就是怨到王局頭上了。

韓梅：他要是提前給賓館裏透個信，就實話實說他真是辦不了這個保留全額事業單位的事，大家也不至於這麼衝動，發著恨要集體罷工，一塊跑到齊州找上級領導去啊！

小楊：就是啊，這個人咋這麼慫，沒敢提前說一句話呢？

治平：還是那句話，這個人就是有私心，就是為了報復張總。張總沒跟他搞好關係，連累了你們這些普通職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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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前段時間我們一塊去了齊州信*訪*局一趟，可是至今還是沒啥結果啊！你說我們還繼續鬧下去嗎？

治平：鬧啥啊？胳膊拗不過大腿，要我說啊，趁早偃旗息鼓，聽天由命吧！

韓梅：你咋這麼慫了？

治平：其實我覺得，就算變成了企業，你的退休金也不一定少多少。

因為單位上一直在給你交養老保險，只要交得多，退休金就發得多啊！這與工作單位性質的變化，應該關係不是很大。

韓梅：不是吧？像是今年發的精神文明獎，連退休的職工還有呢！那些老人都高興地說：

“要不是單位好，哪會有這筆錢啊？這一萬多塊錢不就是白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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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唉，那還用說？當然還是事業單位更好啊！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由她去啊！

韓梅：涉及到巨大的經濟利益，我們還是不甘心啊！

治平：你記住，萬事萬物還是順其自然最好。不管到了什麼時候，當個良民最不吃虧。自古以來，農民起義軍領袖有成千上萬個了吧，可是有幾個人落得一個好下場的？

你好好想想吧，最好不要火中取栗，傻乎乎地當炮灰，給別人撈便宜提供機會。中國人可是最喜歡吃人血饅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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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題非常沉重。大家一時無語，興味索然，冷場好久。後來治平轉移了一個輕鬆點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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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對了，那天咱們說到了買汽車的事。我看咱樓下那個養泰迪小狗的芳鄰，新買的那個就車挺拉風的，你看能值多少錢？

韓梅：你說那個漂亮小姑娘啊？人家開的可是奔馳呢！

小楊：嗯，那天我瞥了一眼，那個車好像是奔馳E款，得有三十多萬吧。

韓梅：呵呵，我在想，咱要想買名牌車的話，可以開個小娟對象倒賣的那種二手車。

治平：搗鼓那個幹啥？等着你開夠了現在咱這輛別克，就買輛奧迪A3不就是？小紅買的這種車，不就很牌面，才花了二十多萬嗎？

小楊：對啊，姐啊，你要買就買新車。就算買輛奧迪A4才三四十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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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我覺得吧，咱工薪家庭，要買名牌車的話，最好就買二手車。這些車有很多是因為主人抵押貸款，還不上錢，抵賬賣了的，其實還很新。

治平：你這不就是胡啰啰！二手車，人家開的啥樣了，你能知道啊？

韓梅：可以看里程錶啊！

小楊：梅姐，這個你不懂啊，那些里程錶其實是可以調的啊！

韓梅：汽車裏程表還可以調嗎？

治平：當然了。你可真是個大傻妞啊！人家那些修理電子儀器的高手，啥表也能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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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呃。咱要再買車，就買個小楊開的這種越野式的汽車吧。

治平：等咱還完了貸款，這個別克你開爛了再說！咱那輛大眾途觀越野車，這才賣了幾年啊？你就又想買越野了？我建議最好不要買越野車，忒費油了！

小楊：買個兩廂車就行，不一定非得越野。

治平：別別。我覺得還是三廂車好看。我對兩廂車不大感興趣。

韓梅：小楊的車是三廂的吧？

治平：你傻嗎？她那個寶馬X3顯然是個兩廂車啊！只有後面伸出個長長的車后腚的，才叫三廂車，這你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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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沒想到治平哥這樣只愛讀書，不愛虛榮的人，還挺懂汽車的啊！

治平：呵呵，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剛才的話也不對，兩廂車並不是都不好看，我是想說，很小的車，兩廂的不好看。但是像你開的寶馬汽車，是越野性質的，兩廂就好看了。

韓梅：這種城市越野車挺費油的吧！

小楊：嗯，百公里十三個多油呢！我加滿油箱才跑一星期呢！

韓梅：我啥時候也開上個你這樣的豪車啊！

治平：嗯哼！咱的別克汽車你才開了幾年啊？等咱有錢了再說，現在還沒還完南海新區海景房的貸款呢，說也是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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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你們知道嗎？最近小剛還買了輛路虎呢！

治平：他不是已經有那麼多豪車了嗎？又買路虎幹啥？他那輛跑車呢？

小楊：賣了。他開夠了就賣。喜歡不停地換啊！

治平：呵呵，有錢人真是把喜新厭舊精神發揮到極致了啊！

韓梅：路虎得上百萬吧？

小楊：嗯，小剛買的這輛是120多萬。

治平：他以前那輛奧迪Q7呢？

小楊：也賣了。賣了三十多萬。

治平：咋這麼便宜？他買的時候不是一百多萬嗎？

小楊：這都開了好幾年了，汽車這種消費品貶值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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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咱大哥不是給兒媳婦小玲也買了一輛豪車嗎？

小楊：嗯，寶馬X6。當年買的時候也一百多萬。

治平：你開的寶馬X3，是多少錢？

小楊：五十多萬。辦下手續來就六十多萬了。

治平：呵呵，這檔次也不低了，厲害着呢！

小楊：我買的比較早啊，光交進口關稅你知道交了多少？

治平：多少錢？

小楊：八萬多呢！55+8=63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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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哈哈哈！光你交的稅，就能買下我們的那輛別克了！

小楊：這還是光說的進口稅呢！我還沒說別的稅呢？

韓梅：咋還交這麼多稅呢？

小楊：這是進口車啊！純進口車得交進口關稅啊！

韓梅：想想嚇人吧！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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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花了錢，也是要了牌面啊！你看看小楊開着寶馬，不管走到哪裏，不都讓人家眼前一亮啊！

小楊：呵呵，當時我提車的時候，咱全無州城頂多也就只有三四輛吧，的確還是很拉風的。起碼很多年裏，在東方華庭這是唯一的一輛寶馬X3。

治平：你別忘了，大部分人都是勢利眼啊！都是根據外表來判斷人的地位啊！一看一個小女人，開着一輛寶馬X3，風馳電掣地駛來，能不讓人眼前一亮，肅然起敬嗎？

哈哈，韓梅就不行了，成天開着一輛小別克，人家一看，不就相當於當年的一輛拖拉機啊，人家誰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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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那時候剛買了這輛車不久，有一次我在泰山大酒店吃了飯，開着車到了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我的天啊，旁邊的人都轉過頭來看我的車啊！臊得我不輕啊！

治平：呵呵，你臊啥啊？你應該感到驕傲啊！

小楊：我年輕輕的就開這種車，還不知道人家怎麼想我呢！難免有人會胡亂懷疑我，是個幹啥不正當職業的女人啊！

治平：哈哈哈！這有啥？自古以來就是笑貧不笑娼啊！

小楊：唉，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當時我去辦手續的時候，還遇到一個更厲害的女人呢！她是買的路虎。她光進口稅就交了18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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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呵呵，韓梅啊，你既然這麼虛榮，要不咱也買輛二手路虎吧？這就像贗品名畫一樣，乍一看也滿能鎮住一批俗人啊！

買輛外表很新的路虎，你開着去上班，讓你們同事一看，也得很懵*逼吧？你也別和人家說是二手的。就讓他們莫名地崇拜去吧！

小楊：哈哈哈！治平哥真是滑稽啊！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治平：呵呵，我就是開個玩笑罷了。就和以前我想弄個寶馬或奔馳的標誌，焊到我的那輛雪佛蘭上一樣，純屬異想天開，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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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我的意見呢，第一我不建議你買二手車，第二不建議開越野車。將來我要是再換車，買輛奧迪A6就行，絕對不買更高檔的了。

治平：現在這個車多少錢了？

小楊：也就五十多萬。

治平：降價了不少啊，是不是原來百十萬？

小楊：沒有。奧迪A8才80多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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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我要再換車，就買省油的，不圖戀名牌。

治平：哈哈，省油？那你直接騎電動車不就得了？啥車也不如咱的兩輪電動車更省油啊！

小楊：代步工具而已，沒必要的話就先別換。

治平：就是啊，我還是得勸韓梅一句，這幾年你還是老老實實地開這個別克就行。別再換來換去了。

咱又不是干買賣的人，要那個虛面子幹啥？人家小楊還是需要在外面跑買賣呢，開個寶馬也是個門面。咱就是工薪族，開豪車幹啥啊？不就是當個上班的代步工具嘛！開豪車沒有什麼意義嘛！

韓梅：那還用你說？我也會過着呢！你沒看連腳墊子我都沒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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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其實開什麼車無所謂，只要遮風擋雨不就行了？依着省錢，騎輛電動車不就很好？

小楊：可是不安全啊！你到醫院急診上去看看，80%的傷員都是騎電動車摔的碰的啊！

韓梅：汽車是鐵包肉，電動車是肉包鐵啊！

治平：這個是不假。但是就算騎自行車，也有摔着的啊！就算走路也有跌倒磕掉門牙的啊！咱不能因噎廢食，該騎就得騎啊！要是依着出門怕車禍，難道這一輩子就光宅在家裏，哪裏也不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