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大搖大擺的大白胖子不一定是領導，還可能是姦細

這是一個黑暗的陰雨夜，這是一片安靜的森林，烏雲陰沉沉的壓在天空，冰冷的毛毛雨隨風飄蕩。天空一片漆黑，陸地也一片漆黑。突然間，森林上方的毛毛雨遭到某種干擾，出現不正常的排斥。一個漆黑的陰影憑空出現，張開翅膀無聲滑翔，最後消失在濃密的森林間。被排斥的毛毛細雨隨後恢復正常，依然是黑暗的天空，依然是安靜的森林。

古鐵輕盈落到地上，展開的披風和衣擺隨後收攏，如同鳥翼一般靈活。他一動不動的蹲着，只有眼睛在緩緩轉動，觀察陌生的林地，聆聽周圍的每一絲風吹草動。這裏距離靜月廢墟比較近，經常有影魔到光顧這裏，虐待小貓小狗取樂，所以夜晚的小動物都藏起來，一聲都不吭。森林安靜得墓地一樣，偶爾一陣冷風吹過，引發沙沙的枝葉搖晃。

古鐵用靈能力場抵消重力，然後緩緩站起，像鬼魅一般無聲無息的漂浮。透過樹梢的枝葉縫隙，能見到一片明亮的天空，還能見到一些飛行器的航燈。那是蒼銅聯盟的天空，來自基地的燈光是如此強烈，以至於陰雲像天huā板一樣明顯。蒼銅聯盟這麼燈火通明，不是擔心飛機無法降落，也不是電燈和電力的產能過剩，而是靜月廢墟的影魔太麻煩。

影魔看人跟人看猴子一樣，人看猴子都一個樣，影魔看人也都一個樣。前些天，五頭龍狠狠騷擾陰影界域一通。所以大量影魔氣洶洶的進入現實世界，看見活人就死纏爛打。誰是侵犯陰影界域的五頭龍。誰是無辜的蒼銅。它們認不出來。所以無差別的亂撲一通。正因為如此，蒼銅聯盟無法晝夜進攻五頭龍。一到晚上，他們不得不退出廢墟。

也多虧靜月廢墟的影魔，否則五頭龍早就丟盔卸甲的一路敗退。

古鐵無聲無息的飄浮前進，每分鐘啟動一次靈能視覺，搜索周圍的高能信號。到達一處山坡時，他突然見到一團懸浮在半空，正高速飛來的白光。應該是一架直升機。他立刻停在一棵大樹旁，撤銷靈能再低頭蹲下，用兜帽遮住頭臉，整個人被戰鬥服遮蔽，只露出一雙光芒黯淡的眼睛。戰鬥服連續的變色，變成一團長滿青苔的黑褐色岩石。

過了一會，直升機懸停在森林上方，用多種肉眼看不見的能量波掃描。古鐵能感受到能量波接觸戰鬥服的異樣感，彷彿夏天的熱風吹過皮膚，一波接一波。很顯然。這是一種大功率的主動掃描，能像x光一樣穿透目標。連骨頭都能看見。面對這種強力掃描，古鐵也沒有什麼想法，只能祈禱灰燼出品的戰鬥服足夠優秀，能夠騙過這種強度的掃描。

掃描持續大約一分多鐘。但直升機沒有離開，依然在森林上方盤旋，螺旋翼一直嗡嗡響，吹得林地的落葉不停亂飛。過了一會，機艙門開啟，拋出兩條繩索，兩個動力裝甲戰士順着繩索降落，落點離古鐵不遠。古鐵聽見他們落地的撞擊聲，還有機械關節發出的磕碰聲。撞擊聲和磕碰聲都不沉重，表示動力裝甲是輕量級的，沒有攜帶重武器。

“嘈雜的聲響，過於高調的掃描，表示直升機的性能並不先進。輕型的動力裝甲，沒有重武器，表示士兵一般，或許不是玩家，只是土人傭兵。那麼……”古鐵一邊聆聽聲響，一邊產生一些想法。突然間，又有一股能量波掃過林間，這次來自動力裝甲的掃描器。掃描強度和掃描範圍都不如機載掃描，但精度比機載掃描更高，如同顯微鏡與望遠鏡的差別。

一個戰士一邊掃描，一邊抱怨：“真奇怪了，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或許是一個影魔，亂逛一通又回陰影界域了。”另一個戰士說。

“影魔能在廢墟之外出現？”一個戰士說。

古鐵一聽他們的討論，就猜到怎麼回事。任何靈能法術都有靈能輻射，只是強弱的差別。先前，他用靈能力場抵消重力，避免自己踩踏枯葉發出雜音。而蒼銅聯盟一直監視這片森林，一發現一個來歷不明的靈能反應，所以派出一架偵察機到現場調查。如果真是這樣，那蒼銅聯盟的預警做得很好，真心非常好，因為靈能力場的信號非常弱，幾乎不可能察覺。古鐵寧願用靈能力場抵消重力，也不願踩踏樹葉，只因為靈能力場比腳步聲更加隱蔽。

兩個戰士非常敬業，雖然一直發牢騷抱怨，但掃描沒有疏漏。過了一會，戰士a來到古鐵跟前，拎着一個類似手提燈的儀器嘀咕：“咦，這塊石頭有金屬反應，難道是什麼隕石。呃……，不對，金屬反應不像鐵，也不像石頭，更像碳族元素，成分略微有些怪。”

“嘿嘿，碳不是金屬，怎麼有金屬反應？”戰士b嘲笑說。

“我說碳族元素，不是碳元素，中學化學及格了嗎？”戰士a也不客氣的反嘲。

戰士b提着掃描器走過來，對古鐵使勁掃描，笑着說：“讓我看看……我操。”

“怎麼了？”戰士a問。

“這是什麼信號？”戰士b驚訝的說：“穩定的超重元素？”

“不可能吧，如果是，我們就發財了。趕緊把數據傳給我。”戰士a好奇的說。

“哈哈哈，開玩笑的。”戰士b得意的哈哈大笑：“根據數據庫的對比，這石頭八成是一塊飛船殘骸的石化物。你要知道，這裏是西海岸地區，颶風海妖的地盤，那些放蕩兇惡的女海妖經常瞪人，一瞪就是一個石雕。一些強大的海妖連金屬機械都能石化。”

戰士a咒罵一聲，拎着掃描器轉身走了。戰士b得意洋洋的念叨幾句，轉身掃描其他地方。古鐵依然一動不動的蹲着。緩緩放開繃緊的左手。哭笑不得的心想：“他們到底掃描出什麼玩意？碳族元素？碳族有哪些元素？該死的。化學知識都還給中學老師了。”

直升機降低高度，又拋下兩根繩索。一無所獲的兩個戰士各抓住一根繩索，緩緩的離開地面。古鐵經過一段短暫的猶豫，雙腿一蹬衝天飛起，從兩個戰士身邊呼嘯掠過，直接鑽入敞開的艙門。機艙挺大，足夠容納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戰士，但只有兩個輕裝戰士。前面的駕駛艙只隔着一道鋼化玻璃。可以見到一個駕駛員在主駕駛座，副駕駛座空着。

兩個輕裝戰士傻乎乎的瞪着古鐵，像木頭一樣僵硬。古鐵從容的走向他們，沒有攻擊姿態，還咧嘴笑了笑。兩個戰士更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古鐵主動攻擊，他們也就拚死一搏，死了也認了。但古鐵沒有攻擊，他們該怎麼辦呢，主動的找死。還是被動的猶豫不決？古鐵從他們中間經過，坐在副駕駛座上。還拍拍駕駛員的肩膀，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喂，士兵，你們……”駕駛員回頭一看，嘴巴頓時張得老大，讓人擔心頜關節脫臼。

幾秒鐘后，兩個動力裝甲戰士回到機艙，緊張兮兮的持槍戒備。他們很快發現副駕駛座上的古鐵，也意識到這股濃濃的微妙氣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盡忠職守，他們絕對會英勇就義，還可能死得很慘；如果被動的等待，他們頂多也是死，還可能死得舒服一些。

古鐵微笑着說：“送我到基地，一人三千星鑽。”

對於玩家來說，三千星鑽不算什麼。但對土人來說，這是一筆火辣辣金閃閃的巨款。普通傭兵的月薪只有二千到三千金幣，駕駛員大約有八千左右，操縱動力裝甲的精英老兵大約一萬二。三千星鑽，也就是三千萬金幣，足夠精英老兵服役二千五百多個月。機艙內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五個傭兵對視一眼，最後由一個裝甲士兵問：“怎麼兌現？”

古鐵拉下兜帽，微笑着問：“認得這張臉嗎？”

這些傭兵果然見過古鐵的情報，又一次瞠目結舌的集體發獃。古鐵笑了笑，爽朗的說：“你們都知道我是誰，肯定知道我不差錢。你們可以現在給我賬號，事成之後，我直接把錢打到賬戶上。我以五頭龍的名譽擔保，不論你們在哪，我都會一個金幣不差的匯款。”

五個傭兵又相互對視，一起用力的點頭，然後開始忙活。兩個輕裝戰士收拾繩索關閉艙門，駕駛員掉頭返航，兩個裝甲戰士也卸下頭盔，尋找紙筆寫賬號。過了一會，一張卡片交到古鐵手裏，上面有五個銀行賬號。——殺戮廢墟唯一的公立銀行是售貨機泰拉，每個玩家，每個中立城市的公民都有一個銀行賬號，在任何一台售貨機存錢取錢。非中立城市的土人都是黑戶，沒有賬號，但可以跟某位公民合作，享受售貨機帶來的便利。

古鐵看一眼賬號，收起卡片微笑着說：“或許日出之後，你們都是千萬富翁了。”

五個傭兵都很〖興〗奮，也更加緊張，只是咧嘴笑了笑，什麼話都沒說。

過了一會，直升機進入基地上空，即將在停機坪降落。古鐵看見機場兩旁的眾多機庫，林立的哨塔和炮塔，一隊隊巡邏的士兵，平靜的說：“我們還有一個互利的合作，你們把我隱藏起來。我可以過一段時間再動手，這麼一來，你們有充裕的時間躲避戰火。”

幾個傭兵對視一眼，一起看向機艙角落裏的一個金屬箱。這箱子有兩米多長，足夠把古鐵裝進去。駕駛員回頭看一眼，有些緊張的說：“這是零件箱，這架飛機到定期維修的時候。地勤先送來這箱替換零件，但人手不夠，一直沒有修理。如果我們把箱子送回到維修站，告訴他們維修完畢。維修站這兩天忙得焦頭爛額，肯定沒空核實，也不會檢查。”

“是呀，我們可以送到維修站，往倉庫里一扔。”一個裝甲戰士說。

“他們肯定沒空檢查。”一個輕裝戰士說。

“維修站在哪？”古鐵問。

“那個。”五個戰士一起指着左前方。

古鐵一見到這個維修站，就滿意的直點頭。接下來，四個戰士取出零件。藏在機艙的角落裏。讓古鐵躺在箱子中。駕駛員停好直升機。又完成一些後續工作，就一起把零件箱台下飛機，送往機場的維修站。——為了方便檢修，維修站位於所有機庫的中心，旁邊是燃料站和彈藥庫。技工們不斷乘小車前往機庫，修理受損的飛機，來往運輸燃料和彈藥。

五個傭兵把箱子送到維修站，直接往門口一擱。表示‘這是回收的舊零件，你們自己處理’。技工們頓時不樂意的抗議‘你們送到倉庫啊，我們的人手完全不夠’。傭兵們也不高興的抗議‘我們要泡文工團的小妹，才沒空’……。經過一番糾纏，一個高級軍官跑出來，擺出高几級的軍銜。五個傭兵沒辦法，只好把箱子送入廢品倉庫，放在一個隱蔽角落。

十分鐘后，五個傭兵遠遠的離開，古鐵打開箱蓋坐起。看看堆滿各種舊零件的雜亂倉庫，再回想這次奇妙的潛入。突然有一種荒謬的感覺。蒼銅聯盟的防備不嚴密嗎？非常嚴密，幾十公裡外的一次輕微靈能反應，他們都能第一時間發現，還派出一架偵察機現場調查。那為什麼古鐵能不付出任何一點力氣，順利潛入基地，抵達燃料庫和軍火庫的隔壁呢？

歸咎五個傭兵的忠誠嗎？不能，傭兵原本只忠於傭金，不忠於僱主。在死亡和三千萬金幣之間，他們肯定選擇後者。歸咎基地外緊內松嗎？不能，在戰爭時期，任何軍營都亂糟糟的，更何況蒼銅聯盟是千里奔襲的遠征，不亂不可能。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呢？

“果然是古鐵大人太機智，太富有魅力，手握宇宙真理。”

古鐵得意的摸摸頭，然後跳到地上，拉起兜帽豎起衣領，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倉庫。一輛卡車停在倉庫門口，幾個疲憊的技工正在卸貨。他們看見古鐵踩着進行曲的節拍出現，都納悶的想：‘這傢伙誰呀，看裝備是玩家，氣勢怎麼這麼……有獨特’。古鐵沒有鳥他們，逕自向軍火庫走去。他們面面相覷一會，一起聳聳肩，繼續振作精神幹活。

現在是凌晨5點左右，即將天亮，天亮就會開戰，所有攻擊機、轟炸機都需要裝滿燃料和彈藥。所以軍火庫和彈藥庫非常忙碌，門口停着一隊長長的車輛，所有傭兵都兩眼通紅嘴唇發白，不僅沒有睡覺，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當古鐵到達軍火庫時，一輛大卡車停在門口。一台外觀笨拙的工程機甲舉着一根粗又長的導彈，正在慢慢的裝上卡車。

一個軍官看見古鐵，就疑惑的皺緊眉頭，主動迎上來問：“長官。”

古鐵平靜的問：“這是什麼導彈？”

軍官不由自主的說：“‘胡蜂’集束炸彈，長官。”

古鐵點點頭，微笑着問：“還有多少枚，夠不夠用？”

“目前庫存12枚，剛好完成任務。”軍官說。

“12枚，不錯。”古鐵繼續走向軍火庫。

軍官連忙攔在古鐵面前，委婉的說：“長官，請出示身份。”

“身份？”古鐵笑着問。

“是的，長官，傭兵團是獨立運作，玩家必須出示身份。”軍官盡量讓語氣平和，不去刺激這位陌生的玩家。傭兵團確實是獨立運作，接受玩家的傭金，然後執行玩家的任務。玩家一般不會管傭兵團，只會定期巡視，看傭兵團有沒有認真工作。如果一個熟悉的玩家巡視傭兵團，軍官肯定不會阻攔，該做什麼做什麼，還會喝斥士兵們更加勤奮。

現在的問題在於，軍官不認識古鐵，但大搖大擺的古鐵又不像敵人。就像一個大白胖子到基層政府，自稱是某某部門，要突擊審查啥啥。基層領導沒見過大白胖子，但大白胖子大搖大擺的，貨真價實的將軍肚，貨真價實的滿臉橫肉，貨真價實的腫泡眼，貨真價實的官腔和八字步，很像某某部門的領導們。於是，基層領導雖然疑惑大白胖子的身份，卻不敢不客氣。基層領導只能一邊笑臉敷衍着，一邊偷偷的打電話問：‘某某部門有沒有一個大白胖子的新領導呀？’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基層領導得準備高端洋氣或低調奢華。

基於同樣的道理，軍官不認識古鐵，卻不敢直接武裝戒備，只好客氣的詢問。

古鐵笑了笑，突然掀起斗篷，射出一束銀色閃電。這是一條高速抽出的鎖鏈，只有拇指粗細，鎖環緊密相扣，每節都有鋒銳如剃刀的尖刺。它斜向上的抽中軍官左腰，像鏈鋸切割西瓜一樣切開軀幹，最後從右肩甩出。軍官的上半截騰空飛起，只留下一截血淋淋的下半身。現場頓時安靜了，所有人都盯着古鐵發獃，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卻急遽收縮。

瞳孔收縮象徵恐懼，表示當事人潛意識的逃避**。

古鐵微微一笑，舉起左臂指着那枚集束炸彈。左臂快速變形，變成一根粗又長的火炮，炮身閃爍大量橙紅的符文，象徵大量聚集的火元素。在場的士兵們慌張拔槍，但是太遲了，古鐵噴出一束紅得刺眼的火柱，擊中集束炸彈的中部，引發一次劇烈爆炸。母炸彈當場炸成兩截，內部的子炸彈隨後連續爆炸，導致一次極度猛烈的大爆炸。

工程機甲和卡車瞬間消失，地勤人員全部粉碎。衝擊波橫掃四面八方，掀飛半個軍火庫。軍火庫的彈藥隨後發生殉爆，轟隆隆的爆炸接連不絕，一次比一次猛烈。相鄰的燃料庫和維修站被夷平，幾十輛卡車像樹葉一樣飛舞，上千的地勤人員和駕駛員被衝擊波吞噬。還有相鄰的幾十多座機庫，也遭到規模不同的重創，有些被掀飛，有些被推平……

爆炸停止后，地面出現一個比足球場更大的大坑，周圍到處都是火災、濃煙、慘叫、哀嚎。燈火通明的興盛基地已經消失，只剩一個瀕臨毀滅的災難現場。在爆炸大坑的底部，一團泥土突然散開，滾出一個巨大的銀色金屬球。它懸浮飄在空中，像蓮huā一樣綻開，露出端坐在中間的古鐵。他瞅瞅周圍，笑着說：“真是人間災難啊，嘖嘖嘖，太恐怖了。”

————

ps：抱歉，狀態不好，已經構思好劇情，就是碼不出來，又定期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