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如此
門外是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和輕輕淺淺的言談聲,“吱呀”一聲,她剛剛掩好的門被推開了,幾個人走了進來,只聽一個清亮的男聲道:“釋之,這是你的書房嗎?可真是奢華啊,我看就是我爹的書房都比不上你的。”
何蘇釋回答:“這書房以前是我爹用的,所以書比較齊全,不過也說不上奢華二字吧?和天一閣比起來,就更是不算什麼了。”
“天一閣是累代世積的書樓,書籍自然奢華浩瀚,可是釋之你家這書房的書才積累了幾年吧?時間如此短就已經有了這般規模,況且現在只是你一個人用,奢華已經算是往低里說了。”又一個男聲答道,何蘇沉聽着恍惚間覺得有點耳熟,但總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了。之前那個清亮的男聲又回道:“說起累代世積,之然你母親家中的書樓應該算是屈一指的吧?”
“我娘家裏的書雖然多,但大都是修道煉丹類或是一般能買到的書籍,如果論珍本和孤本完全比不上一般的藏書之地。”被稱為之然的男子笑道,“而且釋之家中的這書房應該還留有何叔叔的詩集和手札吧?”
何蘇沉越聽越肯定自己絕對聽過他說話,但就是記不得是誰了。
“是吧,釋之都點頭了。如果有了何叔叔的私人詩集,那這書房的地位又會上升許多。”
何蘇釋輕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我爹的名聲如此大,你們便是誇讚也別說得太離譜嘛。”
清亮男聲反駁道:“何叔叔的在文壇和聖上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釋之,過分的謙虛就等於驕傲,這可是你說的。”
“咦,你家的書僮倒是個內行呢,書架歸類如此清楚,居然知道歸套放置,用夾板套好,居然還分‘禮樂射御書數’六卷,‘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卷?怪了,連經史子集也是分好了,這書僮是從小和你一起念書的么?居然如此雅緻。”之然似乎在查看書架,很詫異的問道。
“這是我家老爹以前留下來的法子,最近房裏都是我妹妹在用,想是她整理的。”何蘇釋笑答。
為了找言情小說,何蘇沉前段時間按房中留下的筆記做了分類,沒想到居然受人賞識,勞動成果有人欣賞,她在聽着也心裏樂陶陶的。
“說起來。釋之地妹妹究竟是怎樣地小姑娘?天天聽你在說。倒讓我怪好奇地。”清亮男聲道。
何蘇沉心說自然是最為變態地。十歲地身體裏有二十二歲地靈魂。你還能在這個世界找到另一個和我一樣地嗎?
“你想知道?柳莫非。不要點頭點得這麼厲害。想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地。自家妹妹。只要我自己好奇就夠了。”
……
……
老哥。你很惡劣……
“咦,釋之,你還留着青清小姐的手帕啊?難道你真有鳴鳳求凰之意?”柳莫非沉默了一陣,突然驚奇的問道,何蘇沉猜測他看到了自己沒收好的那條帕子,不過他語意里刻意的嘲笑感卻怎麼也掩不去。
“奇怪,我明明壓在書底下用來擦桌子的啊,怎麼擺在上面了?”何蘇釋道。
柳莫非似乎若有所悟:“釋之,你不用裝了,我知道你喜歡青清小姐,說起來她體貼溫柔又善解人意,才貌雙全,你就是和她好一場也不會污了你風流的名聲。”
何蘇釋狐疑道:“你認為我會喜歡那類的?難不成莫非你喜歡,為了掩蓋自己的喜好所以推來我身上?”
“釋之,這位小姐似乎真的對你動心了,聽人說她墮入青樓七八載,還從未送過客人東西。”之然道,“你若是有意,不妨幫幫她。”
“青樓女子,歡場賣笑,又如何能信?”何蘇釋不以為然,“我才十幾歲,她應該也知道絕對不能託付終身的,想必玩笑而已。”
“十幾歲又如何?很多蘇杭之人十二三歲就已經成婚了,釋之你的想法很不正常。”柳莫非駁道,“再說了,別人我不敢說,青清姑娘絕非你所說的那種歡場賣笑無廉無恥之人,她墮入風塵數載,仍然賣藝不賣身,清白得很!”
“莫非你倒是憐香惜玉啊,只是若讓你爹知道你跑去青樓喝花酒,不知結果如何呢?”何蘇釋反問。
“我已經十八歲,去青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爹怎麼會有意見?釋之你打哪來的奇怪念頭,城內多的是十歲就逛窯子的人,就是之然,之然他夠正經了吧,你問問他有沒有去過。”
十歲逛青樓很正常?!簾內的蘇沉全身僵硬,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古代紈絝的早熟程度和獵奇變態心理。
之然似乎有些遲疑,但還是道:“我是去過,不過,我外公雖然是道士,但我們一家和古板正經扯不上關係吧?”
柳莫非聽了又道:“看吧!都是你的問題!算了,不說這個,越說越氣!一起去喝酒,憑什麼釋之你就抱花魁,我就沒這艷福呢?!都怪你長得這麼女人!”
何蘇釋正經的道:“我哪裏長得女人了?莫非,不要亂說話,不然我真的生氣了!”
老哥你本來就很偽娘啊,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是哪個人妖呢。何蘇沉在帘子裏聽得心有戚戚焉。
“莫非,說起來青清姑娘看上的不只是長相吧,還有才藝和人品呢。”之然笑道,“釋之他一會彈琴,二會焚香;三會對弈,四會做文章;五會吟幾風花雪月,六會彈一曲鳴鳳求凰。”他停下想了想,又道,“七會繪幾筆山水人物,八會奏一套蕭管笙簧,況且人物風流,人品端正,實在很惹女孩子喜歡呢。”
柳莫非笑道:“前面幾樣我都承認,不過說他人品端正,我倒是不信了。”
“我人品不端正?”何蘇釋奇道。
“釋之,你不老實啊,之然,你鼻子靈得很,聞到這房裏的脂粉味了么?”
之然道:“是有淡淡的脂粉味,但這是手帕上的吧?”
“不同的,這房裏的是極品的丁香花脂粉,但手帕上的不過是上等薔薇霜而已,落月樓還用不起皇家賞賜之物,必定是釋之你偷藏了女孩子在房裏吧?”柳莫非侃侃分析,說完之後走到牆角處,深深揖了一手,“不知是哪位姑娘,還請出來一見。”
何蘇沉愕然,沒想到擦的香粉居然也會暴露自己,只得定了定神,掀開帘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行了一禮:“哥哥們萬福。”
抄襲了程瞻廬老先生的唐子畏十會(九會未卜先知,猜人隱事,十會風流自命,竊玉偷香),他應該不會從墓地里跳出來告我侵權吧。
小學的時候看的他的小說《唐祝文周四傑傳》,現在只依稀記得石榴姐姐年年十八,還有華武華二公子的“看我的瞎父偷睛”(其實是黑虎偷心),很有趣味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