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蘇州·娶妻太監是美男【79】
新年過後,兩王明面上相安無事。皇帝將自己打算出征塞外的這個消息放出后,兩兄弟表現的很是友恭,生怕別人知曉他們心底的算盤。魏忠寶則是照常在東廠辦事,對於漢王那邊他聽命於皇帝,皇帝叫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多的事兒他也不多做。
四月,清明時節。梓夙離開京城去到江北,雖說阮家並未有什麼人死了,但是對於她來說清明這個時節也格外有意義。四月初三,梓夙天未亮就收拾了行囊離開了京城。
“梓夙姑娘是打算去哪兒?”易青騎着馬,看到梓夙正往城門口去。他奉太子的命跟緊梓夙,他不知道太子要用梓夙做什麼,但至少她現在對於太子來說是一個很有用的棋子,不能容半點閃失。
梓夙看見是易青,她停下來,站在他的面前,仰着頭,與他說:“沒看見么?我正要離開京城。”她打量了一番易青,然後輕笑說:“怎麼?易千戶現在不去東廠開始專門尋樣貌好的姑娘跟着了?”她這話是有意調侃,她知道易青不會沒來由的和她在這裏偶遇談話。
易青聽她這麼說倒也不惱怒,不過是一笑置之。“梓夙姑娘若是要去遠的地方,我倒是可以帶你一程。我的馬兒可是要比你的腳快上許多。”他讓馬向前走兩步,伸出手給梓夙搭着。
“是嗎,那就恭敬不容從命了。”梓夙一把握上他的手掌,借力翻身上馬,與他共乘一騎。“走吧,勞累易千戶了,我要去江北。”她坐在易青身前,說話的時候轉頭笑着對上他的眼眸。
去江北,看來是去阮家。易青揮動馬鞭,雙腿夾緊馬腹,“駕!梓夙姑娘坐穩咯。”
倆人出了城門,梓夙看着兩旁的蘆葦盪,她問易青,“太子讓你跟着我是怕我跑了嗎?”她知道易青這番前來定是奉了太子的命令。皇帝不日就要出發去塞外打仗,太子和漢王的爭鬥已經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太子既然留她到現在,她定然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易青知道她聰明,所以從一開始也沒打算瞞着,故而也就放任她去猜想。他一邊拉動韁繩一邊在她耳畔回答說道:“太子並非怕姑娘你跑了,只是擔心會有人對你不利。故而安排我在姑娘你身邊守着,想着能護着就護着,別叫姑娘你受傷害。”雖然倆人心中都似明鏡,但話還是要往好聽里說,至少耳朵能舒坦一些。
梓夙一個冷笑,“太子護着我?他才不會護着我呢,他護着的是他的儲君之位。”太子與她說了,過幾日他想要將她扶持到枱面上去叫她做太子嬪。她一聲嘆息,痴痴笑道:“易千戶覺得做人上人是好還是壞?”
“梓夙姑娘何出此言?”易青覺得她說這話很是奇怪,“姑娘是心中有不快嗎?若是有,你可以說於我聽,我可以替姑娘保守秘密。”他擔心她心中鬱結,恐怕她做出傻事。
梓夙回頭看了皺着眉的易青,她忽然嬌俏一笑,說:“易千戶想多了,我要是想死早就在教坊司受辱的時候一頭撞死在柱子上了。我不會死的,至少不會孤零零的死。”她看着遠方的路,想着自己的路不知到底何處是歸處,心中忽而一陣惆悵。她低聲與易青說:“你可知,太子這次要我做什麼去?”
太子要梓夙做什麼易青定然是不知道的。“我不知,太子的命令我也不是所有都能知曉的,畢竟我只是一個錦衣衛罷了。”
“你不是在魏忠寶手下做了許久嘛,怎麼這點消息都探尋不到?”梓夙嘲笑道。“我還以為天下沒有東廠得不到的消息,裏面的人都是探尋消息的一把好手呢。”
易青倒是想要探尋,可他就算是探到了太子的命令,他也不能告訴梓夙他知道,畢竟人心隔肚皮。他輕聲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東廠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很會做探子,總是有人做的好,有人做的不好。”
梓夙覺得這個易青倒是說話實在,“你當初帶着人到阮家抄家,我猶記得當時的你和別的錦衣衛不一樣。他人都是一副凶煞的面容,唯獨你遞給我一方帕子,叫我把面上的眼淚擦一擦。”她一直記得他的,那方帕子她還留着。“對了,帕子在我那裏,我回了京城后還給你。”
易青帶人抄過太多人家了,他一向不喜歡看這種老弱婦孺跪了一地的情景。梓夙說的,他已經沒有印象了。難怪,那時在太子別院見到梓夙的時候,梓夙將自己認出來了,而他卻只是覺得眼熟。“梓夙姑娘,當初的事情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莫要怪罪。若是怪罪,我倒是也能理解。至於那帕子,您留着吧,不用還我了。”他與她之間,他不想弄成魏忠寶和錦妃那般。
瞧着他不要,梓夙也就不強給了。“太子命我過些日子去一趟漢王府。”她感受到身後人的驚訝,便繼續解釋說:“等我從江北回來,太子說了要給我名分。”
“漢王府內是有太子的人?”易青覺得太子做這個決定定然是有鋪墊的,因着現在誰都知道太子金屋藏嬌的事兒了,他不會貿然就叫梓夙去漢王府的。
“易千戶真是聰明人。”梓夙輕聲一笑,“不知趙王是否和你說過漢王一直與塞外的敵軍有通信往來?這事兒就是漢王府里的人被趙王買通了,趙王拿了證據后就給到太子。如今皇上出征塞外,太子要監國,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叫漢王隨駕出征后再也回不了京城。”
易青聽明白了,太子是想藉著梓夙的手讓漢王有去無回。“既然趙王已經有了漢王通敵的證據,太子命姑娘去漢王府見那個眼線是為何?這般冒險的事兒叫姑娘你去,是不是太過於危險了?”易青將自己心中疑惑提出,他隱隱覺得這一次太子不僅僅是要扳倒漢王,更是要藉此事了結梓夙。阮家的事情一直是太子的心結,而太子其人並非就像他本人表現的那樣仁厚,他是個錙銖必較的人。
梓夙淡淡一笑,好似風輕雲淡一般,“我呀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危險,就是覺得阮家冤枉,故而想讓仇人不得好死。”她想給死在教坊司的小妹報仇,想給阮家報仇,心中的憤恨鬱結不開,唯有用自己去破局才可紓解她的不平。
這是帶着一腔仇恨的人,易青不再多說,因着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