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徽宗

第十章、徽宗

得不說,那位藝伶的功力很深厚,高音幾乎飈到了的時機與厚實的聲線都很讓人喜歡。

然而,他是用戲曲的唱腔唱法對付這一曲《一無所有》的。即使是宋徽宗也沒辦法讓人在短短一月內改變自己的習慣吧,況且,他又怎麼可能習慣知曉於現代音樂呢?

傳說中~滾啊……

可以想像,當某人用河北梆子的調來唱江南小曲的情形——雖然也許會別有一番味道,但怪異是可以預料的。

蘇沉覺得她很難適應那種奇異的唱法。而其他人……她掃了一眼安靜的殿廳內表情詫愕的看着廣場的諸人——貌似比她更難以適應……

這一次的宴會特別,宋徽宗言說為與民同慶,表演是在外廣場上舉行的,也就是說,剛才那一幕是全東京的圍觀群眾都看到了聽到了的。

很安靜啊。之前似乎還能:受到殿外城內人的熱鬧的氣氛,然而現在卻安靜得很。

現代勁爆搖與古代文明觀念的撞擊,結果會如何呢?難道你想考驗一下在你的統治範疇下宋朝市民的接受能力?

徽宗叔叔,你玩笑開大了……

“何妹,這個曲調,你曾經聽過么?”柳聽霖遲疑半晌,終究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或許何大人遊歷見識甚廣,曾經見過類似的也未知呢。”

她笑了笑:“姐姐莫開玩笑。我方才入京。爹爹亦不是很多時間相處。還未來得及問這些事情。”

柳聽霖剛要答。忽地咿了一聲。呼道:“是李小。”

原來外面樂聲大響。一個中年男子抱着一個烈焰熊熊地巨盆上了台。他口中喝道:戲。”一字一頓。尾音拖地長且蒼茫。他身着。頭戴高帽。在漆黑地夜下看着如同鬼魅。烈火在盆中掙扎躍。上下亂竄。映着臉龐更顯得驚悚。

蘇沉回頭看。女子們均驚喜地看着高台。目不轉睛。於是也只好轉回來。這時男人已將火盆放置一邊。脫去身上地。只着素衣。他將脫下地袍在手中團揉。像無物似地。過了一會又把袍擲於地上。只過兩秒。又將其撿起迅披上。就在剛穿上袍那一瞬衣襟間不知為何竟火焰四射。他地鬚眉在光亮地火焰和四周忽然大亮地燈籠照射下被倏灼燒殆盡。並且繼續飛燃燒着。

男子面不改色。眼見皮膚被灼得通紅。他嘩地豁開袍。一抖。只見已被燃得只剩小半。然火在袍中更是烈焰般地燃燒着。比之前更甚更猛。

他始終面不改色。待火焰燃盡后四下鞠躬行禮。

殿中呼喊鼓掌聲這才呼啦啦的喧囂起來。此起彼伏混成一片,另外含着外面市民地喧鬧叫嚷聲。一個太監在老遠大喊:“有賞,賞貫錢百,醬雀肉三十隻整,免一月稅!”

他尖細着嗓子,被鋪天蓋地的歡呼聲壓下了,但那男子卻是驚喜的回頭下跪叩了兩叩——竟是聽到了。

他方是下去沒多久,有三四個伶人又上來了,殿內不知為何突然空氣熱了好多,蘇沉覺得自己似乎聽到各處的女子們壓抑不住的呼吸聲,柳聽霖聲音顫抖的道:“何家妹子,快看,這是張九哥和小健兒,那個穿紅色衣服的是花蝴蝶謝夫人!”

外面的尖叫聲四起,三人在台上各處鞠了躬,那張九哥將手一擺,一把明晃晃地長鐵劍亮了出來,鑼鼓聲四起,他頭一仰手舉高,若同電視劇里演的一樣從劍尖到劍尾,一寸寸的吞下那口鐵劍。

蘇沉不敢看,轉過頭閉上了眼,只聽殿中女子俱是驚呼,又過了一會她才復又睜眼,那張九哥已將鐵劍吞下,只露出劍柄含在雙唇之間。

好恐怖……蘇沉噁心欲吐,然周圍的人俱是大喊不已,她不經意瞥見柳聽霖也面色慘然,還好這時一邊的小健兒也表演至一半,口中吐出紅艷艷的水箭,直射數尺,才閉口,又張口射出藍瑩瑩的水箭,蘇沉看得心提到胸口,忍不住隨着眾人使勁鼓掌,柳聽霖在一旁道:“小健兒能吐五色水呢,素來誰家能請得這麼多名伶。”

正說話間,那蝴蝶夫人也揮舞手中的色彩大旗,也不知怎麼變地,突然就憑空多出幾百上千隻蝴蝶在空中圍着彩旗飄飛,亦是五彩繽紛,她手中旗子一甩,蝴蝶分成五隊,各自有隊列般,各個顏色自有自己的隊伍,飛繞着旗子起舞。

亦是一瞬,忽的飄勁起來,繚繞狂飛的圍成幾個大字,依稀可亦辨認出是“萬民安泰,天下平安”

四周叫好聲大起,空氣便似是會燃燒起來,熱烈的氛圍能把人烤焦了,那個太監仍是小跑過來,口中地道地開封腔喊道:“有賞,賞錢五百貫,特賜面聖——”

台上三人驚喜交集,局促的都不知如何是好,下頭地觀眾狂呼亂喊着,他們行過禮倉促下台跟着太監走了。

這一晚的節目地是何蘇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她看得已是身心俱醉無比拜服。至於殿中吃了什麼,有些什麼人,她完全未注意了,而至於禮節類的問題,殿中少女們也無一人注意。

亦不知是多晚,宴會終是散了,她隨着領自家進來地丫頭出殿,正要上馬車,那頭衣衫不整滿身酒氣的何蘇釋被幾個小廝扶了過來,孫嬤嬤立在馬車邊上等人,見此行狀臉已是鐵青,何蘇釋那樣子坐馬完全不可能,只能跟蘇沉擠一駕車了。

蘇沉方隨着踏上踩墊椅,忽的現竟似乎沒見何子遠,她驚異的問孫嬤嬤道:“何……爹爹怎麼還不回家?”

孫嬤嬤扶她上去,“你爹正被聖上留下,必是要明日才能回去的,你先進去罷。”

她縮回腳,孫嬤嬤在車門處坐下,關上門,馬車就往外駛去。然而似乎還聽到那裊裊的歌聲——

“欲出未光辣達

千山萬山如火。

須臾走向天上來

趕卻流星趕卻月。”

且說這頭她心滿意足的玩畢上車,集英殿內卻仍是燈火通明,宋徽宗散了宴,留下幾位臣子,自回去要換過便服才出來。

至於休憩之所,書桌前的大頂柱上書一幅對聯——“讀書好營商好效好便好,創業難守成難知難不難。”

而牆壁的空白處則用狂草墨黑手書——“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

筆跡潦草異常,然而筆力極其老到。

想來,也得練上**十年方才有此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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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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