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地球很原始很落後很廉價

滴滴滴滴的電子聲將古鐵從渾渾噩噩的昏睡中喚醒，他習慣性的伸手去摸床頭的鬧鐘，卻被堅硬的牆壁阻隔。“這是怎麼回事？這裏怎麼有牆？”他下意識的坐起，結果額頭在什麼東西上重重撞了一下，一時痛得痛暈眼花，躺回去呼呼直喘氣。他的動作觸動了什麼，嘠嗚一聲機械摩擦聲中，透入光亮的裂痕出現在右手邊，並且不斷的擴大。這讓古鐵終於看明白自己在哪裏，這是一個類似棺材內部的狹小空間，剛剛撞着他頭的就是棺材蓋。

“這是什麼玩意，我怎麼在這裏？”

古鐵昏昏沉沉的疑惑着，掀開棺蓋打量周圍，驚訝的發現這是一個荒廢不知多少年的房間。地板上堆積黑乎乎的污垢，大風從破窗戶中呼呼吹來，他躺在一個看着很先進的金屬棺材中，身上還穿着原來的衣服。凜冽的大風吹得他渾身發冷，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這是什麼破地方，我怎麼在這？”

古鐵捂着頭髮呆一會，漸漸想起來之前的記憶。他正在廢品倉庫做卧推架和杠鈴，一個靚得讓人眼花的大美女突然來到倉庫中，說了一通很了不起的話，表演了一通電影中才有的才藝，然後他失去意識。如果這場遭遇不是夢，那麼他應該在遴選者所說的遊戲現場。

古鐵連忙笨拙的站起，不知道是不是昏迷太久的緣故，他感覺身體沉甸甸的，舉手抬足都感覺困難，就像大冬天穿着非常厚重的棉衣，還帶着妨礙呼吸的口罩，每一次呼吸都要大口喘氣。他沒有細想身體的異常，匆匆走到破窗旁向外張望，一看就傻眼了。

這是一片森林和城市混合的廢墟，一看就知道不會在地球上。一棟棟大樓拔地而起，數百層的身軀在陽光下泛着明顯的金屬光澤，赫然是全金屬結構。一條條巨藤像蟒蛇一樣纏繞在高樓上，但比巨蟒龐大千百萬倍。一群小鳥遠方飛來，古鐵起初以為它們是‘小鳥’。直到這群小鳥越飛越高，從窗口下方經過時，古鐵才震驚的發現這是一群類似翼手龍的怪物，三角型的頭部酷似蜥蜴，翅膀和尾巴上長着棕綠色羽毛，個頭看着非常大。

古鐵在窗邊怔怔發獃一會，抓住自己腰間的軟肉使勁擰一把，然後捂着腰齜牙咧嘴的長長吸氣。“這……這是真的？”古鐵依然不敢置信的暗想。窗口的風非常大，他只穿着原來的汗衫和工裝褲，被吹得渾身一陣陣發冷。他連打兩個噴嚏后，就抱着胸口回到棺材上坐着。他什麼都沒想，就是看着地面怔怔發獃，大腦處於一種很純潔的空白狀態。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渾渾噩噩的醒來，在破房間中轉一圈，又到窗口眺望發獃一會，然後走到破門口。

“算了，反正沒什麼好去的，先到處走走再說。”

古鐵沒精打採的嘀咕着，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邁出腳步走出那破房間。門外是一個更大的破房間，堆積着更多的污垢和看不出原貌的破爛，空氣中瀰漫著怪異的餿臭味。一台靠牆擺放的機器立刻引起古鐵的注意力，因為它嶄新完好，在破爛堆中顯得格格不入。它看着很像一台巨大的自動售貨機，只是差不多有兩倍成年男子的身高，讓古鐵不禁聯想起小時候第一次站在自動售貨機前的經歷。在透明的玻璃內，古鐵見到很多有趣的東西。

一把ak－47步槍，古鐵在荷里活大片中見過無數次，自己也研究過許多次的步槍之王。另外還有迷彩服、防彈頭盔、防彈衣、護肘、護膝、軍靴等等。在這大自動售貨機的右手側，一個黑色小屏幕不斷閃爍着一行字。古鐵發誓自己絕對沒見過這種扭扭曲曲，酷似象形文的文字，但看見文字時立刻明白它的意思：“請將手掌放置此處，保持三秒鐘。”

古鐵走到自動售貨機前猶豫一會，還是抬起手按在小屏幕上。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個相對應的手掌，並散發出一種讓手掌從內到外同時發燙的熱流。大約三秒種后，這種熱流消失，左側的玻璃櫥門上突然出現影像，竟然是一個非常龐大清晰的顯示屏。一位銀色襯衣的美麗女人正落落大方的微笑，古鐵對她並不陌生，就是那個綁架他的遴選者。

“你比我預期的早蘇醒三個小時，少發獃九十分鐘，看來你適應得很不錯。”

遴選者的聲音依然富有女人味十足的磁性，但語言不是古鐵熟悉的普通話，而是一種古鐵從沒聽過的語言。但不知道為什麼，古鐵完全能夠聽懂。古鐵猶豫了一會，脫口問：“我在哪裏？……咦……”他驚詫的捂着嘴巴，因為他說出了與遴選者完全相同的語言。

遴選者似乎知道古鐵在糾結什麼，笑着說：“你不在地球上。”

古鐵發獃一會，才說：“你要我幹嘛？”

“之前也跟你說過，一場類似‘大逃殺’和‘飢餓遊戲’的遊戲。”遴選者抿嘴一笑，柔柔的說：“給你一個更系統的解釋。首先用地球人最能夠理解的語言來說，‘你被外星人綁架了’。外星人綁架你的目的，是用你做遊戲。所以你是一個‘被玩弄的傢伙’，簡稱‘玩家’。在這片廢墟上，玩家與玩家的淘汰戰已經持續四萬個地球年，而你是一個剛剛加入的新手玩家。嘻嘻，是不是聽着像你熟悉的網絡遊戲。不錯，這的確是一場眾神的遊戲，卻是凡人的真正戰爭。在這片廢墟中，你會惡，會累，會痛，會死，你沒法下線，你沒法讀檔重來。”

遴選者漸漸變得嚴肅，冷艷的俏臉似乎能讓屏幕上凝結出冰霜：“你的任務只有一個‘生存，成長，競爭’。當你掙扎的時候，當你戰鬥的時候，當你逃亡的時候，遊戲的幕後主使者會用一種你無法理解的方式看着你。你的表現將決定她們對你的好惡。她們喜歡你，會給你一些小試煉。完成這些試煉，你就能得到獎勵，反之，你會讓她們失望。

“如果她們失望，我會在怎麼樣？”古鐵沙啞的問。

“你不會得到任何懲罰，只是會失去她們的關注，這也是最大的懲罰。”遴選者說。

古鐵聽得似懂非懂，盯着遴選者怔怔發獃，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遴選者又說：“你眼前這台機械是一條自動售貨機，綽號‘泰拉’。泰拉會是你最喜歡的夥伴，也是你最厭惡的敵人，你日後會知道為什麼。你的新手禮包都在這裏，好好的加油吧，地球人，你確實很弱小，卻有活躍的上進心。只要能活下去，你終究能強大起來。”

遴選者突然消失了，如同她突然的出現。屏幕變回透明的玻璃，然後咔的一聲自動打開，露出裏面的東西。古鐵看着透明的櫥門玻璃怔怔發獃，但還熬不過凜冽的大風，連忙取出櫥櫃中的衣物穿上。裏面的衣服很整齊，內褲、汗衫、外套、襪子、靴子都有，每件都非常合身。古鐵穿好衣物再紮緊腰帶，看着還真有幾分精悍的軍人風範。

櫥櫃裏不只有衣服，還有ak－47，還有一個看着眼熟的黑色觸摸屏手機。古鐵拿起這個手機掂了掂，再翻過來一瞅，還真見到那個被咬過一口的蘋果。“蘋果給贊助費了？”古鐵又荒謬又想笑，還有些不滿的嘀咕：“喂喂，我可是諾基亞黨，換個lumia920成不？”

他牢騷歸牢騷，但還是很喜歡這個iphone4，不論怎麼說比他原來那個200塊的黑白機強。這手機啟動很快，剛按下開機鍵就出現系統界面。上側沒有電池電量和手機信號，下邊也沒有電話、短訊、郵箱等等圖標，只在中間有兩排圖標：‘戰場介紹’、‘武器與戰鬥’、‘危機預警’、‘試煉任務’、‘手機使用’、‘工具’、‘設置’。這些文字都是古鐵陌生又熟悉的那些象形文。古鐵隨手點一下‘戰場介紹’，手機屏幕上立刻變換成一行目錄。他又輕點中間一行‘語言與文字’，屏幕上出現詳細的解釋，關於玩家們為什麼能看懂陌生的文字，能聽並能說陌生的語言。原因很簡單，玩家被綁架到這裏，全被植入統一的‘宇宙通用語’。

“記憶移植？！”古鐵看明白后發獃好一會，才說：“真高端，對地球人來說。”

古鐵看了一通亂七八糟的介紹后收起手機，拿起一個銀色易拉罐。罐子沉甸甸的，外面印着幾行字：“特效功能飲料，多元宇宙最尖端的科技和靈能作品，專門為地球玩家打造的新手禮物，好好鍛煉，天天向上。”古鐵看得皺緊眉頭，心中充滿一種荒謬感。

“好好鍛煉，天天向上，怎麼總感覺這是在玩我？”

古鐵小心翼翼的拉開易拉罐，立刻聞到一股很舒服的香甜味，就像熟透的柑橘、檸檬混在一起，再加入甜甜的荔枝汁。肚子劇烈的咕咕直叫，口水止不住的流出，他情不自禁的捧着易拉罐喝一口，接着又喝一口……。過了一會，古鐵清醒過來時，發現易拉罐已經空了，自己正意猶未盡的舔罐口，熱乎的勁頭就像一隻三個月沒吃肉，突然得到肉骨頭的惡狗。“見鬼的，這是怎麼回事？”他怔怔的看一會空罐，隨手把空罐和心中的疑惑一起扔開。

這飲料絕對有問題，不過古鐵見到的怪事太多了，一時沒興趣計較飲料中有什麼。反正飲料不會毒死他，遴選者把他從地球上弄到這裏，可不是看他被飲料毒死。飲料也應該不會把他變成怪物，按照遴選者的口氣，她們最不缺的就是怪物。

空罐落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古鐵猶豫一會，又撿起空罐小心翼翼的收好。

古鐵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總覺得還是收藏起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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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的走廊中，噠噠噠的槍聲斷斷續續的響個不停，古鐵正用那把ak47練習單發點射。目標是五十米外的牆壁，他用灰塵在牆上畫三個圓環做標靶，然後開始連續打槍。——電影電視中的槍戰，他看過無數次，感覺打槍很輕鬆，用正確的姿勢持槍，然後瞄準目標扣下扳機。但真正拿起槍之後，他才發現打槍一點都不輕鬆。每一次開槍，槍口都使勁往上跳，頂着槍托的肩膀就像被人揍了一拳。打完一個彈匣后，古鐵已經感覺右肩有些酸痛。

古鐵揉了揉肩膀，給ak換上彈匣，然後走到牆邊看命中，這一看就鬱悶壞了。槍眼全在中心上面，小部分在二環與三環之間，大部分在三環之外。他還發現槍眼有點偏少，數了數發現只有21個槍眼。但ak的彈匣容量是30發，那失蹤的9發子彈在哪？

古鐵左右打量一圈，很快在在走廊的上頂看見幾個槍眼，心情變得更鬱悶。

“這種戰鬥力，就算在地球人中也是渣渣吧，真不知道遴選者怎麼選上我的？”

古鐵嘟囔着埋怨一句，退回去重新練槍。剛剛的尷尬讓他有了自知之明，這次選擇二十米外，開槍時注意控制槍口。噠噠噠的一輪點射后，他再次檢查槍眼，這次進步很明顯，槍眼大部分都在三環內，上頂的槍眼沒有增多。這讓他得意的笑了，更加起勁的練槍。

‘**苦短寂寞夜長’的道理在這也適用，古鐵爽爽的射了又射，不知不覺又打空了彈匣。他摸了摸戰術背心的四個彈匣兜，發現彈匣都是空的，地上是一片黃澄澄的空彈殼。同時，他也感覺到右肩的難受。每次開槍，槍托的後座力都像拳頭一樣敲打他的肩膀，打空五個彈匣，也以為這他右肩被敲了一百五十拳。先前一直興奮的打槍，他還不覺得難受。現在閑下來，右肩膀就一陣陣的疼痛，右上臂已經無法活動，只能依靠手肘活動前臂。

“她妹的，菜鳥玩家的第一堂槍械訓練到此為止，希望泰拉有傷葯賣。”

古鐵把槍帶挎在左肩，然後揉着疼痛的右肩回到自動售貨機的房間。自動售貨機前擺放着三大箱的ak子彈，還有一箱手槍彈，一把槍柄貼着紅木的黑色手槍斜擱在黃銅子彈上。古鐵看見這把手槍就喜歡的笑了。‘柯爾特m1911’，誕生於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一直使用到現在，最經典的手槍，沒有之一，在手槍中的地位如同ak－47在步槍中。古鐵向m1911嘟嘴送一個飛吻，解下ak和戰術背心放在子彈箱上，然後走到售貨機前取出手機。

他把手機貼在玻璃櫥門上，透明的櫥門就成了文字和符號閃爍的屏幕。一個讓人倍感親切的柔和女音響起：“您好，來自地球的玩家古鐵先生，需要泰拉為你做些什麼？”古鐵先前與自動售貨機互動過許多次，所以很熟絡的說：“查詢我的星鑽數額。”

星鑽是玩家的貨幣，只要是活的玩家，他的存款每分鐘自動加“1”。古鐵先是研究手機中的各種介紹，又啪啪啪的射了一百五十發ak子彈，已經過去不少的時間，應該有一點點的星鑽。果然，泰拉柔柔的說：“您的星鑽是112點，18秒后自動增加一點。”

“我肩膀痛，請介紹治療肌肉疲勞酸痛的藥物？”古鐵說。

屏幕上的文字和符文快速閃爍，組合成一頁頁的3d影像和文字介紹。這些都是號稱‘宇宙通用’的全能藥物，不是特別貴，古鐵買得起最便宜的和第二便宜的，它們的價格分別是45星鑽和100星鑽。泰拉似乎猜到古鐵在想什麼，柔柔的說：“這些都是通用藥物，適合任何一個時空的任何一個種族。不過我還有更適合古鐵先生的藥物，請任意選擇。”

屏幕又一次閃爍，變成一大堆古鐵眼熟的藥品藥罐，介紹都是英文、法文、德文、俄羅斯文、中文等等，古鐵還看見了倍感親切的‘雲南白藥’。他再一看價格，發現所有藥物都是1星鑽。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再仔細看，震驚的發現這些藥物不是1星鑽一瓶，而是1星鑽一套。比如雲南白藥，一套雲南白藥包括氣霧劑10瓶、口服膠囊20瓶、膏藥200貼、注射針劑100支，還送一個自動清潔針頭的外星科技注射器。

古鐵看傻眼了，乾巴巴的問：“泰拉，你的系統bug了？”

“不是，我的定價標準是商品蘊含的價值，1星鑽的商品必須要等同的價值，主要體現在能量、營養、材質等方面。地球的商品價值很低，就用你關注的雲南白藥來說……”泰拉的聲音發生微妙的變化，似乎充滿鬱悶和無奈：“1星鑽的雲南白藥足夠充滿這個房間，對使用者來說這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我不得不選擇一個比較有價值的注射器。”

古鐵呆了呆，乾巴巴的問：“也就是說，1星鑽基本上買的是注射器？”

“差不多是這樣，這個通用型注射器價值1星鑽，這點藥物贈送。”泰拉說。

古鐵立刻陷入微妙的沉默中，過了一會突然喊：“泰拉，給我來一個妹子。”

屏幕又一次變化，出現滿滿的幾十款精美人工**伴侶，最貴的那款機械人少女竟然達到1星鑽一個。古鐵看了之後不得不承認這人工少女確實價值1星鑽。這可是日本最尖端的科技啊，最先進的人造皮膚，手感與真人一模一樣，機械內骨骼還會配合活動，那兒還會分泌潤滑劑，還會自動收縮、震動、吮吸。泰拉柔柔的問：“只要1星鑽，要來一個嗎？”

古鐵呆了呆，羞澀的紅着臉說：“算了，麻煩您回到藥物界面。”

古鐵隨後選擇地球上最昂貴的肌肉損傷藥物，美國什麼實驗室出品的納米藥劑，確實很貴，一個外星科技注射器和六支針劑。古鐵按照泰拉的說明注射了一劑，然後開始胡思亂想的瞎捉摸。泰拉連人工少女都有得賣，那其他東西肯定也有，比如他原本一輩子都消費不起的奢侈品。什麼中國最貴的煙，世界上最貴的雪茄，中國最貴的酒，世界上最貴的酒。這些東西絕對很便宜，古鐵發誓1星鑽可以買很多很多，而他的收入是1分鐘1星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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