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骨頭都不剩?
「老何是我看過最悶騷的男人,那時候他念二專,我念五專,我們的學校隔得很遠。老何天生對機械很有一套,放學之後在學校附近的一家修車廠打工,所以每次都是我下課之後到修車廠去找他。妳也知道,那些技工最喜歡開我們這種年輕小情侶的玩笑,老何每次都笑得臉紅耳赤,把我拉到一邊去抱怨:『妳以後不用天天來沒關係啦!』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去的話,他會更難過。
「後來有一天我真的有事。我打電話跟他說:『我這個星期要幫一個同學代她家教的班,這星期就不過去找你了。』老何在電話里當然是答應了。可是一個星期之後,我又恢復一下課就到修車廠找他,他卻不理我了。」
「何大哥的個性也挺彆扭的。」琬琬笑出來。
「我年輕時的性子也很烈。我當時就想了:好吧,既然你不理我,那我也不去自討沒趣行了吧?所以我也賭氣不去找他了。沒想到老何那裏也無消無息,有一天我實在氣不過,學長約我一起去看電影,我就跟他去了。沒想到那天正好老何跑來學校等我,結果一眼就被他撞見。」
「後來呢?」雖然知道他們兩人後來一定沒事,不然也不會有小柊,琬琬還是緊張了一下。
「後來老何就真的再也不來了。我那時候心裏叫苦,因為我知道他這次是鐵了心要和我分手了。可是,我是女孩子啊!女孩子也有女孩子的矜持,我拉不下那個臉去和他道歉,所以最後就想出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我一直去惹他。」鄭姊笑道。「我一天到晚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東西我不要,你拿回去。』、『那個東西我不要,你拿回去。』如果他叫我丟掉,我就叫他自己來拿回去丟。一開始老何也覺得很不耐煩。久了之後,我想他大概也明白了我只是想招惹他而已,兩個人莫名其妙又在一起了。」
「……鄭姊,我資質有限,這個故事的寓意是什麼?」
「沒有什麼寓意。我只是想到,現在就算我想再和老何鬧脾氣,也是沒機會的了。」鄭姊走出廚房前,拍拍她的肩膀,笑得有些感傷。「剩下的蔬菜交給妳收拾,我去看看小柊。」
她走到廚房門口,汪迎鎧正好要走進來,兩人錯身而過,他先讓了一讓。
鄭姊對他一笑,走出廚房。
琬琬很早就注意到,他對女士一直有種特別的禮儀。
現在就算我想再和老何鬧脾氣,也是沒機會的了。
她想到兩年前他差點被人槍殺的畫面,那種心撕裂的疼痛戚依舊如此鮮明。她終究是丟不下這個男人的呀!
「抱歉打擾了妳們女士的談心時光,大惡狼也是有口渴的時候。」汪迎鎧打開冰箱,拿了杯冰啤酒。「拿了啤酒我就走。」
琬琬腦中飄過他以前耐心的模樣,以及方才唱歌哄小女生的溫存,還有他重逢之後總是弔兒郎當的嘲弄。
我只是想招惹他而已……
是這樣嗎?
「慢走不送。」她突然說。
汪迎鎧的腳步停住。她若無其事地拿起餐枱上一本旅遊雜誌,敏銳地感覺到汪迎鎧的黑眸停在她身上,瞇了一瞇。
「有人似乎忘了,這間屋子的主人是我。」他轉進來,隨意地在一張高腳凳上一坐。
「房客也是擁有居住權的,我知道自己的權利。」她很認真地盯着雜誌。
一抹火花閃進汪迎鎧眼裏。
「需要我隨時收回這項權利嗎?」他慢條斯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