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承諾
阿嘉璐瞧見九方城手中的長弓，先是詫異，其次是慌亂，那是莫名的恐懼，不是她在害怕，而是她有種預感，這把長弓能夠射殺馬小單。
“九方，不要！”阿嘉璐叫喊着，並試圖去拉住九方城，可虛弱的身子卻令她倒在地下。
九方城陷入了一種恍惚狀態，彷彿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兩種聲音。
滿世界恐慌的哭喊聲、絕望的嘶叫聲和阿嘉璐的叫喊，還有他和馬小單、蘇心怡相處過的記憶碎片。
“小單你朋友多不多？”
“幾乎沒有朋友。”
“那我跟你交個朋友怎麼樣？”
過去的聲音迴響在耳邊。
他射出了長弓里的長箭，破空穿梭貫穿了馬小單的胸膛。
阿嘉璐驚恐地扭頭望向馬小單的方向，看到馬小單被射穿身體，感覺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色。
九方城這是第一次後悔他擁有了阿斯加德這把超級兵器。
對不起，我的朋友！
九方城超力枯竭而倒，倒下的那瞬間，他瞧看着遠處的馬小單和蘇心怡，悔恨不已。
或許當初他就不該給那2人牽線拉媒。
或許當初他就不該跟那2人結識。
或許當初他就不該去北城區。
或許當初他就不該成為覺醒者。
或許當初他早該死去。
一個月過去了。
九方城從白色的床上醒來了，他迷惑地瞧看着周邊的一切。
秋風吹拂而過，淺色的窗帘飄蕩起來，有2名腰細腿長的女護士在窗邊插花，把青花瓷里有點萎了的白色玫瑰花枝取出，放入新鮮的白色玫瑰花枝。
“這覺醒第一人還真是帥，看了這麼久了，還是覺得他好養眼。”
“有人說他是魔鬼，害了近萬人死去。”
她倆如往常般聊家常。
“可我聽說是他斬殺的魔鬼。”
“你知道什麼，那魔鬼原來是北城區西松鎮的人，這覺醒第一人去那裏待過好長一段時間，他們是朋友，江南大學裏有好多的人都欺負過覺醒第一人，說過覺醒第一人的壞話，那魔鬼本來是要去幫覺醒第一人報仇的，但是暴走了，他連覺醒第一人都要殺，覺醒第一人不得已才反殺那魔鬼。”
“但江南大學的高層不是保護了覺醒第一人嗎？”
“那是因為覺醒第一人有較高的利用價值。”
“你這些消息都是從哪裏聽來的？”
“很多人都這麼說的，這故事都傳開了。”
“很多到處亂傳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我可是很早就挺粉覺醒第一人。”
“但大家都這麼說。”
九方城本來還挺迷茫的，但聽到那2人的對話，他忽然想起來什麼，頓時悲傷如河。
那2名護士轉身離去時，忽然發現九方城醒來，有些慌亂。
“剛剛我就是亂說，亂說。”其中一名女護士連連道歉，趕緊離去。
另一名女護士也有些不知所措，猶疑不定跟着離去。
九方城其實根本沒有注意到那2名女護士的離去，他從悲傷中回神了，翻了個身，白色枕頭下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他伸手摸出，那是他的手機。
九方城觸屏點亮，裏邊有2條懸浮框消息，是阿嘉璐和端木狐從‘哈蘇’上發來的。
他點開阿嘉璐的消息，裏邊的內容是：
以前跟你開過的玩笑，抱歉。
我們羅剎團答應你的承諾已經履行了。
我不能原諒你，殺了馬小單。
九方城沉默良久，點開端木狐的消息：
團長抱歉，當你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我或是已經到了異國他鄉，或是乘坐列車在去的路上，這是我對我搭檔的承諾，如若還有回去的可能性，那也會是十年後的事情了，長樂社團就麻煩你照看了。
——你永遠的支持者端木狐。
傍晚，橘紅色的夕陽投射入了白色的窗格，九方城從發獃中醒神了，試着挪動有些麻木的身體坐起，嘗試了好幾遍，終於坐起了，背靠白色的鏤空雕花床頭。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誰這麼有禮貌，進入醫院的病房還敲門。
“進。”九方城說。
推門進來的是上官熱煙，手裏捧着一束白玫瑰，嘴裏叼着秋巴浦斯棒棒糖，弔兒郎當的模樣。
九方城瞧見她，有點意外。
“別那副表情，我有那麼容易死嗎。”上官熱煙漫不經心，把那束白玫瑰丟到九方城懷裏，“不過毀容了，好多處地方。”她湊到九方城面前，把臉蛋貼近，隨後又是拉開白色衣領露出白皙的脖頸讓九方城看，“怎麼樣？”
九方城瞧了瞧，說：“你在誆我嗎？”
“哈哈。”上官熱煙忽然興高采烈起來，“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大半個月前我剛去做的整容手術，看來恢復的還不錯，也不枉我一擲千金。”
“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九方城問。
“又天下太平了……那啥，那羅剎團還蠻夠意思的，那晚，就是最糟糕的那晚，他們帶去的精英幫我們平息了那一群啥，野獸，馬小單死了，那群野獸不是不死之身了，但對強弩之末的我們來說，也幾乎是不可戰勝的了，他們幫我們搞定了，死了不少人，後來還給了我們很多資料，還幫我們一起把連天盟的人驅逐出江南市，本來想好好報答他們的，可幫完忙，他們就玩失蹤了，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們對他們圖謀不軌，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總之如果九方你有聯繫方式的話，幫忙發段感謝之類的話。”上官熱煙說。
2個月過去了，黑夜。
九方城在床上輾轉反側，這時外面的世界忽然發出耀眼的紅光，透過窗子映入房間，九方城醒了過來，發現外面有耀眼的紅光，他穿上棉質拖鞋下床，去拉開落地窗往外面瞧看，忽然微愣。
高空中似乎發生了什麼大爆炸，紅光滿天，有紛紛揚揚的東西在往下墜落，落往地面的四面八方，其中有一個物體就是往江南市中城區的方向墜下，物體墜落到低空了，這時九方城才看清，那竟是一艘航天艦體，不過艦體中部似乎被什麼巨大的東西砸過，凹陷進去內部在往外面冒火。
九方城竄出落地窗，反身躍上院子頂部瞧看。
艦體快要墜落到地面時，忽又有幾十道身影從那艦體竄出，極速脫離。
九方城釋放意識感知了一下，微詫異，那裏邊最弱的人竟是覺醒靈巔峰，甚至還有覺醒王的超級強者。
但更出乎九方城意料的是，地面下忽然又竄出一群身披銀色風衣的人，高速趕去對那幾十道身影進行廝殺，那群人似乎早就料到今晚上會天降艦體，裏邊還有他們要斬殺的人。
雙方勢如水火，殺得天昏地暗，那幾十道身影有一部分人成功逃脫了，有一部分人被殺。
2個月過去了。
九方城忽然被蘇克西叫了過去，去校長辦公室。
“九方，我聽說你好長一段時間宅在你的院子裏都不出門了，說是甚至連課都不去上了。”蘇克西把手裏端着的古巴進口黑咖啡放置在栗紅色辦公桌上，背靠辦公椅子。
九方城前方的茶几上，擺有一杯一樣的古巴進口咖啡，九方城沒有動。
“是不是獨孤月那個漂亮小妞子離開了，你就從此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再無前進的動力？”蘇克西調侃。
“校長，你有事就直接說事吧。”九方城說。
蘇克西略微有點尷尬：“咳咳……那啥，九方，我這是在試着給學生做思想工作，引導學生走向光明的未來，最近老有學生投訴我，說我不務正業，滿世界到處亂跑，我偶爾也想發揮發揮我的作用。”
“好的，親愛的校長，我已經看到了海邊那八九點鐘的太陽，那光芒已經擋不住地噴薄而出，都差點亮瞎了我的眼。”九方城不冷不淡。
“咳咳……”蘇克西努力擺出為人師表的模樣，“好吧，那咱們就直入正題，總部叫你去五星市，具體的事還沒說，但說是很重要。”
九方城想了想，說：“我該怎麼做？”
“中城區有個凱旋大廈，擎天集團的產業，你在手機上導航一下應該就能找，你等下回去，稍微收拾一下就過去，總部的人說是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今天之內必到。”蘇克西說。