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半小時后，傷痕纍纍的控制中心內，古鐵坐在咯吱咯吱響的沙發上，慢條斯理的喝熱可可。紅白正趴在古鐵大腿上，很愜意的眯着小眼睛，小尾巴嘩嘩搖得歡快。虎斑趴在古鐵左手邊，正費勁的哈哈喘氣，臉上、頭上和身上滿是口水和牙印。黑白正拿着一支鋼筆大小的機械工具，修理虎斑被玩壞的右腳。虎斑不止右腳被玩壞，左膝和雙手都有壞損。

被玩壞的不止虎斑，還有整個控制中心。這裏被燒焦一塊，那裏被咬壞一塊，頭槌撞出的坑坑窪窪遍佈各處，讓地板奇迹一般的呈現出噶斯特地貌。正常情況下，古鐵應該困擾、憤怒、憂慮、壓抑、暴跳如雷，氣急敗壞的狂抽紅白的小屁股，讓她整整三個小時無法下床。但說不清為什麼，古鐵現在特別安靜，完全不在意虎斑被紅白玩壞，也不在意控制中心被紅白糟蹋。他平靜的坐着，一邊品味熱可可的濃香，一邊撫摸紅白的小腦袋。

過了一會，紅白抬起頭睜開眼睛，一眨不眨的仰望古鐵，濕漉漉的小眼睛中蕩漾一種奇特的神采。沒有凶蠻，沒有狡詐，沒有惡意賣萌，她很專註的瞅着古鐵，小腦袋微微歪着，似乎認真沉思。古鐵笑了笑，在紅白小臉上輕輕撫摸幾下。紅白小眼睛驟然一亮，小尾巴歡快的連搖幾下，高舉雙爪甜甜的喊：“紅白終於知道了，古鐵哥哥是好人。”

古鐵以為自己已經天崩於前面不改色，但猛的聽到這聲吶喊，還是眼皮連跳幾下。如果不是意志力足夠堅強，他早已一把抓起紅白的腦門，用最大的力氣砸在地上。紅白興奮的跳起，像小狗一樣扶着古鐵胸膛，小翅膀連拍幾下，小尾巴嘩嘩搖晃。她精神抖擻的喊：“紅白經過嚴肅認真的反覆思考，終於確認古鐵哥哥是殺戮廢墟最好的男人，沒有之一。”

“噢，為什麼？”古鐵若無其事的反問。

紅白掰着小爪子開始數：“第一，古鐵哥哥很純潔。”

“純潔？”古鐵一陣惡寒，堂堂一個大老爺們，竟然被一隻**形容為‘純潔’。

“嗯嗯嗯，古鐵哥哥很純潔，性取向正常，口味的輕重合適，沒有不良嗜好，不抽煙，不酗酒，不吸毒，不**，不吝嗇，不飆車，不禁慾，不挑食，不嗜血，不貪吃……”紅白不停的掰手指，很快用掉所有手指。她低頭看見兩隻后爪，再扭頭看看翅膀與尾巴，感覺數翅膀、尾巴、腳趾都不方便，就總結說：“目前為止，沒發現古鐵哥哥任何不良嗜好，古鐵哥哥很純潔。根據紅白目測，在骯髒混亂的殺戮廢墟，古鐵哥哥是最後一隻純潔好男人。”

古鐵沉默一會，才說：“把量詞改回去，否則我抽你。”

紅白很乾脆的改口：“在混亂骯髒的殺戮廢墟，古鐵哥哥是最後一個純潔好男人。”

古鐵暗中咬咬牙，不動聲色的說：“謝謝紅白了。”

紅白又開始掰爪子：“第二，古鐵哥哥有愛心。”

古鐵想了想，淡淡的說：“這個更容易接受，為什麼呢？”

“古鐵哥哥願意幫助弱者，如果不被別人侵犯，古鐵哥哥不會主動傷害別人。古鐵哥哥一直很尊重別人，不認為自己很牛B，不當別人是傻*。紅白犯二的時候，古鐵哥哥不會以為紅白是**。紅白聰明的時候，古鐵哥哥會鼓勵紅白。紅白鬍鬧的時候，古鐵哥哥能夠包容紅白。”紅白小眼睛越來越明亮，彷彿初秋早晨的湖泊，薄霧朦朧，漣漪蕩漾，讓古鐵心生一種‘能戳一下該多好’的渴望。紅白越說越興奮，飛撲抱住古鐵脖子，送上小臉貼着古鐵使勁蹭。古特被弄得沒法喝熱可可，只好放下杯子，用紅白的頭髮擦擦嘴巴。

紅白哼哼唧唧的猛蹭一通，小臉紅撲撲的喊：“當紅白孤獨的時候，古鐵哥哥陪紅白一起玩。當紅白高興的時候，古鐵哥哥陪紅白一起高興。當紅白鬍鬧的時候，古鐵哥哥溫柔的包容紅白。當紅白闖禍的時候，古鐵哥哥默默幫助紅白。偶爾有時候，古鐵哥哥不陪紅白玩，也不讓紅白玩，讓紅白很生氣。但紅白也知道，古鐵哥哥是為了保護紅白。”

“所以……”古鐵有種莫名的驚悚感。

“所以，紅白認真反思紅白的問題。”紅白嘩嘩搖晃小尾巴，但小眼睛瞪得圓溜溜，一副高興又認真的模樣：“紅白很貪吃，很喜歡欺負人，貪財吝嗇，只想賺錢，不想花錢。紅白還喜歡亂咬，牙齒閑不住，總想叼着一些什麼。紅白還喜歡推倒黑白，把黑白一下推倒在地上。當黑白傻乎乎的爬起時，紅白又兇狠的衝上去，把黑白用力摁在地上。”

古鐵看一眼黑白，發現這隻小黑貓已經滿臉通紅，氣得小尾巴簌簌發抖。

“紅白還想把古鐵哥哥按在地上，嘩啦啦的一通狂舔。嘛嘛，紅白終於在小侄女身上滿足願望，小侄女的口感與古鐵哥哥差不多，紅白一樣喜歡。”紅白小眼睛越發濕潤明亮，拽着小拳頭說：“反思這些問題后，紅白終於發現了，紅白是一個壞女孩，古鐵哥哥是一個好男孩。不論紅白怎麼做壞事，古鐵哥哥總是默默包容紅白，古鐵哥哥真是太好了。”

古鐵沉默一會，淡淡的問：“然後呢？”

“紅白決定每天做一件好事。”紅白喊。

“怎麼做？”古鐵問。

“古鐵哥哥決定，古鐵哥哥說什麼，紅白就做什麼。”紅白喊。

“真的？”古鐵皺眉問。

“真的，這是古鐵哥哥應得的福利。”紅白甜甜的喊，小尾巴搖得跟風車一樣。

然後，十分鐘后，紅白跪坐在控制中心的一處牆角，額頭繫着一根布條，上面寫着‘我是素食動物’；胸口掛着一塊牌子，上面印着‘每日攝入足量蔬菜’。一筐土豆、捲心菜、大蔥、西紅柿放在跟前，她正捧着一個大捲心菜咔咔的啃，淚汪汪的小眼睛一直瞅着古鐵，彷彿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古鐵依然坐在沙發上，悠閑悠哉的品嘗熱咖啡。

過了一會，毒液、灰燼、瑪各和羅格來到控制中心。經過徹底的療養，瑪各和羅格都恢復健康，但無法恢復原狀。瑪各的全部體毛被地獄火燒光，沒有頭髮，沒有眉毛，也沒有那啥，成為一隻徹底的‘小白虎’，但小臉越發白嫩細膩。羅格右半身裹着一層機械裝甲，右眼變成紅光閃耀的機械眼，手掌和腳掌也換成機械義肢，走路一直咔咔咔的響。

四個玩家匆匆走入控制中心，然後一起受到驚嚇，瞠目結舌的瞪着紅白，彷彿看見哥斯拉變成小綿羊。紅白兇巴巴的瞪圓小眼睛，齜着小犬牙大叫：“看什麼看，不知道吃素的好處嗎？獅子一輩子吃肉，所以**像釘子，插入三秒鐘……”古鐵頭也沒有回，慢條斯理的輕咳一聲。紅白隨後停止亂罵，舉起牌子甜甜的喊：“素菜有益健康，可以補充維他命，膳食纖維可以刺激腸胃蠕動，防止便秘。天天坐着的同學，請吃足夠多的蔬菜。”

古鐵又輕咳一聲，紅白放下牌子，拿起捲心菜繼續咔咔的啃，小臉滿是幸福的表情。

古鐵放下咖啡杯，淡淡的說：“坐下吧。”

毒液四人找自己的專座坐下，紅白也抱着籮筐到自己沙發上，繼續咔咔的啃。黑白跳到自己沙發上，歪着腦袋想了想，跳到紅白的沙發上，拿起一個土豆咬一口。這隻小黑龍心地很善良，雖然平常被紅白欺負得夠嗆，但還是不忍紅白單獨受罰，所以陪紅白一起吃。紅白眼中露出欣慰的淚光，從籮筐地下抽出一根大黃瓜，偷偷塞到黑白懷裏。

古鐵淡淡的說：“羅格，你的情況。”

“傷勢無法用生化技術復原，所以用機械義肢。”羅格活動一下右手，眼神很平靜：“多謝灰燼女士提供的先進技術，這套秘銀合金的魔導義肢很優秀，靈敏和力量都不亞於真手，還有很大的升級空間。小米蘭受了一點小傷，正在封印中休息，鐵爺不用擔心。”

古鐵點點頭，又看向瑪各：“你呢？”

瑪各搖搖頭，冷冷的說：“我有鳳凰魔紋，可以涅槃重生，所以沒事。”

“那麼戰鬥總結會議，開始，副官聯繫我們的聯絡官。”古鐵說。

屏幕隨後亮起，只是右下角被咬壞一塊，看着很彆扭。經過大約半分鐘的雪花亂閃，十六終於出現，唇角有淺淺的微笑，心情貌似不錯：“玩家古鐵，還有其他玩家，恭喜你們取得第二輪競技場的勝利。你們被斯溫和晨星幹掉五個，打殘一個，浪費大量資金，卻一個人頭都沒拿到。噢，臉色別這麼難看，還有玩家元首，請繼續吃草，別齜牙咧嘴。我是真心的恭喜你們，你們取得勝利的結果，但戰術輸得一塌糊塗，葬送第一局的絕對優勢。”

紅白忍無可忍的扔出捲心菜，大叫：“那是元首大人沒有發力，你小樣別得意。”

“我為什麼得意，我與你們同一陣營。”十六嚴肅表情，沉聲說：“我再說一遍，我是真心祝賀你們。你們的戰術輸得一塌糊塗，葬送第一局的絕對優勢。但相對優勢，依然屬於你們。與此同時，你們還獲得長遠戰略的優勢。現在，我宣佈一個裁判委員會的決策。玩家古鐵，你經受斯溫的雷電審判，催生出一個靈體。這個靈體經歷斯溫的第二次聖光審判，吸收玩家虎斑的靈魂碎片和殘餘生命，以全新的面容重生。她的性質被認定為‘戰利品’。”

古鐵愣了愣，心驚喜的怦怦直跳。實話實說，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虎斑的身份。虎斑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體，思想自由，能力強大，但不是玩家，沒有玩家的所有待遇。虎斑可以作為他的隨從，但他不缺隨從，如果使用虎斑，就不能使用四精靈。也就是說，虎斑缺乏出場機會。現在，虎斑被認為‘戰利品’，不僅有出場機會，還有合法身份。

十六淡淡的說：“是的，如同你撿到的狂血劍，如同你藏在基地底層的不朽軍團，如同你的破龍槍和惡魔動力裝甲，她是你的戰利品之一。在競技場中，玩家通過恰當戰鬥得到的戰利品，或者通過恰當資源兌換的戰利品，都屬於玩家的私人資產。玩家可以攜帶戰利品離開競技場，可以把戰利品代入下一輪競技場，不受初始裝備和隨從名額的限制。”

古鐵輕輕撫摸虎斑的小腦袋，嚴肅的說“謝謝聯絡官，謝謝裁判委員會。”

“不客氣，但你要知道，任何一件戰利品會被記錄在案，它們離開競技場之後，到進入下一輪競技場之前，不能有太大的變化。”十六淡淡的說：“你的戰利品很有高的成長性。但在競技場之外，你不要訓練她。我想你知道怎麼做，那我繼續下一個話題——資金。”

古鐵點點頭，平靜的說：“我們大致計算過，總損失超過90萬。”

“相反的，他們沒有任何損失，只有純收入，剽悍的作戰讓他們得到高額獎勵。此消彼長，雙方的差距一下縮小120萬。”十六不屑的冷哼一聲：“放在普通玩家看來，120萬星鑽是一筆巨款。但對你們來說，120萬隻是一個小意思。玩家古鐵，你的裝備優勢依然無法撼動，120萬隻是破龍槍的身價。玩家灰燼，你也清楚裁判們的底線，這是一個好消息，下次可以挑比較小巧的東西。總而言之，他們依然難以在正面戰場上與你們抗衡。”

“他們拿5個人頭，就有30萬的收入？”灰燼驚訝的問。

“你認為呢？”十六反問。

灰燼想了想，笑着說：“我對晨星的評價更高。”

“3萬也罷，30萬也罷，他們只是小打小鬧。他們確實彌補一些劣勢，但依然處於劣勢。相對的，你們知道他們的心態，‘不求勝利，只求少輸’，我相信你們會有更針對性的戰術佈置。”十六露出一抹微笑：“話直到這裏，具體怎麼做，要看你們自己。最後奉勸玩家羅格，這裏是戰神競技場，不是智慧神的斗獸場，所有裁判都不喜歡複雜劇情。”

羅格沉默一會，才說：“你認為我故意犧牲漢特和韓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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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今天有應酬，喝多了，稿子趕不出來，明天補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