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舞曲奏響了。
九方城在獨孤月身旁欠身致意，托起她戴白手套的手進入舞池。
“能跟你這個覺醒第一人跳舞，真是我的榮幸。”獨孤月說。
“不是覺醒第一人，是廢物第一人，能跟你跳舞才是我的榮幸。”九方城說。
舞會進行到一半時，江南大學內忽然升騰起七彩的焰火，接連奔往黑色夜空，璀璨盛放，絢麗如畫。
主舞台上璀璨的燈光嘭地亮起，整個迎新會場被映亮如白晝。
“啊！親愛的小鮮肉們，請你們快快來到主舞台前就坐，接下來將由你們的學長學姐給你們帶來最熱情的演出。”英俊非凡的男主持人扯爛襯衫，露出健碩的身軀，張開有力的雙臂彷彿擁抱世界高喝。
整個會場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了健碩男身上。
“啊！親愛的小鮮肉們，我已經感受到了！你們那火熱的目光正在使我血液沸騰！沸騰！”健碩男有力抖動雙臂，仰頭陷入自我陶醉，“啊！來吧，親愛的小鮮肉們，讓我們一起墜入愛的火海吧！”
看到精神錯亂的健碩男在主舞台上發瘋，新生群疑神疑鬼，最終還是涌了過去。
主舞台幕後，主持團的成員紛紛在捂臉，有個綁馬尾的女孩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她手中的話筒丟砸過去，可思前想後后，她終究還是克制住了這不得體的舉動。
新生們紛紛入座了。
“可以了，小森，你去把六少換下來。”馬尾女說。
那女孩叫寧小森，一身紅色露肩晚禮裙，燈光師把舞枱燈光調暗，她上台拍拍健碩男的肩膀：“六少，換我了。”
健碩男回過神后才發覺舞台已經黑了。
“啊！天啊！難道夜晚就這麼降臨了嗎！”着了魔的健碩男抄起話筒忽然又衝天深情呼喊，“啊！血液沸騰過後就該是出征。啊！夜晚的降臨難道就是為了成全我們的出征嗎！天啊！既然是您的意願，既然您已如此安排，那我就只能匍匐下軀體，恭候您的到來了。”
兩個高大的身影趕了過去。
舞台下新生群只聽到黑色的舞台上好一陣拳腳拼殺，璀璨的燈光就亮了起來。
健碩男已經被架走，端莊得體的寧小森取代了他的位置。
“我還以為那健碩男是裝的呢，沒想到真有病。”九方城不知道從哪搬來了一張吊床椅，若無旁人躺在席位的最前方。獨孤月回頭一看，發現竟有近半數的人向九方城投去異樣的目光。
“九方城，你還能更招搖點嗎？”獨孤月說。
“不能了。”九方城喃喃，抓着節目單瞧了眼，“那有病的主持人是不是跟你有一腿，好像也姓獨孤。”
“什麼叫有一腿，那貨是我哥，獨孤塵，他雖然偶爾會精神錯亂瘋言瘋語，但學習成績卻極佳，是學院主持團的一員。主持團團長宋雯雯是他的女友。宋雯雯，兼任主持團團長和學生會副會長，學習成績極佳，行政能力特強，還是位美女，學校的風雲人物。”獨孤月說。
“你哥？”九方城露出詫異的表情，“你有多少個哥？”
他好像記得這妞應該還有個大哥，還是和他老爸、大學校長一個級別的人物。
“3個哥，3個姐，我最小，排行老七。”獨孤月淡淡說。
九方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你家超生？”
獨孤月冷冷一瞥，沒好氣說：“超生你妹，我家情況特殊，跟你說不清。”
“雯雯，剛剛一激動就爆衣了，太意外了太意外了。”舞台幕後，健碩男笑得燦爛如孩。
馬尾女滿肚子怒氣，繃著臉，把白襯衫丟過去，喃喃：“把衣服穿上。”
獨孤塵套上白襯衫，喃喃：“我以後再也不爆衣了。”
“你們男人都是滿口謊話。”馬尾女繃著臉。
獨孤塵伸手摸摸馬尾女的臉蛋，揉揉，滿臉真誠：“好雯雯，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馬尾女拍開獨孤塵的手：“算了，晚會要緊，不跟你計較了。”
晚會即將結束了，寧小森上台串詞，瞧向串詞稿時忽然愣了一下，但猶豫過後，還是以極為好聽的聲音照念了下去，“晚會的最後一項，有請新生代表覺醒第一人九方城上台講話。”
觀眾席下，新生們騷動了起來。
“覺醒第一人？覺醒第一人也來江南大學了？”
“那貨不是傳言廢了嗎？”
“那貨現在就廢物一個，哪還有資格做我們新生的代表？”
……
不止新生們騷動，九方城自己也傻了。
他進江南大學完全是靠走後門進來的，哪個傢伙還把他推上新生代表，這不是讓他找炮轟嗎？
“叫你呢。”獨孤月說。
“聽到了。”九方城喃喃起身，往舞台上走去。
九方家何曾怕過誰？上就上，誰怕誰！
九方城忽然昂首挺胸起來，威風凜凜登上舞台。他接過話筒，往下方掃了眼，忽然看到了李憐雪，她在以極為詫異的目光看着九方城，張星然在她的身旁，與她十指相扣。
十指相扣！九方城愣了。
心臟彷彿被針扎了一下，狠狠地扎了一下，不知名的悲傷忽然從心底升騰起來。
即使他曾經光環無數，也不曾想過拋棄李憐雪，甚至還想着把她寵成公主，給她帶去光彩奪目的人生，最後喜結連理，共度一生。
奈何造化弄人，他進階失敗，成了廢物，而她選擇離去。
獨孤月感受出了九方城情緒的變化，順着他的目光瞧去，看見了李憐雪。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九方城忽然就着話筒鏗鏘有力說話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今日你們看不起我！他日我讓你們高攀不起！”
“老子要做天下第一！把你們統統踩在腳下！”
九方城怒吼完了，把話筒遞給寧小森，憤然離場。
寧小森愣了一下，就在她要上前說話時，九方城忽然又折身回去，搶走她手中的話筒，又吼了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九方城把話筒塞回去給寧小森，在寧小森的傻眼中，再次憤然離場。
“那貨果然是個神經病。”獨孤月捂臉。
後方的新生也一臉懵逼，這貨突然發的什麼瘋！
李憐雪卻臉色微變。
九方城不論何時，對她都是和顏和氣的，即使她二話不說地分手，九方城也只是在海邊耍寶般拿貝殼丟砸了張星然，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有憤怒的情緒。
張星然察覺到了李憐雪情緒的變化，緊扣她的手，溫柔安慰：“放心，有我在呢，他就一廢物，翻不了天的。”
李憐雪想了想，扶頭依靠在張星然肩頭，溫柔說：“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