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巧合
此刻的伊絲夫人哪裏還有往日的冷艷優雅，她就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母獅子，瘋了般想要毀滅一切。
不甘心的從地上爬起來，抄起一個瓶子要砸過去的時候卻被反應過來的老約翰架住了，她只好聲嘶力竭的罵出來，“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畜生，賤貨，你不得好死，你會和你那*媽一樣不得好死……”
“……想知道你媽是怎麼死的嗎？”她神經質般的露出個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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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斯圖亞特家族發生的事情，外人是不知曉的。
即使是周博衍電話聯繫查克，為宋晏當時的不告而別說明情況，查克也只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了聲知道了。並沒有告訴唯一的表哥，伊絲夫人死了。
誰還關心這個呢？死就死了吧，她早該死了不是嗎？除了她的女兒，沒有誰會傷心。
從孱弱間一步步長大，之前的二十幾年都在學習如何活下來，但從伊絲夫人死的那一刻起，他要學的是如何成為一個公爵！再不能向以前一樣尋求周家的庇護了。
將金色的懷錶小心擦拭一遍，重新妥善收好，他的全身彷彿又充滿了力量。
在推開老公爵書房門的那一霎那，他將左手按在了胸前。
“母親，當你義無反顧跟着父親來到這座莊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有一天成為這裏的主人……”
……
春天漸漸來了，氣溫卻不見多少回升，送走周博衍后，宋晏一連蔫了好幾天，在一起的日子太過幸福，以至於短短的離別也難以承受。
喬安娜卻非常高興，簡直是驚喜了。這孩子回了一趟中國，居然提升這麼多！
“你自己找到感覺了就好。要注意體會。繼續保持。”她毫不吝嗇的大加誇獎，“這樣子出去說是我的弟子也不丟我的面子……這次系裏的比賽你參加嗎？”
她有些期盼的看向自己的得意門生，希望能蠱惑成功，“每年只有一次的比賽哦，規格很高的，還會有不少知名樂團、獨立唱片公司也會過來。算算每人只有三次機會哦，你已經浪費掉了一次，不能再錯過第二次……”
“好啊，我會好好準備的。”
出乎意料的爽快，倒是讓本以為要付出好多口水的喬安娜吃了一驚。她去年就曾勸宋晏去試試，哪怕得不到前三。鍛煉下自己總是好的。但宋晏死活不去，還讓她擔心了一陣子、生怕她對比賽有抗拒心理。
“那……那好，你準備兩首不同風格的作品，其中一首必須是20世紀作曲家的作品，另外加一首練習曲，挑拿手的來。”得到肯定答覆的喬安娜信心滿滿，她對宋晏很有信心。在音樂上，有些人的天賦是嫉妒不來的。自從她成名后，收的學生很多，見得例子多了，感受也會比較深。
勤能補拙在大多數情況下沒有錯，在音樂上卻不一定。
勤奮的學生自然更加容易學成，但是大多數人拚命練習的結果也只能做做普通教師，或者業餘演出，絕對成不了頂尖的演奏家。
缺的是什麼。就是天賦！
她愛她的每一個學生，嚴厲培養的卻是極少數天賦出眾的孩子！
學校的每年各系的比賽之所以能吸引如此多關注的目光，除了可能被唱片公司、樂團看中外，每個專業前幾名的學生還可以參加學校舉辦的國際性音樂節，跟受邀的眾多世界級大師同台演出。
這很可能是大多數學生在媒體面前的出道首秀，非常重要，畢竟他們畢業后可不一定還能有這麼好的機會。
喬安娜看着認真練琴的宋晏，微微昂起頭，她的學生一定會讓所有人吃驚的……
臨近比賽，學校練習室里的燈光常常通宵達旦，沒有哪個系例外，預約往往都很緊張，必須抓緊時間。
這時候，伊麗莎白是不用跟別人搶這些資源的，在家裏她就擁有五間寬敞的隔音練習室，擺滿了各種型號，各種品牌的豎琴，在房間柔和的燈光下，不同的琴身閃耀着各自美麗的光澤。
但是她根本沒有練習的心思，因為母親的貼身女僕告訴她，母親死了！
她一點兒也不相信，一定是騙她的，
伊麗莎白抱着一個二十四弦的白色小豎琴，還是剛開始學琴時母親送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老公爵夫人靜靜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利茲，你也該長大了！
她隱約知道丈夫的所為，雖然並不大喜歡伊絲，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這個媳婦的存在，知道她沒了，心裏還是鈍鈍的疼。
伊絲把女兒保護的太好了，也許是因為詹姆士在父親影響下養成怪癖，所以她對伊麗莎白的保護尤為精心，早早就把她送到了寄宿的女子學校……作為母親的伊絲，是合格的。
老公爵夫人收起那絲不多的憐憫，面無表情的下樓了。
但是她死了也好，查克以後還能看情面對利茲好一點。不然再這麼折騰下去，不說查克和丈夫，她都要厭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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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linda的話來說，宋晏又化身了練琴狂人。
真正是不分晝夜，廢寢忘食。
她有時候晚上聚會回來，還能看到宋晏頂着亂糟糟的頭髮去廚房找東西吃。
貝茨太太也有些不滿，她睡眠很淺，簡易的隔音室並不能完全隔絕琴音，這會幹擾她的睡眠。
被教訓了一頓后，宋晏不得不老實起來，定下鬧鐘，過了晚餐時間就不在公寓裏彈琴，改研究曲譜。
偶爾還會叫小侑帶着小提琴過來，兩人嘗試着研究合奏的技巧，這也非常有趣。
宋侑也變得非常忙，有時候自己來不了，小傑克和安迪便會頂上。
胖墩墩的小傑克終於有了抽條的趨勢，只是下巴上的肉還很多，有時候拉琴拉久了，會出現一個肉坑。他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每當這個時候，總是努力低着頭遮住下巴，發誓以後要減少吃漢堡的次數。
安迪則很忠心的貫徹宋侑的“指示”，在他不在的時候，認真監督宋晏吃飯和休息，每每從廚房裏出來，圍着紅格子圍裙，端着餐盤，清純如水的模樣，總讓linda忍不住上前調戲兩把。
日子過得平平順順，簡單卻充實。
天氣終於開始回暖，人們也得以脫掉身上厚重的冬裝，俏麗的年輕女孩子們更是爭奇鬥豔，為尚余有些許陰森清冷的街道增添了不少亮色。
等到枝頭的嫩芽鬱鬱蔥蔥轉為深綠的時候，比賽的日子到了。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在上一屆比賽中獲得第一名伊麗莎白缺席了，根本沒有報名。
平時跟她關係比較好的幾個女生都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肯透露半點消息。
沒有這個競爭對手，就跟喬安娜老師預測的那樣，宋晏贏的很輕鬆。
一曲奏畢。
現場寂靜了片刻，然後，掌聲如雷，久久不息。
喬安娜鼓着掌，驕傲的看着宋晏走下台，對身邊的丈夫笑道，“如何？我的教學還是有效果的吧，有沒有比你聽的那次好？”
布萊恩教授滿臉讚歎，半閉着眼，似乎還在回味，“非常了不起，喬安娜……”他忽然嚴肅了起來，“進樂團弄那些交響樂和歌舞劇似乎有點浪費了，這天生是適合室內樂演奏的樂手啊！”
“……當著我的面就說我不如自己的學生，是不是太過分了。”喬安娜嗔道，“我當初要加入樂團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這話？！”
“額……”布萊恩教授尷尬的抓了抓自己略顯稀疏的頭髮，急中生智，“喬安娜，下面該到你喜歡的那個阿拉伯小帥哥了，快看！”
旁邊湊巧聽到這句的一位年輕女教師眼角抽了抽，忍不住側過身去偷笑。這兩位還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恩愛啊！
……
睡得正香的時候，被惱人的說話聲吵醒，估計是誰都得火大。
劉筱希也不例外，“這個賤人……”她煩躁的翻了個身，在心裏恨恨的罵。
懶得爬起來去找她算賬，因為知道說了也沒用。她將被子往上拖了拖，又把自己整個腦袋都塞到枕頭下，折騰了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呼吸不暢通，睡的總是不踏實。只眯了一個多小時，她就又醒過來了。
看看時間，她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床。
這學期的課程還很輕鬆，一周有好幾個早上都不用早起，洗漱完畢后，看其他室友還在床上“垂死掙扎”，她無奈的笑笑，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打開了電腦。
刷校內的時候，一個標題引起了她的注意。
天籟樂聲——來自倫敦的夜曲！
不知道是哪個音樂發燒友從youtube上弄下來的視頻，只有短短四分鐘，不過畫質很好，拍的非常清晰。
被倫敦兩個字吸引，她握着鼠標點開了那個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